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言挑眉問:“什麼折中之法？”

　“我北涼國民風彪悍，國富兵強，若是能聯姻，不但可以解除兩國的矛盾和危機，我北涼還能幫著天祿看好河西之地，以防遠水救不了近火，保證天祿擁有對北境的控制。如此，穩固了江山基業，對北涼和天祿都有百利而無一害。”

　葉昭言聞言心中一凜，原來是北涼打著表面聯姻結盟、幫忙看顧的借口分割河西的掌控權！

　不過不懂政治，更無興趣參與到皇權斗爭之中。

　的心，已經被葉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占滿了。

　葉昭言垂眸想了一下，隨即問道:“你所謂的聯姻對象是誰？”

　縈心公主的出嫁曾換來兩國近十年好，不過如今結局并不好。

　如今的皇室宗親中并沒有適婚的子，就算臨時給貴起了封號嫁過去，親眼見證這一切的天祿大家又如何愿意嫁出寶貝兒？

　最為關鍵的是，如今兩國不過表明和諧，背地里實則關系張，聯姻之法已不再如當年有用，怎麼會做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

　渠力真似乎看穿了的顧忌，說道:“葉姑娘，你就是個絕佳的人選。”

　話音剛落，廂房陷了短暫的寂靜。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嫁給楚離？”葉昭言震驚地看著他，“你可知我非皇室中人？”

　渠力真點點頭，“你是葉家嫡長，又是第一將軍的外孫，這樣的份，配北涼殿下足矣。”

　葉昭言聞言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北涼竟然把算盤打到上了！

　不喜歡這種被人當作棋子推到風尖浪口的覺。

　“即便如此，我的份也當不起太子妃的位份。”

　葉昭言雖是天祿一等世家的貴，但于皇室相比，終究隔著淤泥之別。

　“是太子側妃。”渠力真解釋道，“葉姑娘不妨仔細考慮下，倘若能嫁北涼皇室，日后待太子繼位，榮華富貴之不盡，豈非比留在天祿王朝做個普通大小姐強百倍千倍？”

　葉昭言面上浮現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有些冷，“你倒是看得起我！只可惜，我寧愿做個普通大小姐也不樂意去做北涼太子妃。”

　渠力真不急不躁，繼續游說道:“與天祿的守舊截然不同，我北涼民風開放，葉姑娘為葉將軍的外孫，若是愿意，將來可帶著葉家軍來我北涼練，甚至接管兵權，做將軍也無不可。”

　北涼人的確熱開放，只要有能力有膽量有魄力，就算是個平民，也有機會為北涼的戰士，為統帥一方的大將軍。

　前世的，瀕臨絕境之時，也曾想過做一名馳騁疆場的將軍，為葉家報仇雪恨。

　葉昭言嗤笑一聲，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稀罕!”

　這輩子，一切慘劇尚未釀，只想守住葉家的一切。

　更何況，將葉家軍的練帶去別國，有違家訓。

　葉家世代忠良，自然不會走這條路。

　渠力真聞言沉默片刻，忽然低聲說道:“恕在下直言，姑娘如今險境自難保，應當為自己考慮，何必在意他人。以葉姑娘的份，必定能夠在北涼人敬仰，有朝一日榮耀加！”

　他湊近些繼續道：“只要，葉姑娘在此關鍵之，助我北涼一臂之力，在下可答應葉姑娘，將來楚離登基之日，必將請求他加封姑娘的分位！”

　葉昭言抬起頭，正視渠力真，說道:“我不會用自己的幸福去做賭注。”

　只要過了今日，楚離就必須兌現諾言，放了葉文軒。

　這點時間，等得起。

　相信，的毅然拒絕，也是外公想看到的。

　渠力真微微一怔，旋即角浮出淡淡的嘲諷，“姑娘果然與常人不同。看來，這件事，還是葉將軍來點頭同意。”

　說罷，他轉向門外走去。

　等他走了許久，葉昭言仍舊倚靠在床上，著窗外不知名的紅花朵發呆。

　天邊云層厚重，烏地在上空，幾令人窒息。

　熏香的味道彌漫在房間里，裊裊娜娜，似有魔力一般鉆進鼻孔里。

　葉昭言閉了閉眼，腦海里響起剛才渠力真所說的話……

　陷夢境時，腦海里又浮現前世發生的事。

　那一年十七歲，葉老將軍早已逝去。

　這一天是他的忌日。

　悲痛萬分，在墓園哭暈，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渾無力，旁坐著一個青年男子。

　男子容貌俊朗溫潤，眉宇間著幾分儒雅之氣，像是從畫卷里走出來的翩翩佳公子。

　他安道:“別怕，我會陪你度過最艱難的一段時。”

　這句話便是騙局的開始，一直到葉昭言和娘親臨近離世。

　這一世，再難將心意托付給任何人，更遑論婚嫁期許。

　最重要的是，不允許前世的噩夢重演。

　——

　傍晚，天漸暗，屋檐下懸掛著的燈籠散發著和的線。

　被關在地牢里的葉文軒已是冷汗淋漓，臉蒼白憔悴，顯然刑極深。

　地牢四周墻壁上的燈籠陸續亮起，照著地上痛得發抖的葉文軒。

　然而比他上之痛更甚的是神上的恐懼與煎熬。

　在他跟前，舉著畫卷的渠力真，正指著畫上子清麗的面容他仔細鑒賞。

　結合他方才吐的那一番聞，葉文軒背脊發涼。

　這畫上子的面容，與他的外孫葉昭言，長得一模一樣！

　葉文軒抖著雙，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渠力真見他猶豫不決，于是輕嘆道：“葉將軍，你也是葉氏族人，更兼任著帶領葉氏一族走向正道的使命，理應知道這件事若是發生，葉氏會遭遇什麼。”

　葉文軒猛地掙扎著爬起來撲向渠力真，歇斯底里地吼道:“你這個小人！”

　“嘭”的一聲，本就戴著鐐銬的他被幾名獄卒按在地上。

　渠力真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眼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慢悠悠地從懷中拿出一份文書，遞到葉文軒眼前:“這是崇紀國多年前流傳皇室部的令。將軍，若是在下此刻將這份文書公之于眾，不知道葉姑娘未來的境將會如何？葉氏也會如何？而東臨帝又將如何置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