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嘆氣:“若是可以,還是希他早些來,畢竟外頭的話不好聽。”
李氏思來想去的,傍晚蘇珣回來的時候,便問蘇珣能不能送信,蘇珣聽了卻搖頭:“若是景元在,讓他幫忙還好,但是咱們卻不好同西魏那邊有太多的來往。”
“陛下知道了,定然會不高興的。”
畢竟是兩國之間,而且西魏那邊現在也鬧得很大,很,陛下和殿下容忍蘇莨去西魏已經是極限了,而且蘇莨此去之后,將來也不可能在東趙為。
若不是因為兒婿,他這個侍郎大人估計也不用做了。
與西魏通信,并非好事,該是什麼時候來的,還是什麼時候來,而且西魏那邊這樣,這信件也不知道能不能送達霍巖的手中。
若是落在仇敵的手中,知道了蘇蘿的存在,指不定要引來禍事。
“若是信件落到了旁人手中,指不定阿蘿就有危險了,等著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等了。
然而這一等便是三個月,日子到了六月中。
這會兒正是一年到頭最熱的時候,天氣熱得如同烈火烹油,蘇蘿這些日子一直呆在家中繡裳沒有外出,邊上放著冰盆,婢在一旁持扇扇風,有涼氣襲來,緩解了一下熱氣。
定親已經過了一年多了,什麼喜服都準備好了,現在也不用管這些,蘇蘿的繡藝倒還算是不錯,現在閑來無事,就喜歡做裳。
有婢送上一碗水果冰酪,嗷嗚吃了一口,覺得渾一陣舒爽,里還念念叨叨的:“這夏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拉拉吃完一碗,還覺得不夠:“再給我送一碗過來。”
邊上候著的婦人臉無奈道:“我的姑,一碗就得了,要是三夫人知曉了,定然是要生氣的。”
到底是寒涼之,子都不宜多吃。
蘇蘿眼珠子轉了轉,試圖商量道:“沒有一碗,那半碗不?”
“行吧行吧就半碗,不能再多了。”
蘇蘿笑嘻嘻地道謝:“謝謝姑姑。”
蘇蘿邊做主的王氏當年安排給的一位姑姑,名中有個蘭字,故稱一聲蘭姑,是個子溫和又謹慎的婦人,這些年將蘿苑里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蘭姑讓人再給取半碗過來,而后又細看繡的裳:“這花紋會不會了一些?”
“不會啊。”蘇蘿道,“我以前見過霍公子幾次,都是穿著黑的裳,上面都沒有什麼花紋,這樣就差不多了。”
蘭姑目和:“霍公子能遇見姑娘,也是他的福分。”
蘇蘿雖然沒有那麼明,雖然這些年經歷的事多了,年長了一些,沒有當初那樣的天真爛漫,但是素來待人以誠,心干凈靈,對盡力地待邊的人好。
就像是此時,便是和霍公子不多,但是得了空閑,便已經悄悄給人家做裳了。
霍公子此人,蘭姑知曉的不多,卻知道他除了一位師父,再無別的親人了,若是有一個姑娘將他放在心上,時時關心著他,那于他而言,也是一種幸運。
蘇蘿微微挑起小:“那是當然了,遇見我就是他的福分,若不然他哪來這麼可漂亮的小媳婦。”
說到這里,又有些不好意思,都還沒嫁的,就說是人家的小媳婦了。
蘭姑笑道:“也不知道霍公子什麼時候能來。”
蘇蘿小聲道:“他什麼時候來都行,他不來,我還能在家里多呆一些日子,多陪陪父親母親,還有祖父祖母,當然還有姑姑。”
蘭姑嫁的是晉寧公府的一位管事,日后蘇蘿出家了,也不可能跟著過去,蘇蘿與相了這些年,也是有的。
“蘇蘿舍不得姑姑。”
“姑姑也舍不得姑娘啊。”蘭姑笑了笑,“若是阿蘿嫁在帝城,我與當家的就跟著過去了,只是我等在帝城出生,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只能對不起姑娘了。”
蘇蘿使勁地搖頭:“也沒什麼對不起的,六姐說,人各有路,縱然不能時常見到,只要是知道對方過得好,便是極好的事。”
既然坐下了決定,固然有不舍,但是也看得開,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只要人扶著才能走路的小姑娘了。
二人正說著話,便有人將那半碗水果冰酪送來,新鮮的櫻桃配上冰涼的冰酪,一口下肚,暑意頓消,整個人都舒坦了。
小心地吃完了這半碗,雖然意猶未盡,但也只能是作罷。
不多時,便有人來稟報說蘇珣回來了,讓去一趟玉華苑,蘇蘿這會兒還詫異呢:“父親怎麼回來了?”
這會兒還沒到午時了,并不是下衙的時間。
“奴婢不知,八姑娘去了便知道了。”
蘇蘿點了點頭,而后換上了裳,帶著扇子打著油紙傘往玉華苑走去。
到了玉華苑的時候見蘇珣和李氏都在,蘇珣臉有些古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氏擰著帕子,有些高興,但又有些苦惱。
“兒拜見父親母親。”
蘇珣點點頭:“坐下吧,有事同你說。”
蘇蘿依言在一旁的玫瑰圈椅上坐下,有婢送上了茶水。
蘇珣盯著蘇蘿看了半晌,弄得蘇蘿有些奇怪:“父親,這是怎麼了?”
蘇珣手摁了摁眉心,而后才道:“霍巖和你四哥回來了。”
“四哥回來了?真的啊!”蘇蘿一陣高興,都快兩年沒見過兄長了。
蘇珣瞥了一眼,而后道:“霍巖也來了,今日早晨他們才行至帝城之外的帝鎮,送了一封書信給陛下,說是想進城。”
依照霍巖與蘇莨如今的份,這東趙和帝城也不是他能來就來的地方了,需得是經過同意。
“陛下召了我去問話,而后便派了人去回信,讓他們明日午后進城,只準許領三十人進來。”
“阿蘿,他這一次來,大概是要履行婚約前來娶你的,若是你嫁了他,之后便要跟著他離開了,你可是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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