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段冉、俘虜
?顛簸,顛的覺自己要散架了。
頭很疼,脖子也疼,手腳更疼,五臟六腑要顛碎的覺。
迷迷糊糊,有那麼幾分鐘,秦箏都是混的。
轟隆隆嘈雜的聲響在耳邊轟炸,一時間都有自己已經靈魂昇天的錯覺了。
回神,第一想到的就是罵雲戰。這廝還說有他在,就不會被抓走。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兒?難不在做夢?
雲戰就會吹牛皮,這回實實在在的打在他臉上。下次他再吹牛,就要拿這個噎死他。但有沒有下回還是另一說,這個下回很遙遠啊,還有無數的不確定。
眼皮沉的很,秦箏用力的慢慢眨眼,但和閉眼差不多,因爲睜開眼還是很黑。
轟隆的巨響是雷聲,而不間斷的嘈雜則是馬蹄和車雜的聲響,這車相當快,看來這幫人在很瘋狂的趕路。
了手腳,手腕腳踝都很疼,掙扎不得,和那時看到的一樣,被捆住了。
但腰間應當也是被捆住的,因爲那裡繃繃的。用力的拱了兩下,和自己腰捆在一起的還有什麼重。雙重保險怕逃走啊。
馬車從石頭上直接過去,車劇烈顛簸,秦箏不控制的向後滾,翻了一圈,卻到了一個散著熱氣的。
一驚,向後彈,但是卻沒辦法離開。
用膝蓋試探,的確是個人。
“哎,你誰啊?”問,的嗓子都是啞的。
不過那人沒聲音,好像沒聽到。
秦箏又用膝蓋試探,這次稍稍用力了點,但那人仍舊沒反應。
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誰,是男是是人是鬼都是未知。
但和同一個馬車,不會也是俘虜吧。
拱著子探頭去聽,黑暗中模糊的湊近,這人上有點味道,那種很久沒洗澡又和著的味道。
用額頭試探的找到那人的頭,不過頭髮很散,這人也很狼狽啊。
“喂,你醒醒。你到底誰啊?你也是被抓來的?”詢問,秦箏的聲音不是很大,被瘋狂奔跑的馬蹄聲和車聲蓋住。
“死雲戰,吹牛皮。”忍不住的罵雲戰,事已至此,秦箏還是抱著些僥倖的。因爲記起在那隻鷹出現之前,在書案上給雲戰留字了。看到自己會被帶著從雪山那裡穿過去,若是雲戰能在雪山那裡設下重兵尋找,肯定會找到。
扭子,手腳捆綁的特別結實,想掙都不行。
不過也很奇怪自己是怎麼被從重兵把守的天關運出來的,當時人在三道石環樓,而且還是三樓,若是出去,得經過二道一道石環樓、校場,真的很難想象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那隻鷹?哼,沒想到那小畜生還隨帶迷煙。只看到它忽閃翅膀時散出白煙,當時驚覺就得屏息,但還是吸了一點點。
就是那一點點,將徹底撂倒。從而現在在這裡,真是神了。
東齊,還是很有實力的。
雷聲不斷,大雨也在繼續,聽著那聲音,刷拉拉的,像是打在林樹葉上的聲音。
有樹?莫不是已經離開了天關的地盤兒?
那麼現在肯定是趕往雪山的方向了,也不知雲戰有沒有在找。若是速度快些的話,說不定會很快追上。
但就怕他一時沒發現不見了,時機慢了,可就糟了。
思緒萬千,秦箏凝神靜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用腦袋拱那個人,但那人沒一點反應。但的,能聽到對方微弱的呼吸,看來這人還沒死。
大雨傾盆,便是天漸漸轉亮,也沒有往日那麼亮,依舊沉沉的。
在這馬車裡本不知道時間,但隨著線逐漸轉亮,眼前的事也能看清晰了。
和同在馬車裡的那個人漸漸看清楚,這人、、、雖是臉被散的長髮遮住,但,好像知道他是誰。
屁用力向後挪,但腰間的繩子讓退不了多遠。因爲那繩子和那人是捆在一起的,可捆在上是綁住,但他上那端看起來是爲了防止逃跑。
心涼半截,因爲這人是天關石牢裡的那個俘虜。還特意去看過他幾次,每次看他未來出現的都是那隻鷹。而那鷹,就是撲出迷煙迷暈的那隻。
死死的盯著他,但這人好像還在昏迷中。
東齊這幫人是爲了救他麼?若真是如此,那冒險把也抓來做什麼?
還有那隻鷹,若是這人在控制,可他都已經昏迷了,還能控制的了?
一系列的疑問讓愈發迷糊,但同時又更心驚,因爲只有一個俘虜。
雙手被捆在前,手臂已經麻了。
暗暗長舒口氣,這馬車速度飛快,但已不似半夜時那麼顛簸了。
驀地,車門被打開了一下,秦箏眼皮一跳,仰頭看過去,結果車門已經關上了。
而隨著車門關上,有一個黑影飛了進來。不是其他,正是那隻鷹。
一看到它,秦箏的眼睛都紅了,恨不得馬上咬死它。
那隻鷹跳到對面那還在昏迷的人面前,看了秦箏一眼,然後它低頭啄他。
秦箏睜大眼睛,鷹的喙很尖利,它啄他,難不在吃他?
力的扭頭看,馬車搖晃,彈又不方便,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大概一分鐘,那隻鷹不了,全溼溼的羽抖了下,隨後跳到車角落去了。
秦箏盯著它,眼裡殺氣濃。但這麼一看,它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那眼神兒、、、是鷹的眼神兒。很銳利,但不詭異了。
心頭咯噔一聲,秦箏立即看向對面那人,他散的頭髮下,一雙眼睛是睜開的。
對視,秦箏眼睛瞪大,敵意很明顯。
那人也盯著秦箏,不眨眼,髮糟糟,那雙眼睛就好像在窺一樣。
兩人不眨眼的對視差不多兩分鐘,那人終於眨眼了,而後扶著車板虛弱的慢慢起。
死死盯著他,秦箏看他好像馬上要嗝屁的樣子。掃了一眼那隻鷹,它很老實的樣子,就蹲在那角落裡不彈。
他很虛弱,隨著起來呼吸開始加重。很費力的終於坐起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溺水了似的。
“水。”他開口,嗓音發啞,那是因爲長久的乾燥。他聲音不大,可能沒那麼多力氣大聲喊。
不過便是這麼嘈雜他又如此小聲,外面也聽到了。下一刻,車門再次打開,一壺水和一個油紙包被推了進來。東西送進來,車門也瞬間關上了。
他慢慢俯去拿,秦箏就那麼看著他,眼睛瞪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慢騰騰的將水壺拿過來,他用一隻手開眼前散的髮,一張虛弱但很溫雋的臉了出來。他臉上有點髒,不過,擋不住他五的出。
喝水,他一切作都很無力。水喝下去後,他開始咳,那聲音就好像肺在打鼓,秦箏都覺得肺子疼。
好半晌不疼了,他終於擡眼看向秦箏,因著巨咳,他滿眼紅。
“喝麼?”將水壺揚了揚,他在詢問。而且他沙啞的不像樣子的嗓子好了點,他的聲音傾向於那種男中音,但沒有攻擊力,所以聽起來很溫。
秦箏不說話,只是盯著他。
他看不回答,他徑直的慢慢將水壺送到脣前,傾倒。
水流出來,秦箏張喝,水清涼涼,好喝。
看在那兒瞪眼喝水,他似有些忍俊不,滿是疲憊痛苦的臉上略過一笑意。
“你到底是誰?抓我做什麼?以爲我是雲戰很在意的人藉此要挾他?那你就錯了,對於他來說我死了正好,因爲他也正找機會殺了我呢。”秦箏瞇起眼睛,想穩定心神進狀態再看看他。
他看著,說的話他也都聽得到,不過卻是略顯莞爾。
“正合我意。秦箏。”他開口,而且準的出的名字。
秦箏眨了眨眼,扯了扯脣角皮笑不笑,“我還出名。你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我段冉。”告訴自己的名字,若是對東齊多有了解就會知道,段,是東齊的皇家姓氏。在民間,便是有姓段的,也早在百多年前段氏坐上王位時改了陳。
“他們救了你。不過那石牢那麼森嚴難行,他們是怎麼救你出來的?”而且能甘願冒險去救他,他絕對是個比較重要的人。
“只要有心有計劃,就是地獄也能逃出去。你呢,逃出來了可開心?”倚靠著車壁,段冉眉目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麼看著,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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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先生,麻煩您看看我現在的造型,我這算是逃出來了?出得虎又進狼窟。”秦箏白眼兒連連。
段冉似乎很喜歡聽說話,眉目間的笑意更甚,“所以呢?你害怕麼?”
“怕呀,沒瞧見我嚇得都流鼻涕了麼?”氣溫低,鼻涕都凍出來了,覺得可能是接近雪山了,不然以這個季節來說,不會忽然這麼冷。
段冉慢慢的傾,秦箏瞪大眼睛盯著他,眼見著他的手衝著自己的鼻子過來。
他將流出來的鼻涕抹掉,然後反手蹭到肩膀的服上,“乾淨了。”
秦箏無語,這人上氣不接下氣眼瞧著馬上就會嗝屁,倒是也氣人。
“說真的,你抓我到底要幹嘛?我也不瞭解他們的軍,也不知道雲戰的,更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抓我實在沒什麼用。我這人呢,雖然膽子是小了點兒,但氣節還是有的。當然啦,也保不準兒被屈打招胡說八道,但那時候說的話就不可信了。所以咱們有什麼事兒就這麼平和的說,我能認真的與你聊聊。”先表明自己的立場,但裡裡外外都在表示,別對用那些魯的招數。
“伶牙俐齒。”看說話,有些發白但形狀仍然好看的脣張張合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
“我很真誠,不是伶牙俐齒。當然,你要是不想真誠的話,那就當我沒說。”拱拱子,但捆住腰間的繩子在他手裡。就像是孫猴兒,怎麼折騰也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我也很真誠,但我看你並不真誠,你在糊弄我。”段冉依舊是那微笑的表,用無攻擊力的語氣說著,但聽起來卻涼涼的。
嚥了咽口水,秦箏佯裝不屑的哼了哼,“切!雖然我膽子小,但你這樣的我還真不怕。我在陵墓裡陪了四年的死人,眼見著他在棺材裡從骨齊全變森森白骨,也算見過恐怖的事,你嚇不倒我。”語氣雖是很,但其實是在裝可憐,表明就是個命很苦的小子,實在不用對付。
“你做過活人陪葬?”這一點,段冉確實不知,但他的臉上沒有驚訝,所有的緒都被淡淡的微笑所覆蓋。
“是啊,好不容易出來了,卻跑到了這西南邊關來。本想能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吧,結果又被你給抓住了。在陵墓裡我知道要陪著死人,但被你抓來我卻不知你要做什麼?我這命啊,還真苦。”嗓子都有點啞了,沒辦法抵抗,也只能用了。最好是能把這段冉說迷糊了,但看他那模樣,這人可不容易迷糊。
“我不會殺了你,但其他的,我不能保證。”給予答案,但這答案可比殺了還要驚悚。對付俘虜,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箏暗暗的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但那緒也不住,最後化一抹笑在脣邊綻開,眉眼彎彎,笑起來分外甜,讓人不得不喜歡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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