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城東派出所
冬日的沿海城市,雖然氣溫不似北方寒冷刺骨,但天空卻是灰沉的,看不到一,沉沉悶悶的,天地好像要連一線,給人無比抑的覺。
尤其是在逃離市中心的城東派出所,這里是C市最大的一個拘留所,收押的都是等候判刑的,負重大刑事的頭號犯人。
大概是這里集聚了太多的戾氣和怨氣,使得這一整片區域都給人無比沉重的覺。
“就是這里了。”
安若溪抬頭著“城東派出所”那幾個大字,裹了裹上的外套,長吸一口氣,默默的走了進去。
心心念念的帝宸訣就在這里,馬上就可以見到了,明明該迫不及待的,卻不知為何,有點膽怯。
“安若溪,對嗎?”
派出所所長看了一眼安若溪,不冷不熱的問道。
“對,對,是我,我想探視下帝宸訣,請問,可,可以嗎?”
安若溪有些張的問道。
“原則上是不可以的,帝宸訣這個犯人很特殊,他犯下的罪也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他是我們重點看守的犯人……”
所長停頓了下,又道:“不過麼,你來之前,莫總有打過招呼,可以破例讓你去看一下。”
莫總……就是莫言初了吧!
這些個人,還真會審時度勢的,誰正得勢,誰就是老總,誰要失勢,誰就是頭號犯人。
有時候,所謂的權勢,財富,也不過是黃粱一夢吧,夢醒時分,唯有那些陪伴在你左右的東西,才是真的。
“小張,你帶過去,”
所長朝一個小警員招招手,說道。
小警員從電腦桌前站起來,取下一串鑰匙,對安若溪道:“你跟我來吧!”
“哦,好,好的。”
安若溪趕亦步亦趨的跟在那個小警員后,心跳也隨著腳步不斷加速跳著。
城東派出所是C市七個區中占地面積最大的,也是設備最先進,安保系統最嚴格,綜合實力最強的派出所。
安若溪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著,不大的走廊,兩邊都是關押犯人房間,黑的線不好,給人無比抑的覺。
的鐵柵欄之,關著各種各樣的犯人,他們用很邪惡恐怖的眼神,一直盯著安若溪。
監獄里面空的,只有一個木頭床,和一個鐵碗,無法想象人被關在里面是怎樣一種空虛絕的覺,好像和喂養一只狗也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只是到折磨,心靈是自由的也就算了,但對關在這里的犯人而言,不管是他們的,還是他們的靈魂都被錮了,這才是最痛苦也是最無奈的地方。
幾乎都不用走進帝宸訣所在的牢房,是看著這些人,安若溪的心,就的揪起來,難得要死。
多待在這里一秒鐘,對安若溪都是無盡的煎熬,加快步子,與那位小警員的距離拉得更近一些,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下,還有多久才能到?”
“著什麼急呢,帝宸訣可不是尋常普通的犯人,自然不會待在這里,他肯定有特殊待遇,還要一會兒呢!”
小警員冷笑了下,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是麼!”
安若溪的心,不免懸了起來。
所謂的“特殊待遇”,究竟是比這里更好,還是更壞,無從得知,讓人擔心。
如果比這里更好的話,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比這里更壞的話,就不知道還能壞到什麼地步了。
安若溪將手合十放在前,閉上眼睛輕聲祈禱。
希……老天對帝宸訣不要太冷酷了,親手下留吧!
“到了,就是這里。”
小警員最終在走廊的末尾一間牢房前多住,對安若溪說道。
這間牢房,不同于剛剛那些用鐵欄桿圍住的牢房,而是一個完全封閉的,與外界隔絕的區域,這樣閉式的空間,似乎更加讓人抑絕。
警員將牢房門的擋板拉開,對著里面說了幾句什麼,態度還算恭恭敬敬,可以猜測,帝宸訣的狀況應該不至于太差,畢竟他帝宸訣的名號還在。
“好了,你進去吧,只有十五分鐘時間。”
“好的。謝謝你了,警。”
安若溪張的長吸一口氣,在警員打開牢房的門之后,走了進去,同一時間,警員又將門從外面合上,鎖牢。
一般的探視,都得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只能通過電話流,但安若溪因為莫言初的原因,不僅能和帝宸訣面對面的流,而且還有絕對獨立的空間,已經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出乎安若溪意料的是,這牢房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差,這里有的床,足夠寬,有干凈的被褥,柜,書架,燒水壺,私人衛浴等等,完全就是一家小型酒店的房間里雖比不上五星酒店的奢華,但和如家,漢庭之類的快捷酒店也差不了多。
小警員沒有騙,帝宸訣是特殊的犯人,所以有特殊的待遇,至這待遇,比剛剛看到的那些犯人,要好太多太多了。
而這個時候,帝宸訣正坐在窗前,翻閱著一本書,神專注且深沉,一進來,與影,勾勒著他完的五廓,他下干凈,沒有一丁點胡渣,半分狼狽頹態也沒有。
安若溪站在門邊,呆呆的看著男人,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尊雕塑。
“帝……帝宸訣?”
小心的,試探的喚著男人的名字。
帝宸訣淡淡的將視線從書本上抬起來,直直的看著安若溪,眸子微微發亮,但表還是很平靜,似乎早就猜到安若溪的到來,輕聲道:“你來了。”
“你……你還好嗎,這幾天,你過得好不好,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安若溪沒有想到,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后,和男人再見,在這樣的狀況下相見,會是這種覺。
疏離的,陌生的,仿佛只是兩個泛泛之的偶然見。
讓滿腔的熱,被迎頭而來的冷水澆得干干凈凈。
“我好的,輕松平靜,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都快要習慣了。”
帝宸訣淡淡一笑,似真似假的說道。
聽他語氣,好像過了好久好久,而實際上,也不過是幾天而已。
也許,在帝宸訣的心深,早就過這種生活了吧,沒有任何負擔,活著只是為了活著。
“好的……呵呵,你不是在開玩笑嗎,你知不知道,你馬上就會被判刑了,你可能會被判無期徒刑,永遠的失去自由,你還覺得好嗎?”
安若溪看到帝宸訣如此輕輕松松,無所謂的樣子,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
這個男人,真的就這麼灑嗎,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你倒是覺得好的,那他有想過嗎?有想過安安嗎?有想過他們的未來嗎?
安若溪,在他帝宸訣心里,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呢?
“如果一輩子都在這里生活也不錯的,至我的心不會再那麼累了,對你我也沒有任何愧疚了,自由對我來說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的平靜。”
帝宸訣頗哲理的說道。
“心的平靜?帝宸訣,你……你這什麼話,什麼做心的平靜,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安安,自由對你不重要,那什麼對你重要,難道……難道你就真的不管我跟安安,你準備不要我們母了嗎,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啊!”
安若溪說著,沒骨氣的哭了起來,委屈到了極點。
這邊絞盡腦,甚至拼上自己的清白也要救他出來,他倒好……一句“心的平靜”就把宣判了死刑,不開始懷疑,自己做了那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圖個什麼呢?
帝宸訣看到安若溪哭了,平靜的表微微有波瀾,說道:“你……你這又是哭什麼呢,你不是很恨我嗎,如果我真的被判無期徒刑,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麼,我彌補不了你別的什麼,但是……至我可以全你的心愿,讓你安心。”
“狗屁心愿,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麼?”
“你的心愿,不就是報復我,讓我敗名裂,下場凄慘嗎?”
這是帝宸訣一直以為的,所以他才覺得心平靜。
因為他覺得自己終于讓安若溪如愿了,他的心里也沒有那麼重的愧疚了。
至于林芊語……他現在雖然在牢里,但他已經有了打算,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蛇蝎人的。
“帝宸訣,你以為你懂我嗎,你一點都不懂我,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報復你,我本就不想看到你下場凄慘,我想要的,是跟你,跟安安,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圓滿的在一起啊!”
安若溪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說出了這番早該說出口,卻不敢說出口的話。
帝宸訣愣住了:“你……你說什麼?你想跟我在一起,可是……你不是很恨我嗎?”
安若溪流著淚,搖著頭,控制不住的撲進帝宸訣的懷里,憤怒的捶打著男人:“傻瓜,傻瓜,你這個天字號第一傻瓜,我怎麼會恨你呢,所有的真相,我都知道了,我們蹉跎了太多的歲月了,我不想在浪費和你的每一秒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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