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回頭看了一眼，神淡淡，轉又要離開。

和們兩人，實在無話可說。

“站住，你站住！”畫屏像被人踩住脖子一般，臉漲得通紅，聲音陡然尖利起來。

蘇清歡不理會，繼續往前走。雖然分不清東西南北，但是遠離垃圾人，這是最重要的。

畫屏騰騰地跑過來，張開雙臂攔住。

白蘇、白芷警惕地護住蘇清歡，道：“讓開！”

畫屏激地出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指著蘇清歡罵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明明你才是始作俑者，明明是你不聽話，和夫人爭鋒相對，為什麽你現在過得這麽好，我卻要替你背鍋，過得這麽慘！”

蘇清歡衫打扮雖尋常，但是看得出來都是好料子；最最讓嫉妒的是，十年如一日的閑適優雅，即使被程宣拋棄，即使嫁了跛子，都過得那麽好！

“替我背鍋？”蘇清歡笑了，“我做了什麽事讓你替我背鍋？你給主母下藥的時候，難道沒想到會暴，會遭到報應？就算王佩再怎麽壞，也沒死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你的主子。倘使你針對王佩，連累了腹中胎兒，我可能還無話可說；但是你本就針對一個無辜的孩子，其心可誅！叛主之人，落到今日下場，你咎由自取！”

“是你，是你！”畫屏緒愈發激起來，“是你讓我那麽做的！你讓你那個便宜兒子和相公，一唱一和地告訴我，麝香可以致人流產，所以我才會鋌而走險！”

蘇清歡有些意外。

時間太久，當日的許多細節，費了很大力氣才想起來。

那日陸棄確實把支出去過。當時也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想來，他那麽討厭畫屏，怎能願意麵對？

原來這家夥是存了挑撥離間，借刀殺人的目的。

畫屏見蘇清歡沉默，還以為被自己震懾住，氣焰愈發囂張：“蘇清歡，無言以對了吧！我恨你，你毀了我一輩子！大人待你那麽好，你卻離開他，你才是忘恩負義的叛主之人！老天爺沒睜開眼，才讓你今日活得這麽瀟灑，我卻如此悲慘！”

蘇清歡用“關智障”的同眼神看著，用食指指著自己太：“你如此悲慘，因為你沒有這個！不明白？腦子，你有嗎？我不離開，你以為你有機會做姨娘？你一輩子怎麽毀的，自己心裏清楚！我和程宣的事，落子不悔，而且我自問無愧於心。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把自己當狗，程宣招招手就趕搖著尾上前，偏偏還覺得自己做狗不夠，凡是不與你一樣對他搖尾乞憐的，都是忘恩負義。我跟你，就不是一路人。”

“再說，”頓了頓，“不說舊仇，你現在淪落至此，難道不是王佩一手所為？我離開程家已久，還要做你的擋箭牌？你是自欺還是欺人？別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大人，你的夫人讓你做私窠，你的大人暗中默許甚至明著讚，他們知道你提他們，怕是都嫌髒。若是恨我能讓你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好過些，那就恨吧，我並不塊。”

畫屏被不歇氣的一串話罵得啞口無言，麵漲得紫紅，前劇烈起伏，揚起手來就要打。

白蘇冷笑一聲，抓住的手腕，輕輕一甩就把摔倒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道：“腦子不好用，憑著這幅皮囊還能活下去。但你再敢出言不遜，我就毀了你的這張臉！別以為姑娘仁慈不跟你計較就有恃無恐，我可不是什麽好子。”

白芷接口道：“留著力氣跟你那個窩裏橫的娘鬥吧。”

輕蔑地指了指瑟瑟站在門前，隨時都想關門的嶽嬤嬤，“這世上，有許多種苦，但是最苦的肯定不是現在。你在王佩那裏了氣，我勸你有還是找報仇；如果想找柿子，那最好亮眼睛。有些人，你惹不起。”

畫屏捂著臉嗚嗚地哭：“我已經沒有活路了……”

“走吧。”蘇清歡淡淡道。

們主仆三人找人問路，終於找到了慶餘堂。

蘇清歡努力不去想剛才惡心自己的曲，拿出自己列的藥單子，一項一項對著藥。

“姑娘，您也是行家？”慶餘堂的嚴掌櫃的聽說來了個大客戶，親自出來迎接，見蘇清歡正拿著青龍對著查驗便笑著道。

“不敢不敢，”蘇清歡笑意，“略通皮而已。這青龍，乃是黑眉錦蛇的吧。”

青龍，就是蛇蛻，一般多用錦蛇、烏梢蛇、赤鏈蛇等品類。

見蘇清歡能分辨出蛇蛻的種類，嚴掌櫃拱手道：“姑娘好眼力，果然是行家。咱們慶餘堂老祖宗的教導，修合無人見，存心有天知，便是最不起眼的藥材，也不敢以次充好；炮製中更是盡心盡力，不敢省人工料，姑娘請放心選用。”

蘇清歡頷首讚道：“確實是極好的，我也是慕名而來，果真名不虛傳。”

嚴掌櫃遇到識貨之人，仿佛遇到知己一般，歎口氣道：“隻可惜小店地角偏僻，慘淡經營，姑娘是行醫之人吧，日後還請您多關照。”

蘇清歡笑道：“您言重了。我也苦於沒有找到有良心的藥房，認識了路，以後會多來的。嚴掌櫃，剛才看旁邊的門麵上掛著轉讓的牌子，那家原來是做什麽的？”

“您說東麵那家吧。原來是家餅鋪，這裏偏僻，生意慘淡，所以老板急於轉手。姑娘，您是想盤下來做生意嗎？那我勸您還是換個地腳……”

蘇清歡笑笑：“我就是瞎打聽。您幫我把這些藥都包起來，以後可能還有人來取藥，請掌櫃的多多上心。”

掌櫃的做了一筆大買賣，極為激，拱手道：“姑娘，您放心，一定給您最好的。”

坐在回去的馬車中，蘇清歡先和白蘇、白芷商量：“你們覺得這個位置怎麽樣？我是不是能在這裏開個醫館，既不打眼，又有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