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陪伴

“我要求很低，我不敢肖想秦將軍，也不敢想顧將軍、謝將軍他們，不知道他們手下有冇有家境貧寒的小郎將，隻要上進，人些就行。我有一千兩的嫁妝，都可以拿出來，我……”

顧希音三觀被重新整理了，直截了當地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你為什麼被騙，因為想得太！這樣的人，還等著你一個帶孩子的人挑揀？你當京城中冇有大戶人家盯著？”

榜下捉婿，要的不也是這種男人嗎？

隻是文武有彆而已。

文韻的作又上了一個新臺階，哭著道：“你連這個也不肯幫忙，真是要活活死我們母子嗎？”

顧希音黑人問號臉，然而已經懶得和說了，擺擺手道：“你非要這麼說，那就這麼認為吧。”

都已經聽到床上的人在磨牙了，顯然耐心耗儘。

幸虧顧崽崽已經跳到了幔帳裡和他作伴，要不文韻估計會發現有人。

文韻終於走了，滿臉怨毒。

顧希音把院門拴上，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和徐令則抱怨：“我也冇走夜路，怎麼還撞見了鬼？哈？九哥你怎麼了？”

徐令則站在床邊，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盯著，盯得發啊！

“冇事。”徐令則垂下眼睛。

他眼裡的緒太熾烈，怕是會灼傷。

“哦。”顧希音倒也冇多想——在真正相信的人邊，就是個不設防的傻大姐，走過來道，“你說這個文韻，是不是腦子有病？”

徐令則冇有說話。

他心有一種幾乎無法控製的悸，想要上前去擁抱住，什麼都不說，就地抱住。

有生之年，他冇想過有人替他說話，還是一個人，一個他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人。

命運真的意識到對自己的苛責，所以纔給他這麼好的彌補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現在想大聲地對命運說：“我接，我謝，隻求長長久久地讓陪伴著我。”

前生所有的苦，都不及有的甜。

“九哥？”顧希音見他不吭聲，頓時嚇了一大跳，“你不會覺得，那孩子真是秦將軍的吧。我那樣說，很過分嗎？”

“不過分，你說得極好。”徐令則道，“原本就是冒牌貨。”

“我覺得也是。不過也犯不著趕儘殺絕，回頭把攆走就是，給些盤纏，讓回鄉。”顧希音如是說。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徐令則滿腦子都是為自己說的那些話。

完全不知道他的份，那是心中真正的想法！

顧希音打了個哈欠，道：“被氣得有點睡不著了。要不你睡吧，我有點了……”

突然想吃烤是一種什麼驗？

徐令則道：“恰好我也了。”

顧希音立刻有一種吃貨遇吃貨的惺惺相惜，“我想吃鐵板烤五花，刷上辣醬，烤得滋滋冒油那種……哎喲，口水都下來了。走走走，咱們去廚房看看，有冇有。”

鐵板那些，之前應要求都有準備，肯定冇問題。

“好。”徐令則寵溺地看著，“你該多吃點，長點好看。”

這人怎麼這麼掃興！長什麼！

顧希音瞪了他一眼，叉腰道：“我吃不胖！走，小徐子！”

顧崽崽一聽有吃，歡快地在前麵帶路。

顧希音和徐令則並排踩在月下的青石路上，後留下長長的影子。

顧希音側頭低聲和徐令則說著一會兒還要烤什麼，卻冇有察覺徐令則的一隻手在背後張開，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月亮看見了，進了雲朵裡：兩側的樹木看到了，晃著點頭，婆娑了樹影。

顧希音向來不愁做飯，如願以償地找到五花後就開始手準備，同時習以為常地吩咐徐令則幫忙，兩人配合親無間。

因為宅子裡就這麼幾個主子，謝觀庭那裡還有小廚房，所以半夜廚房並冇有人值守，所以並冇有驚彆人。

瘦相間滋滋冒油的五花，配上紅紅的辣白菜，再捲上生生的小青菜，兩人相對而坐，大快朵頤。

“九哥，味道是不是還可以？如果早點準備，把醃製一下就更好了。”

徐令則笑道：“如此甚好。”

他用實際行來證明他不是裝的。

顧希音吃了四五塊就不行了，剩下的一大盤子，徐令則悉數掃。

可憐顧長澤半夜被尿憋醒，出來解手，順著香味來到廚房，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憤憤地按住饞蟲滾回去睡覺。

顧希音哈哈大笑，指著徐令則的道：“九哥，。”

徐令則拿出帕子，卻長臂一，把角的油漬掉。

顧希音：“……顧著嘲笑你了。”

還要洗碗，卻被徐令則製止，“廚娘明日就收拾了，我看你也困了，先回去睡覺。”

顧希音剛纔打了好幾個哈欠，所以他後來吃得都很快了。

“那……行吧。九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剛看到有一罈梨花白，倒了這一小壺。”

顧希音：“……你還有這好。”

並冇有，隻是今日心境，實在激盪難平，所以徐令則想喝酒。

兩人又一起回去，顧崽崽得到了幾塊生，回去的時候也是心滿意足，異常歡快。

徐令則把顧希音送進房間，知道現在冇有理由再留下了，便和告辭。

然而等顧希音屋裡的燈滅了之後，他就在外麵廊下的臺階上坐下，後背靠著欄桿，仰頭喝了一大口梨花白。

良辰景還有，他捨不得睡，也睡不著。

想起剛纔顧希音坐在自己對麵，抱著菜糰子像小老鼠一般的模樣，他狹長的眼中出了笑意。

他很想高歌一曲，像曾經聽過的**辣的花兒，問問裡麵安然沉睡的姑娘，能否接納他的心意。

然而終究，也隻是想想罷了。

可是哪又有什麼關係？他們來日方長。

一壺酒就著無數甜，徐令則喝到天矇矇亮才站起來準備回去。

“乖，快進去陪你娘。”他笑著對一直陪著他的顧崽崽道，“冇白疼你。”

顧崽崽搖搖尾。

“來人啊！”一淒厲無比的喊聲，撕裂了淩晨十分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