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鐘離夙就后悔了，暗怪自己失言，這不表明了向季闕白暗示，自己已經知曉了他的份嘛？

果然，下一刻季闕白難得的好心頓時消失，眉頭一皺，茶杯握。

氣氛，似乎變得沉了……

鐘離夙坐不住了，腳底板開始向后撤。

他這不會是要滅自己的口吧？！

可是，自己都保護他多次了，論恩，季闕白會狠心下手嗎？

鐘離夙的心在揣測與推翻中來來回回選擇，直到季闕白開口說話。

“我的那些侍衛，都死了嗎？”被破份，季闕白便也不再藏著掖著了。

當聽到背叛時，他一時是生氣的，但隨之想想，還是自己太過一意孤行。

此前自己早已清了皇宮的兵力形勢，以為一定得手，沒想到還是輕敵，栽到了宴席上布置的暗兵手上，害侍衛們被俘。

自己殺出一條路，也弄得一狼狽。

對于大盛皇帝，他是恨的，但面對仇人的兒，他反倒下不去手了。

季闕白不知該對鐘離夙存有怎樣的緒。

“沒死也不能留著了。”鐘離夙認真想了想，“他們多待一日，你便有一日的風險。”

見季闕白不答，鐘離夙又道：“此事予我來理，你無需手。”

“你不必幫我，我不值得。”季闕白扭過了頭，語氣徒然冰冷。

其實，他一直很想說出來。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搭救，真的讓他無地自容。

季闕白寧愿從未幫過自己，自己或是在寒冷的柴房死去，或是在含香殿恨的骨淋漓。都比眼前的這種活在制于人與無限愧疚中好。

鐘離夙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再抬頭時，對上其深邃的雙眸，季闕白看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星星點點的珠玉一，裝飾著眼前曼妙的人。

鐘離夙淡淡一笑，單手托腮。

“本公主就是要幫你，不僅要幫你，還要助你能在大盛立足。”

“你……”后續的話被季闕白掩下，臉上的愧疚更深。

這又是何苦呢？

頓了頓，季闕白復又張口：“你要我留在大盛？”

留在大盛也好，方便報仇。

“嗯。”鐘離夙點頭：“不過你得答應本公主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放棄報仇。”

“不可能。”

鐘離夙笑了笑，早就料到了季闕白會這麼說。

“若有一日，你得償所愿。卻發現到頭來不過一場誤會，你又當如何？”

季闕白既認真又堅持：“蘇墨國與大盛王朝是敵國，以前是，現在也是，永遠不會變。”

鐘離夙作為看完整本書的人，當然不會這麼想。見季闕白那麼堅持，轉著手里的空杯，曼聲道：“你又想竭力報仇，又想全而退。世間哪有雙全法？刺殺一事暴，外面早已布滿兵，層層圍堵。就是只鳥也翅難飛。”

“沒報了仇，還會把命搭進去。你值得嗎？”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觀察季闕白的反應。

果然，季闕白有些泄氣，開始沉默不語。

“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本公主就能保你在大盛王朝安然無恙。”

“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