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後路

這是一本記載著周疏狂罪證的書。

周夫人實在不知道周疏狂是什麼意思。

“把這個出去，就能換你一條命。他們這些天，一直想要這個，但是我冇有給。”周疏狂道，“我的所有家，都已經轉移到了江南，辛鋒現在應該已經拿到了。”

“你拿著這個，和秦驍的人談。就說要換自己自由，一定會如願以償。等時過境遷，最好等我伏法之後，你就說去江南散心，然後找辛鋒。”周疏狂麵無表地道。

周夫人覺得瞬間天地都變了。

“你，你是認真的？”

周疏狂角勾起，出嘲諷的笑容：“不是認真的，你以為我落到這步田地，還能怎麼你？”

“不，不，這不是真的！你那麼險狡詐，你一定是利用我，你不會死的！”

“若是你這些話，有一點點是心疼我，那我死了也能瞑目了。”周疏狂在床邊坐下，上男氣息瞬時就向周夫人襲去。

他麵緩和了許多，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點漆的眸子裡盛滿了的影子。

周夫人下意識地往後了，攥著書頁，“你一定在騙我，一定，我不能上當。”

周疏狂笑著出手：“那你還給我。”

周夫人攥著不放，甚至因為他這句話把整本書冊都揣在懷中。

周疏狂眼中有失傷之，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他收回手之前趁機在凝脂般的臉上了一把，笑道：“看，你心深還是相信的。真捨不得你，無論去哪裡都想帶著你。”

周夫人翕著：“周疏狂，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就像我跟你說的，為了保全你，我犧牲了自己，嗎？”周疏狂不複往日的高冷狂狷，臉上帶著笑意，眼神繾綣。

周夫人彆過臉去：“我纔不信！”

“信不信不要了，你就記著，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是為你死的。”周疏狂湊近耳朵，“我死以後，你就住在你弟弟家裡，可以從他那裡過繼幾個孩子養著。但是，不許找男人！要不我會吃醋地從地底下爬出來，半夜敲門你信不信！”

周夫人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上卻道：“我不相信，禍害千年，你纔不會死。”

“我就姑且把這句話當你捨不得我吧。”周疏狂抬抬的，自己到床上盤坐下看著，“讓我再看看我的小心肝。我不喝孟婆湯，我也不過奈何橋，我就在那裡等著你。”

“到時候啊，”他的聲音很溫，像哄孩子一般寵溺，“從一群人裡，我就看長得最好看的老太太，一定就是你了。我還是現在這般英俊，你卻了老太太了。”

他溫下來的時候，聲音帶著蠱人心的力量。

周夫人聽見自己心裡那堵牆，轟隆隆開始崩塌。

不，不行。

隻是他今晚的謀而已！

說不定他盤算的，是要替他去死。

對，這纔對，這纔是周疏狂。

“你總說我強取豪奪，是，我承認，誰讓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忘不掉了呢！那年你才十三歲吧，你們家還冇落敗。先皇後設宴，可是有人投毒，我奉命去查案……”

在一眾驚慌失措的大家閨秀中，隻有十三歲的，沉靜如水，麵對盤問冷靜沉著，甚至還提出了幾條自己的想法。

“你竟然也在。”周夫人道。

“冇錯，我在。後來你進教坊司之前，你娘自殺，你的姐妹們都自殺了，隻有你不肯。你說，你死了，你父親的冤屈就冇人洗刷了，你弟弟就冇人照顧了……”

從來冇有無緣無故的，所謂的一見鐘，其實更早之前，已經埋下了無數伏筆。

“我是假太監，但是遇見你之前，我從來冇有想過要找人。”

“一來太冒險，會暴我的份讓我掉腦袋：二來人都淺薄無知，們不配得到我的關注：第三，嗬嗬，我這種人壞事做絕，肯定早早被老天收了，冇有時間想風花雪月。”

這些理由周夫人都信，確實符合他一貫作風。

“可是後來遇到你，我想其實有個人也不錯，生個孩子就更好了。”

周疏狂話鋒一轉：“今晚要是有了孩子，你給我留下！你要是敢打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原來，這就是他今晚喪心病狂的原因嗎？

周夫人很想說，你做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一般，讓說不出話來。

“若是冇有的話……那也就算了。”周疏狂道，“那大概就是我殺孽太重，註定命中無子。”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辛甘，”他看著，目中有期待，“這樣，你還恨我嗎？”

周夫人看著他，角勾起，出個嘲諷的笑容：“所以你想說的是，你一切都是為了我，包括對我用強，是不是？”

微腫，珠將落未落，麵慘白，看起來有一種令人挪不開眼睛的頹廢之。

周疏狂結了，咬住了：“你若是因為那些恨我，我確實無話可說。”

第一次嘗試去彆人，卻用的是烈火一般的手段，本想溫暖，卻在的閃避中忘了本心，變本加厲地燒傷了。

“辛甘，對不起。”

“你不用惺惺作態！”

“並不是惺惺作態，”周疏狂苦笑，“是真的歉疚。可惜冇有時間彌補你了，或者你就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辛甘，彆跟我鬨了，好好地陪我再說一會兒話。天亮了我就讓人送你去找秦驍的人。”

周夫人很懷疑他在撒謊，但是今晚的周疏狂，實在和從前的判若兩人。

褪去了冷的外殼，他的心，似乎也是熱的，的。

“辛鋒，你和我說說辛鋒的事。”周夫人冷靜下來，緩緩地道。

“說他？其實我不知道多，就讓人在江南給他找了大儒做師傅，然後聽說讀書不錯。”周疏狂道，“你見了，自己去問他吧。但是你小心些，彆讓人把你們聯絡到一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