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際尋思反正飛升完畢了，不需要繼續完整的神魂留在這里，可以分出去揪著楚戈耳朵問……也想試試從天界穿出去的和人界是否一樣。

　便也無心和這人多扯，淡淡道：“容我考慮一二，明日給閣下答復。”

　那人也不介意，笑道：“應當的。明日午時，本人依然在此地恭候閣下，過期不候。”

　秋無際微微頷首，轉離開。

　想找個地方安置一下，在安靜無人打擾的地方再分，以免出岔子。轉頭看了一圈，發現這奇怪的城市連青樓都有，居然沒客棧。

　也對，修仙的人沒有住店的必要，要休息隨意往山間一坐就行了，要安全也是去找個府，客棧什麼意義都提供不了。

　正尋思間，那人在后又說話了：“閣下可是要找地方安置？”

　秋無際轉頭道：“你又知道了？”

　“異鄉之人不悉當地，很正常。”那人呵呵笑道：“城中多有地火之所，城主開辟各類府，檔次不一，供人租住，煉丹修行均可。安全清凈都有絕對保障，閣下自可去尋府管理司租住便是。”

　秋無際瞪大了眼睛：“還有這樣的？”

　“確實這種方式在其他地方也不算多。”那人笑道：“事實上，城本就不多。”

　秋無際點了點頭：“謝過。”

　找到所謂的府管理司，秋無際含著一肚子的省略號打量上面的明碼標價牌，各種靈石檔次……心中真的很想立刻出去找楚戈揍一頓。

　天界被玩了這樣，你讀者不會罵的？

　靈石這玩意，作為人界首席富婆，秋無際戒指里當然是有帶的。不過人界靈石的質量放在天界那就是下下品，差不多掏了全部家的一半，才勉強租下了一間最低端的破府。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一座城山，一眼看去麻麻的府，簡直覺像墳山似的。秋無際很是無語地進了底層一間，封上口法陣，直接席地一坐，就分魂跑路回去打老公去了。

　“誒誒誒，有話好說，別揪耳朵……”楚戈被拎著耳朵揪出座椅，歪著臉賠笑：“這個真不怨我啊……”

　“怎麼不怨你了，就怨你！”秋無際怨氣沖天：“哪有這樣跟墳山一樣的方府招待所，天帝是腦門被什麼夾過才會設置這樣的玩意？你賠我一萬年來憧憬的天界！”

　“這個真的可以理解，你想啊，這是仙人坊市，大量外來仙人在此，外來人總要有地方呆吧？全在街上游？還是全部自己出城找個山蹲著？就算是出城找個山蹲著，那也會搶地方打起來啊……作為一城之主，首要任務是不是維穩？是不是讓這個坊市能夠有序開張？”

　秋無際：“……”

　“然后呢，客棧這類玩意對于仙人又沒意義，想要的防護等同沒有，當然要提供有防護的府。既然都商業化了，當然會分檔次配備，不同檔次的地火，靈氣，乃至丹爐……”

　秋無際眼睛漸漸圈圈，然后發現好像真特麼有那麼點歪理，起碼一時半會反駁不了。

　但心里就是憋悶啊，天界，嗚嗚我的天界……

　了鼻子，萬念俱灰地道：“那府有監控怎麼辦，陣法有貓膩怎麼辦……”

　“我寫的，當然不會讓你遇上這些啊，放心就是。這不是你在經歷冒險，是我在寫東西……”

　“……”秋無際想哭：“好吧好吧，那我遇上的那個怪人，他想干什麼來著？有沒有謀？”

　“沒有，就是純粹拉炮灰，你要覺得那是謀也勉強算得上吧。當然以我家秋秋的冰雪聰明，下了副本當然謹慎觀察，最后別人團滅，秋秋得利……”

　秋無際有氣無力地坐在床沿：“好好的冒險，味兒全沒了。”

　“這不就是之前我說你最好不要預知劇的緣故嘛，老實說你來問我都不好，最好忘了這是我寫的故事，就當是自己的經歷好了……”

　“那個地方真是真武之墓？帝墟？”

　“確實是，但是是表層，或者偽墓，空間流轉，人不可知。真正的帝墟連天帝都找不到，否則也不會到冒險者。”

　秋無際皺眉道：“為什麼要設置真武之陵？對應玄武？”

　“是，對應四極之一。天界本有背景，諸神之戰，帝落時代，等等，最后天帝一統，佛道分流。所以天界劇就是探索上古之戰的故事。”

　“你原天界就是這個設定麼？”

　“原本的設定是這種劇走向，但不是真武等人，這當然是我為了故意適配四象而新增的設定。”

　秋無際思考良久，點了點頭，大致知道楚戈這麼做的目的，還是想把原天界掉。

　作為作者，以筆為刀，這樣的對弈不知道天帝怎麼接？

　“話說既然真是真武之陵的表層，那人也真這麼告訴我啊？傻白甜？”

　“其實他并不知道是真武之陵，只是吹大氣，忽悠別人的貪念罷了。然而實際上卻真是真武之陵……最后留個桃子給你摘，又引出下文真陵的懸念，就這麼回事。”

　秋無際徹底沒了聲音。

　忽然覺得秋秋還是沒法寫小說，這幫寫書的心太臟了，這里一環那里一環，虛虛實實的蒙著眼睛編，最后還能圓。

　楚戈問道：“你從天界穿越出來的覺，和人界出來有區別麼？”

　秋無際收拾心，回憶了一下，搖頭道：“幾乎沒覺。”

　楚戈心中略松：“說明天界和人界一樣，整歸屬于‘書中世界’，沒什麼區別。”

　也就是還在創世神的天道覆蓋之，并沒有被獨立出去……或者如果這是另立一界的話，就更厲害了，等于一言創造新世界，連個過程都沒多，真有這能力，又怕什麼原天界獨立，分分鐘寫十幾個天界碾死你都可以啊。

　“但是人界飛升天界的這個過程，有空間穿梭和變幻之，兩界之間似通非通，完全是靠四象之陣構建出的關聯，否則可以說是毫無關聯。”秋無際問：“若說都是書中世界，這也該是完全相隔的兩個位面才對？”

　“本來就是這樣啊，天界和人界不是一個位面，是更高維的，只不過有所關聯。這兩個位面的通，便是我們現世與書中世界的通預演……”楚戈沉片刻，笑道：“以后的路子我越發有底了。”

　秋無際凝視他半晌，原本的怨氣滿滿都被說沒了，有些無奈地嘆氣：“你心里有底就好……反正我就負責陪你演好這出戲唄。”

　“秋秋。”

　“嗯？”

　“這不是你探索道途的事，也不是追逐夢想的事……我們要的是牛郎織永不分離。”楚戈的神嚴肅下去，認真道：“這是戰爭。別說天界合不合誰的意，即使把天界攪一團泥，我也要去攪爛它。”

　秋無際心中微，看著他的眼睛。

　楚戈低聲道：“我以筆為刀，和他對弈此局。而你們就是過河之卒，已經渡過了楚河漢界。秋秋……說你是棋，生我的氣麼？”

　秋無際看了他好久好久，終究微微一笑：“木偶也好，棋子也罷，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