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道:“我覺得這裏不錯,確實不惹人注意;但是估計病人也知道得……”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傳十、十傳百,自然就知道了。”蘇清歡道。
白蘇捂著笑道:“奴婢是怕剛開始,您賺不出房租錢。奴婢看了,那鋪子地方不小,上下兩層。京中價貴,雖然這裏地腳不行,但是一個月沒有二十兩銀子,是沒法考慮的。”
蘇清歡救人為本,自然不會漫天要價;可是總一味補,也很難持久。
“二十兩銀子啊……”蘇清歡下,“說多不多,可一年二百多兩,我確實也賠不起。算了算了,我還是再看看,兩層的我用了也是浪費,回頭再找個小點的鋪麵。”
白芷不解地道:“二百兩銀子,還好吧!將軍……”
白蘇踩了一腳。
蘇清歡笑道:“金山銀山,也是他用命換來的,不能揮霍。”
白蘇道:“我還當您要說,將軍的是將軍的,您的是您的。”
蘇清歡哈哈大笑,道:“白蘇,你可真懂我。不過你說的那是過去,現在,我的我是我的,他的還是我的!”
白蘇見沒有被畫屏影響緒,不由鬆了口氣。
們走後,畫屏一屁坐在地上開始嗚嗚地哭,越哭越委屈。
嶽嬤嬤上前來拉:“好了好了,哭腫了眼,哪裏還有人上門?”
“你就知道拿我賺錢!”畫屏甩開,“老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能心想事,頤指氣使;我卻隻能這樣淒慘地活著被欺負。”
“這就是你的命。”嶽嬤嬤雙手環站在一邊冷笑,“你如果能做蘇清歡,老娘做夢也能笑醒。現在你該醒醒,回去接客了。”
畫屏被這話刺激得猛然睜大眼睛,憤恨不甘地看著道:“我偏不信!我不好,也不能讓好!”
說著,一骨碌爬起來,轉就往巷子口跑去。
“你做什麽!回來!”嶽嬤嬤喊道,卻隻能看著越來越遠。
“造孽喲!”一拍大,快步跟了上去。
“砰!”
王夫人摔了上好的汝窯茶盞,咬著牙,眼中閃過仇恨的芒,如蔥段般的十指按在桌上,指尖發白。
“這個賤人,竟然也敢進京!害了我的孩兒,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王夫人一直覺得這件事畫屏隻是幫兇,真正的元兇應該是蘇清歡。
可是程宣護護得太了,自己沒有機會下手;好容易讓娘家人去教訓蘇清歡,卻搭上了弟弟一輩子;再之後,就杳無音信,自己雖然滿腔憤恨卻無發泄。
畫屏跪在地上,形不斷抖,心裏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王夫人再踩一腳。
可是想到蘇清歡要倒黴,就興到無以複加。
沒有能力,但王夫人有能力把蘇清歡拉下馬來!
“夫人,蘇清歡邊還帶了丫鬟,應該過得不錯。您要不然先打聽打聽,……”畫屏出謀劃策。
王夫人卻手掀了桌布,剩餘的茶壺茶杯悉數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茶水濺了畫屏一一臉。
“不到你教我,賤人!”麵容扭曲,居高臨下地看著畫屏,“千人枕、萬人嚐的滋味好不好?別以為你給我通風報信,我就會放過你!什麽時候你接滿了一千個男人,如果還沒染上髒病死去,我就放過你!你也別想逃,膽敢逃走再被抓回來,我就讓人把你送到錦衛詔獄!”
畫屏趴在地上求饒:“夫人,奴婢真是被蘇清歡的……說,說我若是不配合給您下毒,就讓大人厭棄我。大人至深,對深信不疑……”
王夫人一腳踢過來,把畫屏踢翻在地:“大人誰至深?我才是大人明正娶的妻子!”
程宣從外麵回來,遠遠就聽到王夫人歇斯底裏的嘶吼聲,眉頭蹙,臉上出不耐煩和疲倦之。
“又在鬧什麽!”他走進來斥責道,“看看你現在,有沒有點當家夫人的樣子?”
話音落下,程宣才看到地上淚眼模糊,楚楚可憐,正仰麵看他的畫屏,像看到了什麽髒東西般:“怎麽來了?”
“大人,我遇到了……”
“住口!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王夫人暴地打斷,又看著程宣道,“我沒有當家夫人的樣?我瑯琊王家的貴,從前誰人不口稱讚,讚我知書達理,賢惠溫?是誰把我這樣,你不知道嗎?若不是你偏蘇清歡,如何敢有恃無恐,給我下毒,害了我和腹中孩兒?”
“那件事跟無關。”程宣冷了臉,“不許再提。”
王夫人看見他這般模樣,心裏涼了。
滿眼含淚地看著他,“你在我祖父麵前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對我好,就是這般對我的?程郎,你從前不這樣的……我喜歡吃八味齋的燒鵝,你每日買了往府裏送;我給你繡了條腰帶,你心疼我被針紮了下,再不許我針線,那條腰帶你說沾了我的,看到就舍不得我,所以束之高閣……”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會因為吃醋就發賣我青梅竹馬的人!”程宣麵如冷霜,“也不知道,人人口稱讚的貴,人後竟然潑婦一般。”
“程宣,你忘恩負義!”王夫人淚水簌簌而下,歇斯底裏地吼道,“你現在翅膀了,就敢在我麵前提青梅竹馬的人!從前你來王家求娶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現在我才知道,你所謂自己排隊買燒鵝,都是讓人去買的;你所謂不舍得我做針線,隻是因為你穿戴的都是替你做的!替你做的幾條腰帶都褪了,你也視若珍寶,不許我……當年我不是沒有更好選擇,我卻選了你,不想還是被辜負!”
程宣冷笑:“原來你早就後悔了。”
王夫人邊的嬤嬤姓許,見兩人吵到不可開,忙替王夫人說話:“大人,夫人對您可是一往深啊!您不能這麽說。”
“是自己說的!”程宣嫌惡地看了王夫人一眼甩袖道,“我今晚住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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