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殉葬,便是以活人棺,等同生生活埋,如此泯滅人的殉葬,在青鸞是前所未有。
陸靈想不明白,事為何會變這樣?
為什麼沒有被接出宮去,反而要為先帝殉葬?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靈的腦子有些混了,此刻唯一明白的是,不能被活埋!
那陸寶曦還活得逍遙自在,怎麼能死!
巨大的恐懼當頭下,得無法正常呼吸,只是猛的推開吳總管,不顧一切的往外頭跑去。
陸靈的表是瘋魔的,可怕的,抓住那些沿路過往的宮便瘋狂的哀求道:“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活埋呀!”
宮們見如此癲狂,紛紛害怕的往后退去,見無人搭理自己,陸靈最后的那點神志也徹底崩潰了。
“你們都想害我!你們害我的弟弟,害我娘親,如今連我也不肯放過!陸寶曦啊!我陸靈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后的太監們追了上來,將撲倒在地,吳總管聽著里的罵,也是惋惜的吩咐道:“還不請太妃皇陵?”
小公公們合力將人捆綁起來,抬棺槨,將無數珍寶一腦的倒了進去,隨后用長釘封棺,釘住生人之魂魄,以免戾氣太重化出厲鬼,鎮魂封魄。
公公們不理會棺槨中發出的駭人哭喊,一路往宮外抬去。見狀,吳總管才搖頭晃腦的回稟去了。
很快,陸靈被追封太妃后,又立刻為先帝殉葬的消息傳了陸崇的耳朵里,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趕來霄王府,找陸寶曦興師問罪。
霄王府中,陸寶曦正在后院為王府挑選家丁,聽老管家進來通報,這才吩咐家丁在此候一候,去了前廳。
陸崇端坐在椅子上,見到陸寶曦不慌不忙的過來,心里的怒火直頂嗓子眼。
可陸寶曦好似看不見那怒火沖天的陸崇,目掠他,直直地往他旁邊的椅子走過去坐下,神自若。
陸崇強行下心頭之怒,嗤鼻一聲,“哼!為父可真是教養了個好兒,頂撞父母,出爾反爾,死妹妹,可真是好本事!”
陸寶曦這才像是瞧見了他一般,莞爾一笑道:“父親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懂。”
陸崇見還在裝傻充愣,再也無法控制腔戾氣,拍案而起。
“你不知?靈本可安然無憂,若不是你從中做梗,皇上怎麼會突然追封為太妃,要為先帝殉葬!”
陸寶曦見他如此暴怒,卻覺得十分的可笑,抬眸正視著那人的眼睛,聲音里也帶了些寒意。
“后宮妃嬪本就該為皇帝殉葬,在先帝駕崩之時,除帝后,生養皇室后裔的妃嬪,其余的已然服毒自盡,甘愿陪著先帝去了,只因陸靈被關冷宮,又有污名在,皇帝才免去殉葬一事。如今約是聽我提及,皇上仁善,這才為洗去污名,追封太妃,恩賜為先帝殉葬,何等榮耀?”
陸寶曦一笑,又是反問道:“父親也不想要靈一生背負婦罵名,茍且生吧?”
“這是強詞奪理!”陸崇暴怒著。
他明知陸寶曦說的是事實,卻打底心里不愿承認。
“你若肯放過,自然會想辦法救出來,是你的妹妹,你怎可如此冷薄!”
陸寶曦的眼睛里冷一閃,面對咄咄人的陸崇毫不畏懼,“父親,靈也是你的兒,當初被關冷宮之時,你不也狠心的與斷絕父關系了嗎?寶曦是薄,可并非冷之人,反而父親你才是那個冷無之人!”
陸寶曦慢慢站起來,“父親說的不錯,我就不打算救出來,父親總以為我無惡不作,險卑鄙,可父親有沒有想過,從前那個膽小懦弱的陸寶曦為何會變今天這麼模樣?”
“平遙公主作的惡你知道,我和我娘的苦你也知道,可你卻選擇了裝聾作啞,任由旁人欺凌我們母。但凡你們真的疼我們一些,我陸寶曦也不會寒心走上今日的道路!”
深埋在心底的傷疤再次被掀了起來,陸寶曦只覺得口做痛。
“父親,我不是圣人,旁人欺我辱我一分,我自是千倍百倍的奉還,你該曉得我是什麼格,又何必來自討沒趣?”
陸崇不曾料想陸寶曦會與他這麼直白的撕破臉,頓時覺得臉上又紅又熱,他今日找上門來就是想要訓誡陸寶曦一頓。
從前陸寶曦雖不服從管教,可多多會給他留臉面,如今連假意示好都不愿,可想而知,在的心里,他這個父親早已沒了半點位置。
他深深一嘆,他這個二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依稀記得陸寶曦剛出生那會兒,還曾親手抱過,也曾是那般歡喜。
他被陸寶曦嗆得啞口無言,良久才無力道:“你我的父分終究是到頭了,這一回,我將嚴書接走,從今往后陸府與我,你都無需再見。”
接走陸嚴書?陸寶曦冷笑一聲,對著門外的老管家吩咐道:“去將小爺帶過來。”
老管家著屋里的兩人,也是不解的皺了眉,隨后應聲而去。
很快,小嚴書就被帶了過來。陸崇出欣喜的神要去抱他,沒想到陸嚴書直接繞過了陸崇,往陸寶曦的懷里撲了過來。
“姐姐。”
甜甜的的聲音,人化了心。
陸寶曦著他的小臉,輕輕的將他推到陸崇面前道:“嚴書,父親要帶你回家,你可要回去?”
陸崇的眼睛里滿懷期待,只是那小娃娃立馬黑了臉,往陸寶曦的懷里躲去。
“不,哪里有娘親和姐姐,哪里就是書書的家,書書哪里也不去,就想跟著姐姐和娘親!”
陸崇聞言大驚失道:“嚴書,陸府才是你的家!”
陸嚴書的一雙大眼睛眨眨,突然拽了陸寶曦的袖子,低聲道:“爹爹,娘親說有溫暖的地方才做家。書書在娘親邊就很好。”
陸崇聞言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有溫暖的地方才算是家!
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覺得陸府太沒有人味兒了嗎?
也是,陸府里只剩下勾心斗角的算計,也唯有白氏的邊,才是陸家最后的一方凈土。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陸寶曦為什麼會特意讓白氏養陸嚴書,拂了拂袖,去陸嚴書臉上的汗珠,隨后站起來扭頭就走。
走了兩步又頓住腳,道:“好生照顧你弟弟,若是你想明白了,也可回來看看。”
陸寶曦輕輕俯下去,“寶曦會照顧好嚴書,也會照顧好二姨娘,不會讓父親勞神的。”
陸崇走后,小嚴書看著姐姐臉,小聲問道:“姐姐,你和爹爹是怎麼了?”
陸寶曦回過神來,面上一片和煦道:“沒什麼。走,姐姐今日多陪陪你和娘親。”
小孩子永遠都是玩鬧的,聽到陸寶曦這樣說,陸嚴書整個人便掛在了陸寶曦的胳膊上,生怕會反悔了一樣。
陸寶曦也任由他抱著,最后干脆一把撈起來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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