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白丁

並不是隻有一個人張，張的還有徐令則。

退朝之後，他被人團團圍住，恭喜他得了皇上封賞，黃金萬兩，居一品，哪一樣不可喜可賀？

不過圍住他的多是武將，文臣對於他，絕大部分還是畏而遠之，甚至不屑一顧。

徐令則纔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勉強周旋幾句，實際上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對顧希音代，心煩意地告彆眾人，坐上了轎子。

他在宮中是有騎馬坐轎的特權，和彆人不一樣，所以其他人隻能看著他坐上轎子。

有人見狀驚訝道：“秦將軍怎麼坐轎子，卻不騎馬？是怕在宮中騎馬驚了皇上和太後孃娘嗎？”

“於大人剛調京城，所以有所不知，秦將軍從來都不騎馬上朝。”

“就是就是。”

“這是為何？”

“因為秦將軍相貌俊，卻最討厭彆人拿他相貌說事。”有知者很是熱地解答問題，並且頗為自己知道得多而洋洋得意。

旁邊有人不服氣了：“那都是老黃曆了，你冇聽秦將軍上書，說他患上了痹厥之癥，需要休養嗎？”

“說起來，秦將軍以後還能上戰場嗎？”

“哪有什麼不能的？”

“急流勇退，纔是真的聰明人。”

徐令則雖然離開，關於他的討論卻十分熱烈，許久都冇有散去。

徐令則先回了將軍府，換下了朝服，在櫃裡翻騰半天，總算找出來一套湖藍暗紋長袍，看著還算順眼，換上準備去見顧希音。

管家追出來：“將軍，皇上的賞賜……”

“你看著收拾就行。”徐令則擺擺手，“這些日子我可能不回府，有人求見，一概說養病不見外客。”

管家：這都是什麼事！

“那，那要是皇上召見呢？”

“找顧長澤，嗯，謝觀庭腳恢複得也差不多了，找他們便是，我藥安心養病。”

管家苦口婆心勸道：“將軍，您這樣似乎不妥啊。您正在風口浪尖，對皇上需要格外敬重，才能……哎哎哎，將軍！”

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口的影，老管家覺得自己頭髮又白了一大把。

片刻後，徐令則竟然又轉回來了。

老管家激地熱淚盈眶，總算肯聽他的逆耳忠言了。

“將軍，您……”

“去看姑娘，帶什麼禮，嗯，不顯得唐突？”徐令則問。

老管家驚訝得眼球都要掉出來了，“您，您……”

您鐵樹開花了啊！

“算了。”徐令則擺擺手，“我問你乾什麼？”

老管家獨了一輩子，自己也是瘋了，竟然想問問他。

於是管家眼睜睜地看著徐令則又風馳電掣地離開，一陣無語。

“什麼這麼香？”顧希音鼻子，“烤鴨？太香了太香了。”

徐令則看滿眼期待，自豪油然而生——果然凡事要靠自己，他纔是最瞭解顧希音的。

“燒鵝，你趁熱嚐嚐，從東城一家百年燒鵝店買的。”

“東城啊？”顧希音咋舌，打開油紙包的手卻冇有停，這包裝，還嚴實的，“那麼遠，竟然還熱乎著。”

仔細翻看幾張包裝紙，心想這保溫效果相當不錯，難道紙上有什麼玄機？

聽嘟囔，徐令則的耳垂紅了。

他怎麼會告訴，這燒鵝是他擔心涼了不好吃，讓人裝了幾層，然後踹到懷裡帶來的。

他口現在還熱乎乎的——被燒鵝燙的。

但是看到顧希音打開的燒鵝，因為水氣氤氳的緣故，脆皮已經塌塌的，徐令則有幾分沮喪：“這樣不好吃了，下次帶你去吃。”

顧希音起一塊燒鵝放到裡：“怎麼就不好吃了？我冇想到，京城還能吃到燒鵝，太幸福了。”

“九哥，你坐下來吃啊，怎麼不？”奇怪地道。

“我不。”

話音剛落，似乎為了打他的臉，他的肚子咕嚕咕嚕起來。

冇辦法，大清早上朝，冇吃什麼東西，後來想著了，也冇工夫吃。

顧希音哈哈大笑：“九哥，你今日是被調包了嗎？怎麼這麼客氣了？”

徐令則瞪了一眼，但是心裡也意識到了自己過度張，反而不好，於是坐下和一起吃了起來。

看著手指意猶未儘的模樣，徐令則總算相信，真的冇有嫌棄被水汽蒸了的燒鵝，於是他心裡便十分高興。

顧希音吃完後卻想起來，徐令則今日是去上朝，回來這般反常，難道是了打擊？

這個吃貨，看見燒鵝竟然什麼都忘了。

“九哥，那個，秦將軍對你的事，怎麼說的？”

看著小心翼翼的樣子，徐令則哪裡捨得讓多擔心一息時間？

“冇事了。”他緩緩道。

“真的？”顧希音的眼睛瞬時亮了，“我就知道，秦將軍是個好人。”

給秦驍點讚！

徐令則：“……我就是暫時職丟了而已。”

顧希音一聽這話瞬時彈起來：“什麼而已！你現在幾品？”

剛纔可是聽見外麵議論，說秦將軍封了一品，顧長澤和謝觀庭都從二品。

秦驍不說了，但是顧長澤和謝觀庭都在徐令則麵前矮一頭，他就是再不濟，也得喝他們平齊吧。

徐令則道：“冇有品級了。”

顧希音的愧疚之心，頓時難以言喻。

以一己之力把一個二品大員弄到冇品，也真是個禍害了。

“但是都是暫時的，我每日還得去將軍府報到。”徐令則道，“這件事，未必冇有轉機。”

顧希音總算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九哥，秦將軍喜歡什麼，他有冇有什麼家眷，我……”

“你什麼都不用做。”徐令則道，“把心放回到肚子裡，什麼事都冇有。”

顧希音雖然麵上答應，心裡卻總覺得愧疚。

但是事已然如此，也隻能接現實。

“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顧希音道，“需要活，需要銀子也和我說。”

大包大攬的樣子實在可，徐令則忍不住笑道：“這麼有錢？”

“那是自然。”顧希音道，“九哥你知道昨天我的鋪子裡賺了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