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冷眼旁觀，不發一眼。

老祖宗道：“佩兒，別鬧！現在命攸關的時候，不能任，讓清歡給你看看。現在說什麽都不如保住你和你腹中孩兒的命重要。”

王夫人安靜了些許，然而看向蘇清歡的眼睛，依然帶著激烈的仇視。

有丫鬟搬過繡墩到床前，白蘇護著蘇清歡坐下，冷著臉嚴陣以待。

“主子，”對蘇清歡道，“您盡管放心診治，奴婢保護您。”

蘇清歡對微微一笑，手搭上王夫人汗的手腕。

“怎麽樣，清歡？”老祖宗見眉頭微蹙，著急地道。

“已經是死胎。”蘇清歡鬆開手，“需要把孩子催產生出來，否則再拖下去，大人也保不住了！”

“你胡說，你胡說！”王夫人激地道，“你這個賤人，就是想害死我的孩子！別的大夫都沒說孩子有事，隻有你，你這個惡毒的賤人！”

老祖宗臉上閃過痛惜之，看著蘇清歡沉聲道：“真的沒法子了？隻要能救回來孩子，府裏什麽名貴的藥材都隨便用，你下半輩子府裏都會供養你……”

蘇清歡目不閃不避地看回去：“老祖宗，孩子已經沒了。您不決斷的話，大人也很難保住，即使保住，以後也很難生育了。”

空氣中彌漫著腥氣，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氣——屋裏眷無不使用香料，所以各種香氣混雜，但是蘇清歡嗅覺敏銳，聞到了麝香之氣。

麝香的氣味在一眾香氣中那麽明顯，實在很難忽視。

然而這香氣，卻不像是從誰上散發出來的。

應該是有人在屋裏的蔽之藏了麝香，如是想。

真是如此，那王氏以後基本不可能有孕了。

王氏又疼又難過，歇斯底裏地道：“老祖宗，您不能信的。心裏恨毒了我，定然會想方設法報複我！我的孩子好好的，他昨天還了，怎麽會是死胎？我不信，快把打出去！”

老祖宗看向蘇清歡的眼神也有懷疑，卻仍按捺住道：“清歡，人命關天。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蘇清歡想問，孩子是無辜，可是當初就該死嗎？

而且這個孩子，是害得嗎？

還沒報複，就已經被人潑髒水，老祖宗對的另眼相看，也不過如此。

想到這裏，冷了臉：“老夫人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請我來？外麵的大夫未必就診斷不出來胎兒已死，隻是他們害怕被責難不說罷了。您若是不信，就讓他們進來，恕他們無罪，讓他們說實話！”

“那……”老祖宗的心沉了下去。

蘇清歡微微一笑：“我先回去，您讓其他大夫診治下方子吧。如果再有什麽需要，您派人來我。”

如果有大出這樣的意外，很願意出手相助。

因為王氏這樣的惡人，就這麽死，太便宜了。

蘇清歡希，以後都活在無子的煎熬中，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別的人生兒育；在日日折磨中，變得麵目可憎，為心之人厭棄。

永遠無法原諒，要把自己賣煙花之地的惡毒。

蘇清歡說完就帶著白蘇回去了。

“夫人，我什麽時候把您的東西送出去？”白蘇醞釀著要離開，迫不及待地想完任務。

“不著急，現在還早，後院到都是下人。”蘇清歡緩慢地道，“我在想，到底誰有這膽量，能夠給下麝香？”

畫屏？應該不敢……蘇清歡第一個排除了真正的兇手。

白蘇道：“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家裏的事，您別再想了，平白惡心了自己。您說程家老祖宗對您好，要來還，奴婢就沒看出來對您的好。”

蘇清歡苦笑：“活命之恩，總該報答。而且沒有利益算計的時候，真的還可以的。”

做人要講良心，翻臉不認賬的事，做不出來。

“我隻是覺得，”白蘇低下頭，“大爺很生氣。您這般，是不是太……”

“太過分了是不是？”蘇清歡笑意，手從桌上的花瓶裏拔出一朵薔薇放在鼻子下嗅著，“放心吧，他心，狠話放過也就過了。其實就是擔心我在程家吃虧，也有些吃醋，但是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白蘇不敢讚同。

在京城，如果有人說戰神會心，定會被眾人噴得無完。

當初攻下西夏一城，下令屠城的，可不是這位嗎？

雖說大敗敵國，大快人心；但是此舉還是讓人詬病了。

蘇清歡不知道心中所想，繼續笑道：“而且將來你就會知道，兩人相，咱們人總要有些小心機，簡稱呀，馭夫之……來來來，我給你傳授幾招——”

白蘇看著出現在窗邊的陸棄，麵有些尷尬：“那個，就算了吧。”

夫人，覺您今天會死得比較慘……

蘇清歡隻以為於談及男之事，笑嘻嘻地道：“我又不給你講房中事，怕什麽！我來教你，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讓他心悅誠服，跪倒在你石榴下——”

“唱征服”險些口而出，話到邊，變了“跪倒在你石榴下求饒”。

“夫人，您快別說了。”白蘇麵慘然。

蘇清歡正說到興頭，心道今天這碗狗糧，無論如何也得讓你幹了。

手舞足蹈地道：“相之道，一張一弛。既不能越過他的底線，也不能事事都順著他；比如今日，我跟你說過，程宣在，我還來，那就是逾越了；但是他不在，我就能來，就算眼下他有些生氣，回去甜言語哄幾句也就好了，兩人還會更好。”

“是麽？”陸棄惻惻地道。

蘇清歡聽著後悉得不能再悉的聲音，心中激又甜——這人真是，一晚上都放不下自己！

“是……才怪。”賠笑道，站起來福了福，“相公晚上好呀！”

陸棄從窗戶中跳進來，邊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好！很好！你，過來。”

“幹什麽？”蘇清歡嗅到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