白蘇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垂眸道：“我們怎麽覺得不重要。既然來了，隻有好好伺候主子一條路走。”

若說不甘心，被選中後，知道未來主子是誰的時候，已經灰心喪氣過了；現在，除了盡職盡責，沒有別的選擇。

白芷咬咬：“我聽姐姐的，我覺得夫人也不是難相的……”

“慎言！”白蘇不讚同地看了一眼，“隻有夫人挑剔我們的，我們沒有對指手畫腳的權利。私底下也不可以！將軍……大爺耳力驚人，禍從口出。”

白芷點點頭。

“快點收拾，一會兒出去伺候夫人。”白蘇又道。

主子說讓們休息是恤們，們如果果真休息，那就是失了禮數。

蘇清歡剛把麵團形，白蘇白芷就進來了。

“怎麽不好好休息？”笑地道，指著準備好的山麻道，“用這個包包子，你們倆喜歡嗎？我還準備包點醬包，陸……大爺喜歡吃包，我和錦奴喜歡菜包。你們喜歡什麽一並告訴我，也不麻煩。”

兩人看著纖纖十指，靈巧地著麵，忙稱不挑食。

們想手幫忙，可是又無下手，顯得手足無措。

蘇清歡看出兩人的窘迫，笑道：“你們都是在大長公主府長大的吧，平時習武為主，廚房的事不會也正常。不打，我喜歡做飯，隻要你們吃得香甜，我就很高興。”

後來看兩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指著地上籃子裏剩下的山麻道：“你們幫我摘菜吧。”

兩人忙應下。

可是對著一籃子綠油油、胖乎乎的野菜山麻，兩人麵麵相覷，不知從何下手。

蘇清歡“噗嗤”一聲笑了，走過來給們示範：“看，這些沾上的野草摘掉，把靠近底部的老葉去掉……”

兩人立刻口稱明白，可是摘菜的時候你看我，我看你，到底什麽才算老葉？怎麽看起來都差不多。

蘇清歡歎了口氣，雖然是武婢，但是也是被伺候大的。

人家本來是在高門大院各司其職，食住行有人照料，隻需保護好主子就行；來了這裏，就得從頭學起，自力更生，十項全能。

陸棄這事失算了。

蘇清歡盤算著，回頭跟他商量商量，把人送走吧。如果是自己，十年磨一劍，考上了名校，結果畢業時候分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會鬱悶得想撞牆。

一會兒，陸棄自己回來，一手提著艾草、菖和粽葉，另一隻手拎著兩條魚，胳膊上還挎著個籃子，不知道裝的什麽。

白蘇、白芷目瞪口呆地看著如此接地氣的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竟然呆在原地，沒想起上前幫忙。

蘇清歡習以為常，上前拿過粽葉，抱怨道：“粽葉是要包粽子的，你和艾草放一起，都給我弄髒了。”

“橫豎你也要洗。”陸棄道，“別手，怕草裏有刺。”

他眼神淩厲地掃過兩個武婢。

白蘇白芷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接應。

蘇清歡已經自己把籃子接過來，掀開看裏麵是一籃蛋、鴨蛋和鵝蛋，不由問道：“誰給的？”

“孫寡婦。”陸棄道，“仔細沉。”

蘇清歡道：“這是上次我給送了兩塊深的布料，謝我呢！孫嬸子就是不肯占人便宜。晚上我用鹽水浸上，過幾日就有流油的鹹鴨蛋吃了；鵝蛋留著端午煮了放在蛋兜裏分給孩子們。”

陸棄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洗手換裳去，”蘇清歡對陸棄道，又扭頭笑嘻嘻地看著白蘇白芷，指著們手裏的艾草和菖道，“這個活計給你們最好，都放到門擋上，我夠不著。”

兩人忙去了。

吃飯的時候，兩人十分拘謹，蘇清歡隻能把飯菜都分了一份讓兩人回屋吃。

陸棄覺得洗碗收拾的事可以給們，蘇清歡一邊洗碗一邊歎氣：“們從前才是十指不沾春水，倒是也想幫忙，可是我心疼我的碗。”

“打破了碗隻管責罰，幾次就好了，你也不是生來就會，更不是要伺候著們的。”

“鶴鳴，你把們送走吧。我不自在，們也不自在，們勤學苦練這麽多年，不是為了來給我洗碗的。”

人人都有追求，怎麽忍心虛耗別人？

陸棄斥道：“下次再遇到程家的人，們若是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你，甚至再置你一次，你當如何？我又該怎麽辦？你還想開藥鋪，在藥鋪我還能幫你撐著，若是出診呢？尤其是到別人後院，我能時時跟著你嗎？也別婦人之仁，想把們兩個放回去；們兩個回去，死路一條！”

蘇清歡蹙眉道：“人是你要來的，送回去的時候寫封信說明白，們沒什麽過錯就是。”

“大長公主府的武婢，離了府，就沒有回頭路。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憑什麽個個價值千金，人人追捧？”

蘇清歡心中的白蘇、白芷立刻變了金燦燦的小金人。

陸棄繼續道：“而且要們兩個的不是旁人，是大長公主最喜歡的嫡孫裴璟，那是個不講道理的小霸王。他送出來的東西，如果退回去了，他會覺得麵盡損，定然還要去鬧大長公主。”

蘇清歡：“……真的送不回去了？”

“你斷了這念頭。”陸棄瞪著，“以後回京後府裏伺候的人更多，跟著你們，是們前世燒香。”

蘇清歡撇撇：“你喜歡的，別人就得喜歡？霸道！”

陸棄把人從背後抱住，“我喜歡的，別人就得喜歡，偏偏還得不到，你隻是我的！”

蘇清歡：“……老實點！你友很多，竟然還認識大長公主的嫡孫。”

陸棄麵閃過一不自然，沒有吭聲。

他才不會告訴，杜景和裴璟才是真正關係好，這兩個武婢，是杜景出麵要來的。

裴璟是京中小霸王，偏偏遇到不買賬的杜景，被狠揍一頓後帶人上營中挑釁。

陸棄一句“放開打”，他又被杜景揍得爹娘都不認識。

後來，這蠢貨就纏上了杜景，其名曰兩人都是景，定是前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