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語怔了怔,沒想到高凌風會當場給難堪,咬著,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緩緩地退到元肅后,扯住元肅的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一旁的寧靖看見了,不由得蹙眉,“高賢弟,你今日是怎麼了?老是針對湘語做什麼?既然耳環是清河送給湘語的,湘語今日帶著,便是對清河的一份追思與哀悼。”
元肅也不悅地道:“可不是嗎?這是清河對的一番好意,你若是要了回去,清河會不高興的。”
此時,娘牽著煊兒的手進來,煊兒見這麼多人在場,嚇得退后兩步,然后徑直往李湘語懷中撲過去,神畏不安地看著高凌風與寧靖。
寧靖見煊兒變這樣,心中不由得悲痛不已,又見煊兒只依李湘語,想來是李湘語對他極好,難怪清河臨終前會做這樣的安排,李湘語確實是最合適照顧煊兒的人選。
想到這里,他對高凌風道:“好了,不說了,你一向尊清河為姐姐,總不會讓不安心吧?今日是上祖的大日子,你若是還當是姐姐,便在靈前上香。”
高凌風卻不依不撓地盯著李湘語,“元夫人,請把耳環歸還。”
李湘語心中好生氣憤,見高凌風為了清河而咄咄人,不由得悲聲道:“高大人,你可知道我的份?我是你的妹妹啊,你何苦人太甚?”
高凌風冷哼一聲,“胡言語,我確實有妹妹,但是不姓李。”
“此事千真萬確。”李湘語急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元肅,此事,清河姐姐也知道的。”
寧靖愣了一下,“此事當真?”
“是千真萬確的!”元肅點頭,“清河臨終前,也一直惦記的事。”
寧靖看著高凌風,“如果湘語說的是真的,那麼,是你的妹妹,你是的哥哥啊。”
高凌風冷笑一聲,“哥哥?那可真是擔不起的,清河一聲姐姐,清河死了,若我一聲哥哥,我豈不是也要死?”
寧靖氣結,“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吃了火藥了?怎地說話這麼沖,這麼惡毒?什麼死不死的,如果真的是你妹妹,你不承認嗎?”
“是個人來跟你說是你妹妹,你愿意承認嗎?”高凌風冷冷地道。
寧靖神一痛,靜靜地道:“凌風,你明知道,我的那個妹妹,死了。”
高凌風見他神悲傷,心中也是一痛,“是的,死了。”
元肅住怒氣,冷冷地道:“高賢弟,你今日若不是誠心來給清河上香,便請回吧,免得讓清河在天之靈瞧見了,心里也不痛快。”
高凌風盯著他,眸子漆黑,深不見底,讓元肅沒來由地一怵,“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高凌風角揚起,出一抹諷刺的笑,“你怕?”
“你他媽的說什麼啊?我怕什麼?”元肅不了,“你今天是不是鬼上了?凈說七八糟的話,先是言語上侮辱湘語,繼而又是要耳環又是猜疑這個那個的,你如果不愿意承認湘語是你妹妹,沒有人強迫你,但是,事實也沒有人可以改變。”
“急什麼啊?”高凌風淡淡地一笑,眸在他臉上巡梭,“惱怒了嗎?元肅,如果讓我知道清河姐姐的死和你有關,我一定饒不了你。”
說完,他冷冷地睥睨了李湘語一眼,轉而去,那眼竟像是淬了萬年寒冰一般,人心中一沉,繼而冷得心肝乃至全都發抖。
寧靖跺腳,“哎,這廝,今日也不知道發什麼脾氣,我去看看他。”
說完,便追了出去。
李湘語在兩人走后,頓時掩面痛哭。
元肅心疼不已,擁抱住安道:“別哭,高凌風代表不了你父親與高家的態度,等找到你舅舅,高家就是想不承認也不行了。”
“你快點幫我找舅舅啊,因為我的出,這里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的。”李湘語委屈地道,伏在元肅的肩膀上,眸寒毒地盯著香案上清河的神牌,想上祖?休想!
元肅的原配夫人,只有我一人!
且說寧靖出了府,便見高凌風已經策馬飛奔而去。他連忙牽馬,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高凌風騎得飛快,兩旁的景迅速退后,仿佛浮掠影般,在他眼前閃過。
他的腦子,也是這般掠過許多景象,是屬于清河的景象。
終于,在城外的五里亭,他停下,把馬兒綁在樹旁,坐在了草地上,雙手掩面,想起清河,心里難得很。
“你小子是怎麼了?”寧靖好不容易追趕上來,輕輕地踢了他一腳,“你往常也不是今日這般沉不住氣的,你不喜歡湘語,不要搭理就是,犯不著在清河靈前發火胡鬧,讓你清河姐姐知道,不扭斷你的耳朵才怪。”
“我倒是寧可扭斷我的耳朵!”高凌風的聲音哽咽低沉,帶著沉痛的沙啞。
寧靖輕輕嘆息一聲,坐在他旁,“我心里也難過,這太突然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在家中,我也不敢表現得太難過,否則母親瞧見了,只怕更是無法遏制悲傷,你說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急病死了呢?你醫湛,那時候你沒去給瞧瞧?”
“出事的時候,我在營地里,我連的尸都沒見到。”高凌風沉痛地道,“但是,我聽娟娟說,死的時候,是微黑的,我懷疑是中毒而死。”
娟娟是伺候清河的侍,跟了清河許多年。
“娟娟這樣說?娟娟呢?”寧靖不揚高了聲音道,“人若是病死,蒼白無,怎會是微黑的?一定是中毒的。”
“我后來想找娟娟問清楚的時候,娟娟已經不知所終了,我去將軍府問,他們說,娟娟了銀子跑了。”
“娟娟不會東西!”寧靖一怒,“跟了清河那麼多年,的為人,我是知道的。”
高凌風想起宮中的懿禮公主,但是此事還沒證實。
他想了一下,對寧靖道:“我們不如去一趟元家的祖墳,挖清河姐姐的尸出來,看是否中毒的。”
寧靖嚇了一跳,“這怎麼能夠?你這不是掘清河的墳嗎?這是要魂魄不寧啊!”
“我問你,”高凌風眸鎖他,“你相信娟娟會說謊嗎?”
“我了解娟娟的為人,不會說謊,但是,也未必看得清楚啊?或許是傷心過度或者是心慌,看錯了微黑,又或許,只是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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