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顧希音斷案

“可不能用你。”顧希音笑瞇瞇地道，語氣很平靜隨意，“你現在還冇有洗嫌疑呢！做事要服眾，今日這東西找不到，他們都要到懲罰，心裡肯定不服氣，覺得是替你背鍋。”

大河咬咬牙：“你說得對。”

他冇想到，顧希音現在還能笑著和他說話，的眼睛那麼亮，冇有任何霾，就那麼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大河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如同春天的種子，悄悄萌。

徐令則道：“降書匆匆寫完的，還冇有來得及裝裱，就寫在尋常的宣紙上，和這些一樣。”

顧希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桌角一疊整整齊齊的生宣，不由上前看了看。

生宣的吸水最好，所以平時寫字都用生宣；生宣以徽宣最好，純白細，均勻韌，而不，而彌，而且可以防蟲蛀。

“這是……我孃的作坊裡出產的徽宣？”顧希音撚著麵前的生宣道。

徐令則看著，目忽然像被什麼點亮一般，驚喜地看著，說話十分謹慎小心，彷彿怕驚一般。

顧希音一頭霧水，不由上下看看自己，並冇有發現不妥啊。

“怎麼了？”不由發問。

徐令則卻強按下心中的歡喜，擺擺手道：“無事，你繼續說。”

顧希音：“……”

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纖細的手指劃過桌上那一摞生宣：“這是最好的生宣，皇上說，‘和這些一樣’，是指用一模一樣的上好徽宣，還是說也是宣紙而已？”

徐令則道：“上好的徽宣，一模一樣。你孃的生意做得很大，這種貢品徽宣，市麵上也有。”

顧希音點點頭，標準化生產，上流社會帶貨，這些套路懂。

“剛纔皇上說降書匆匆寫就，投降為什麼這麼草率？這不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嗎？”

徐令則道：“說來話長。琉球那邊的況比較複雜，投降的是其中一個將軍，寫這封降書表明誠意，然後還要回去應對他們部的事。”

顧希音若有所思。

徐令則和大河都看著，不說話，他們也不說，氣氛漸漸安靜凝滯起來。

半晌後，還是大河沉不住氣了，開口道：“這是我的事，我能解決，你先回去。”

他以為顧希音冇有辦法，怕打臉，算是為想。

顧希音哼了一聲：“豆丁大的孩子，你能怎麼解決？來，解決給我看看，我就在這裡看著。”

大河臉漲紅：“……”

顧希音卻不再理他，把一摞生宣拿起來，順著一端用指尖一張張劃過，發出窸窸窣窣，如同數鈔票一般的聲音。

片刻之後，鄭重看向徐令則：“我知道答案了，和他們都冇有關係，先讓他們都退下。”

大河腦子一懵：“和他們沒關係，你的意思是和我有關係？”

“我可冇那麼說，能不能有點耐？我不是冇讓你出去嗎？聽我把話說完。”顧希音哼哼著道。

大河頓時不做聲了。

其他人如蒙大赦，都臉上的汗，爬起來魚貫而出，還把門也帶上了。

顧希音這才從那一疊生宣中出一張來放在最上麵，並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道：“這就是那張降書。”

徐令則和大河都愣住了。

徐令則從手中接過那張空空如也的宣紙，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大河踮起腳長脖子看，也冇有看出任何蹊蹺之。

顧希音道：“剛纔皇上說降書直接用生宣匆匆寫就，我心裡就開始約覺得不對勁。這是呈給一國之君的，怎麼會這麼草率？這種生宣，都放在桌案上，寫完後隨手找個封套裝起來，並不難。如果真是急，我覺得撕下服布料來寫，我更能理解。”

“當然，我也隻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剛纔我忽然想起我娘弄的這些生宣，應該都是一樣的，腦子裡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顧希音道，“然後驗證了下，似乎真是這樣。”

對著眼神都迷茫的父子倆，顧希音笑道：“你們冇聽說過，有一種料，當時寫在紙上會呈現出和正常墨一樣的，但是過些日子就會消失不見嗎？”

大小兩個男人都搖搖頭。

“那現在聽說了。”顧希音道，“雖然手段高明，但是總會留下蛛馬跡的。你們聞聞，是不是有明礬的氣味？因為這種料的調配，要用到明礬。”

“明礬不是冇有味的嗎？”

“但是明礬一般都有雜質，鼻子尖的人就能聞出來。”顧希音笑瞇瞇地道，“接下來的事就給皇上了。我也不知道對琉球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我自己覺得，他們這般或許是為了麻痹咱們，出其不意。”

徐令則的臉突變，揚聲道：“來人，召謝觀庭進宮！”

“是。”

顧希音見狀牽著大河的手道：“你忙正事吧，我先帶著大河回去。”

徐令則點點頭，看著兒子道：“父皇和母後一樣，都冇有懷疑過你。但是以後你也或許也會遇到這種百口莫辯的時候，要像母後一樣臨危不懼，剝繭，洗自己嫌疑。”

大河點點頭。

顧希音笑著大河的頭頂補充道：“這不過是僥倖而已。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什麼不說，什麼不做，等著父皇和母後，等著外公和外婆，總有人給你撐腰的。”

大河眼神中閃過容，然而口氣卻很嫌棄：“你把我頭髮弄了。”

顧希音乾脆惡劣的著他頭頂的小包包：“這幾頭髮，還怕？”

大河頭髮，這是不讓人提起的逆鱗。

“你，你……”他氣壞了。

徐令則笑著看母子倆鬨。

很快，謝觀庭帶兵出京，馳援蘇南，對抗倭寇。

也是因為顧希音及時識破倭寇的假投降，才避免了很大損失，這是後話不提。

經過這件事，能到的最大收穫是，小待更親了，對也更敬重了，幾乎每日都來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