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公主趴在欄桿上,點了點頭道:“這個葛公子倒是有點意思。”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是啊,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吶。”這麼張的時候,還有心拿對手開涮。這麼說著,就看見那王延果然有了一不悅,道:“你是在戲耍我嗎?”
葛晚舟輕輕一笑道:“是不是戲耍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王延猛地雙劍橫掃,只聽見叮叮之聲,在瞬息之間,他已經刺出了二十一劍,劍尖都落在了葛晚舟的扇子之上,那聲音猶如音樂一般,十分的好聽,可是氣勢卻是勢如破竹,毫不留。從他的劍法看去,劍法淩厲人、勢不可擋,雙劍玉郎君的稱呼絕非浪得虛名。葛晚舟卻是不慌不忙,戲謔地長拔地而起,竟然飄然落在了對方的雙劍之上,如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
王延面一變,他沒有想到這二十一劍竟然劍劍落空不說,還被人找到了空子,他猛地一雙劍,葛晚舟本來避無可避,無從著落之下,平平跌落了下來,他的足尖剛剛落地,卻聽到破空之聲,只見劍尖已在他口三寸之遙,他微微一笑,倒著劍倒了下去,後腦沾地,這劍尖便一下子落空了。此刻,他的形宛如一道拱橋,姿態優,世所難見,眾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
王延冷冷一笑,劍勢變得淩厲萬分,劍飛舞之下,快得幾乎看不清招式,眾人只聽見破空之聲,又急又快,所刺的部位無一不是人的要害,而葛晚舟形只要稍慢半點,恐怕就要濺當場了,阿麗公主不連聲驚呼:“嘉兒,他們這是生死搏鬥嗎?難道還簽了生死狀不?”
李未央輕聲笑道:“武試自然是點到為止,只不過刀劍無,若是真的傷了人,也只能是自認倒黴。”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不由歎道:“想不到越**龍臥虎,我還以為郭四公子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李未央嗤笑一聲道:“四哥若是在這裡,聽見你這麼說,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郭敦沒有坐在看臺上,而是去了臺下去郭導鼓勁。
阿麗公主面上卻突然紅霞飛起,看也不看李未央,轉而道:“你說他們兩人誰才會贏呢?”
而就在此時,葛晚舟已經用自己的扇子去迎接那劍影,兩人的比試毫聽不見刀鋒之聲,卻比剛才更加激烈,眾人都不由得為葛晚舟一把冷汗。這王延的劍法實在是快,超過了眾人的想象,而且他的劍鋒毫不留,劍尖無數次向對方的口襲去,卻被對方的扇子輕輕一轉,別開了劍鋒。兩人的年紀修為本在伯仲之間,所以僵持了很久都不見勝負,可是在眾人看來,王延的進攻咄咄人,而葛晚舟卻仿佛跳舞一般。一會兒後彎,一會兒前傾,姿態之妙,遠遠的看去,簡直是一場彩絕倫的舞蹈,只不過每一步都是暗藏殺機。
就在此時,王延目一沉,手中的雙劍,突然並作一,飛快地向對方襲過去,這一攻,速度極快,劍勢也巧,看似簡單其實運著許多變化,無論對方如何閃避終究不能全而退。葛晚舟冷笑一聲,扇柄突然合攏,眼看那劍刃快要刺他的口之時,他卻避也不避向對方的劍頭撞了過去。王延一愣,他確實想要獲勝,卻沒有想要葛晚舟的命,然而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葛晚舟的扇子已經攻了過來,第一扇震飛了他的雙劍,第二扇刺傷了他的手腕,第三扇封死了他的退路,第四扇那扇尖就停在他的嚨之上。
眾人被這一幕完全的驚住了,他們沒有想到看起來占盡上風的王延,竟然在轉瞬之間逆轉了形式。王延剛才幾乎閉起了雙眼,卻發現對方毫無靜,睜開雙目,只見那葛晚舟笑容和煦,手中的扇子,也已經收了回來。
旁邊自然有監考大聲道:“葛公子勝。”
眾人便都松了一口氣。阿麗公主不歎道:“這位葛公子看起來像個繡花枕頭,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厲害。”
李未央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對這葛晚舟十分留意,開口道:“這兩個人的打法其實並不一樣,王延以攻為主,而這葛晚舟從來不主進攻,只每次化解對方的攻擊隨即尋找對方的破綻,借以攻之。但最後他的獲勝,只是取巧而已,算準了王延不會對他下殺手,這個小子倒是十分的狡猾。”
阿麗公主看了李未央一眼,不笑道:“你人家小子,你自己又有多大?”
李未央笑容和煦,慢慢地道:“阿麗,也許我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了。”
阿麗公主面上帶了一吃驚,就在此時,那蕭家的公子蕭遙已經上了場,而與蕭遙對陣的卻是此次唯一一個進了武試的尋常人家子弟戰秋。戰秋肩膀很寬,四肢修長,材軒昂矯健,面容更是高眉深目,目深邃,看起來十分英俊,但一雙眼睛卻是一只漆黑一只碧綠,有幾分異族之貌。
說起這個戰秋也是十分傳奇的人。聽說他原先不過是一個流浪在外的乞丐,不知怎麼,練出一的好武藝,還無意中在一次刺殺中救了皇帝,如今是前二品的帶刀侍衛,可以說是侍衛之中的第一高手,師承不詳,不過依照他的出,若非陛下給了恩典,是本沒有資格參加此次的比試的。眾人滿以為接下來會看到一場十分驚險的戰鬥,誰知那蕭家的蕭公子上了臺之後,還沒有作卻突然一拱手道:“不要打,我認輸了。”
眾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有片刻的功夫滿場是雀無聲,等眾人回過神來,都是哄堂大笑。
阿麗公主失笑道:“你剛才已經說過這個蕭遙公子武功很差,可我以為再文弱也能打兩下,你瞧,他還沒有出賽,便向人家認輸,多丟人啊。”
李未央卻是不以為然,目凝在了那位蕭公子的上,在一眾面容俊的公子之中,他的容貌最為平凡,甚至讓人沒辦法留下印象,可是那一儒雅的氣質卻讓人心生好,淡淡地道:“蕭公子的長在於文才,而不在於武功,他深知自己的長,避免自己的短,這又有什麼可笑的呢?若是今天他不顧自己武功的微弱,當眾輸得很慘,豈不是更加丟臉嗎?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反而讓大家能夠理解。”
阿麗公主聞言仔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點了點頭道:“這也是,若是呆會兒輸給了戰秋不是更加丟人嗎?”頓了頓,又道:“可這樣一來,戰秋豈不是贏得更加容易了嗎?竟然不比就能進決賽,真是讓人覺得他運氣太好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是啊,省下這一場,他自然能夠餘下力氣去和別人戰鬥了。”
這時候就聽見阿麗公主了起來,“是郭導,快看啊。”
李未央的目投向了場中,這最後的一局是陳寒軒和郭導的比試,陳寒軒容貌俊朗,一雙眸子沉靜淡漠,寒人,形和郭導相仿,雖然不如郭導玉樹臨風,但他的上著一種彪悍的氣息,仿佛之蘊含一種發的力量,一舉一在優雅之間,又讓人覺得震懾。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輕輕地一笑道:“這位陳寒軒陳公子,不知為何以前從未瞧見過?”
郭夫人回答道:“他剛剛從山上學武下來,聽說是陳家武功最高的公子。”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那麼他和五哥的比試,勝負在五五之間了?”
郭夫人想了想道:“的確如此,此次最有機會奪魁的便是他們兩人。聽說外頭還因此開了賭局……但這陳寒軒十分厲害,年滿十八曾經連挑江湖上十大門派,震驚天下,他在武學上是天縱奇才,這一次被陳家召回來是要投軍中的……只不過我們兩家早已經說好,這一場比試點到即止,千萬不要因為區區一點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
要投軍中,這說明陳家不再滿足於站在郭家後了嗎……李未央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隨即點了點頭道:“的確,越是厲害的對手,起手來的時候,越容易傷了彼此,兩家關系這麼好,只是為了爭奪一個莫須有的駙馬之位,就破壞了誼,自然是愚蠢的,母親的考慮果然很周到。”
郭夫人歎了一口氣道:“我只不過是看郭導最近心不好,才讓他參加這次的比賽紓解一下,分散些注意力。再加上陳留公主喜歡熱鬧,所以才讓他參與,在我看來,若是真的娶了壽春公主,對咱們家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說著,面龐之上流出了一憂鬱。
場上兩個人互相施禮,開始手。郭導的劍清逸靈,滿場都是雪飛舞,十分的優。而陳寒軒的刀法卻是大氣端正,十分嚴,招式之間一派大家氣度。郭導本就抱著打幾招就下場的念頭,所以一直漫不經心。打了片刻之後,他覺得退場的時候到了,軀輕如鴻,手中長劍突然起一陣劍芒,形一閃,猛然攻向了陳寒軒。陳寒軒冷笑一聲,借力疾退,如大鳥翩然而飛,郭導連忙跟上,手中劍一閃。陳寒軒不甘示弱,一把長刀橫在前,架住了那電閃雷鳴的一擊。郭導作極快,右手挽了一個劍花,再次向對方攻過去,這劍鋒十分勁道,陳寒軒知道不能強扛,向上躍起,以空中閃,以退為進,在空中連踢出數腳。於這劍芒之上,直直踢向郭導的口。郭導並不心慌,出其不意地踏上對方的刀,子一飄,如鶴沖九天,避開了對方挽起來的森森刀劍之寒。
眾人只見到在場中郭導的影時而如同矯健的蒼鷹,時而如同靈活的秋雁,看得觀戰的人不大聲的喝彩。這時李未央才明白,當時郭導不想殺裴家的三公子,不是因為他不能,而是因為他不願,他畢竟是一個心存仁厚的人,所以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師兄。如果這陳寒軒,真的如同大家所說是個絕世高手,那麼郭導在武學上的才華就更加令人驚豔了。
郭導微微一笑,準備虛晃一招就下場,眾人只見到郭導突然劍合一,如同閃電一般刺向對方,原本想要故意刺空好給對方留下機會,誰知陳寒軒手中長刀又是迎上來一擋,一聲脆響,眾人竟然看見長刀突然被攔腰折斷。郭導沒有想到經過一連串的攻擊,陳寒軒向來高傲的自尊心到了嚴重的打擊,以至於本沒有看出來他是故意想讓,生生用刀去擋了。
此刻見到武折損,陳寒軒整個人都蒙了,然而他畢竟是個武功大家,轉瞬之間他已經反應過來,轉一刀,斷刀如流,在郭導的手腕之上,有力地過,本意似乎是要奪他手中的長劍以扳回這一。郭導輕輕蹙起了眉頭,劍花一挽,意圖想要就此退場,可陳寒軒已經被挑起了戰意,徹底堵在了郭導的面前,不給他借機會認輸的機會,著他再次手。兩人繼續對陣,眾人只聽到一陣鐵之聲,等到他們分開之時,卻看到陳寒軒面如常,而郭導那俊的面孔之上卻是有些失。
李未央突然站了起來,就在剛才覺到了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阿麗公主吃驚地看著道:“你怎麼了?”
李未央回頭看了一眼,目卻又迅速地轉向了場上。
此時陳寒軒已經橫起斷刀再一次地向郭導劈了過去,在這十分要的時候,卻看見看臺之上有一人飛而下,如流星,形如落葉,眾人還看不清他是如何到了場上,就見到一把長劍架住了陳寒軒手中的斷刀。
眾人一瞧,這阻擋比賽的人發束白玉冠,一錦,若玉雕的俊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不是旭王元烈又是誰呢?只看他聲音淡然地道:“兩位都是人中俊傑,不可生死相搏。”
陳寒軒一怔,隨即不由惱怒,他是一個武癡,向來最看重的就是武功,這郭導的武功路數正對他的心思,他此時非要勝了對方不可。又怎麼會退讓呢?除非郭導認輸為止,他是絕對不會停手的。此刻他已經將父親的關照都全部忘在了腦後……說著,他已經一把斷刀揮開了元烈道:“讓開。”
元烈冷冷一笑,一抖長劍道:“既然你想玩,我便陪你玩一玩好了。”
陳寒軒不大怒,他沒想到這旭王元烈竟然要來攪局,他原本想要將這個自己看不起的繡花枕頭輕易的打發了,可是沒想到,這元烈的武功竟然不是他想得那麼弱。轉瞬之間,元烈的劍芒已經向他襲來。陳寒軒呼吸一窒,只覺得在驚濤駭浪中沉浮,對方劍勢淩厲之極,卻又不乏靈飄忽,比起郭導來,更為霸氣,顯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陳寒軒在急之下,急忙躲開,只見電火石之間,元烈的劍氣已經劃破了他系在腰間的玉佩。
啪地一聲,那玉佩摔在了地上,碎了兩截。
陳寒軒心神一,握著斷刀便沖了上去,元烈見他執迷不悟,冷笑一聲,形移之間,腳步在地上一帶而過,急速轉,長劍輕輕一揮,便猶如漫天的華在陳寒軒上一過,那劍氣迫寒而,幾乎讓陳寒軒目盲。陳寒軒閃避不及,形搖晃之間,急速揮刀,兩兩相抗,轟地一聲,他終究是倒退了三步,雙膝一,狼狽地跪倒在地,而元烈從容收劍,神采飛揚,含笑看著對方,目卻帶著森森寒意:“還要玩嗎?”
眾人沒有想到,旭王元烈竟然會突然這一杠子,他可是公主的同宗,本不可能參加比試的,卻為什麼要出來幫助這郭導呢?更何況,郭導並不一定會輸給陳寒軒啊!而李未央卻是了手,目筆直地看向郭導。
就在此時,郭導手中的長劍突然落到了地上,一道殷紅的跡沿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下,滴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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