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閔禾其人

最後的決斷權給了大河。

大河選擇了閔禾。

事後衛淮問他為什麼要選擇閔禾，他說因為閔禾看起來順眼。

衛淮偏袒他，覺得外孫說什麼都是對的，所以並冇有責備他以貌取人，隻是囑咐他不要和彆人說起這件事。

大河卻道：“我不還是個孩子嗎？不任才奇怪呢！”

衛淮無話可說，心裡卻滋滋地覺得自己這個外孫將來定然不得了。

也是因為他回家反覆唸叨這件事，所以衛夫人對這件事記得十分清楚。

聽大河也記起來了，笑著點點頭道：“就是他。”

“他怎麼了？得罪外婆了？”

“冇有，冇有。”衛夫人連聲道，“你找個藉口，讓人把他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大河看看衛夫人，又看看含帶怯的衛雲，似乎弄明白了什麼，招招手來個侍衛去喊人了。

衛夫人又指了指樹影的暗對衛雲道：“你先去那裡暫避，我問問他。”

衛雲擰著帕子，言又止。

衛夫人似乎看穿了的顧忌，笑道：“放心，不會說出你來的，我就是試探一下，不會多說。也……讓你好好看看他，彆倉皇間看走了眼。”

衛雲臉紅一片，不敢再說話。

大河了鼻子，覺得這件事真冇意思。

但是人是他喊來的，就算裝模作樣，他也得裝一裝見見閔禾。

很快，侍衛便帶著一個男人走來，正是新科狀元閔禾。

閔禾高七尺有餘，修長的眉斜飛鬢，一雙桃花眼藏星，氣質溫文爾雅。

大河卻接慣了武將的獷以及衛淮這樣的魏晉風、流，覺得這個閔禾有點……娘，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覺得閔禾看起來順眼。

隻要長得好看，無論男都令人心曠神怡。

閔禾看見衛夫人在一旁隻是短暫驚訝，很快就反應過來，躬行禮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衛老夫人。”

衛夫人越看眼前的青年才俊越順眼，心裡暗暗稱讚侄的眼，麵上卻不聲地道：“閔狀元多禮了。”

閔禾謙遜一笑，目垂下，投向大河。

衛夫人見狀便道：“是我讓大河把你請來的。”

閔禾忙行禮：“不知夫人找閔某何事？”

衛夫人拿著帕子掩而笑：“都說新科狀元才貌雙全，我剛纔和太子提了一句，問他哪個是你，冇想到，他竟然直接讓人把你請來了，倒是我叨擾了。”

閔禾聽見這樣的理由，心裡有些無奈，但是一來衛夫人份高貴，二來說話的時候和悅，態度就像家中長輩，倒也生氣不起來。

“夫人謬讚。”

衛夫人繼續不聲地套話：“聽說閔狀元是魯東人，魯東果然不愧為聖人之鄉，雖然無緣得見聖人，但是從閔狀元上也能看出聖人風姿。”

閔禾哪裡敢跟先賢比，忙謙虛幾句。

衛夫人又道：“我喜歡魯東人，爽快率。冒昧問一句，閔狀元家裡不知道做什麼營生的？”

閔禾恭謹道：“回夫人，閔某家裡世代務農，家境清貧，父母早逝，長兄拉扯弟妹四個艱難討生活，閔某是家中老幺。”

衛夫人驚訝：“看你這通氣派，我竟完全看不出你出寒門。”

這話一點兒也冇摻雜水分。

閔禾哪裡像寒門子弟了？不卑不，喜怒不形於，麵對皇宮的奢靡和眾多王公大臣的氣勢，冇有顯出任何的怯意。

現在在大河和麵前，閔禾說話也是滴水不，言行舉止皆讓人挑不出病來。

衛夫人甚至理解了大河為什麼執意點他為狀元，這個年輕人的上，著一種乾淨的令人不自想靠近的氣質。

閔禾眼中出笑意：“原本日子極其清苦，閔某時的記憶中，也是食不果腹，不蔽，十分狼狽。後來長兄娶了嫂子門，嫂子賢惠能乾，把一家的日子支撐起來，家中境況漸漸好轉。稍有餘糧，嫂子便執意把我送去讀書。”

衛夫人看著他談及嫂子時候眼中出的神采，忍不住問：“你嫂子，是……什麼份？”

閔禾道：“嫂子隻是隔壁村的秀才之，從小在村裡長大，但是通達理，十分能乾。我們全家上下，冇有不敬重的。”

衛夫人就喜歡這般颯爽能乾子，不由讚道：“確實值得人敬重。他日你嫂子若是進京，帶到府裡來，讓我好好看看這樣的奇子。你好好效忠皇上，日後給你亡母和嫂子都掙個誥命。”

閔禾清冷的臉上出難得的輕鬆之，拱手行禮道：“多謝夫人鼓勵。”

衛夫人看了看在樹影之中，幾乎和黑夜融為一的衛雲，忽然道：“既然你已經功名就，也該讓家裡人進京看看你。”

閔禾坦然道：“閔某現在俸祿微薄，甚至還要靠家裡供養，要讓家人進京，也要花費兄嫂積蓄……是以要等我寬裕些，用自己的銀子接家人進京纔好。”

衛夫人瞭然地道：“你剛授，才七品而已，確實俸祿微薄，京城中，居住大不易。日後冇事，可以來府裡走走。”

“多謝夫人。”閔禾毫冇有出欣喜若狂的神，讓衛夫人高看他一眼。

衛夫人道：“天不早了，大河，讓侍衛送閔大人回家吧。”

閔禾忙行禮表示謝，識趣地退了下去。

“還不快過來？”衛夫人對著樹影笑道。

大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道：“外婆，我先去找父皇母後了，您慢走。”

說完，也不等衛夫人說話，他轉一溜煙地跑了。

樹影中的衛雲臉上出一抹驚訝之——閔禾家裡，竟然是這樣嗎？那當日所聞所見……竟然是猜錯了嗎？

但是極快地掩飾好自己的失態，麵上帶著的紅雲出來，扭著帕子低頭訥訥道：“姑母……”

衛夫人笑著拍拍的手背，“這下都聽見了，該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