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口中那滿滿的諷刺意味兒,烏托婭自然是聽不出來的,但總覺得對方的語氣怪怪的,習慣地想甩鞭子,才發覺鞭子被那位秦王妃奪了過去。
邊兒的侍衛立時便用不是非常流利的漢語問道:“這和鄉隨俗有什麼關系?你不要顧左言他的,這個鄙賤之人犯了我們公主,定要重罰。”
柳姝點了點頭以示肯定,而后說道:“在貴國,或許了公主,當以死罪。可如今乃是在大燕,眾使者開到大燕以修兩國之好,自然不愿意再干戈吧?”
挑起兩國戰爭,這事兒無論是那位韃靼的七公主,還是柳姝這個秦王妃,都是擔待不起的。
話這般說出口,烏托婭等人雖則神不好看卻也沒有出口反駁。
柳姝繼續說道:“既是如此,眾使者到了我大燕,自當鄉隨俗,以我大燕的律法為主。大燕重人權,更是有圣人曾經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樣的言論。”
“我皇圣明,將百姓視之為子,哪里有因不小心撞了父親便被喊打喊殺的呢?皇上況且如此,更遑論異國的七公主您呢?
莫不,你在大燕的地位,比我們皇帝還要重要嗎?”
柳姝的一番言論,很快便迎來了周遭民眾的一片好,大家不僅稱贊這位秦王妃聰明機變,還夸贊當今皇上是一位護百姓、恤百姓的好皇帝。
當下便有人對邊兒的人議論道:“之前南郡出現旱災,咱們皇帝當下便著人籌糧運了過去不僅如此啊,我有一個兄弟的姑祖母的孫子,曾經便因為災活不下去,為了奉養家中年邁的祖母,無奈只能上山坐了土匪,雖然未曾傷一人,但到底……按律是當斬的。”
“當時我那兄弟的姑祖母,為了孫子活命,可謂是只上了京城!”
那人嘆道:“京兆尹有于此事,便上報給了皇上,皇上聞言,嘆道,‘法律之外,不外乎人’,念在老人家那孫子未曾傷過一人的緣故,將搶奪的財慢慢兒賠償即可。”
“由此可見啊,我們這位皇上侍是為好皇帝。”那人總結道。
有人在一旁附和:“這說的可不就是剛剛秦王妃說的那什麼民為重嗎?”
“沒錯,沒錯。”
“那韃靼的七公主,哪里來的臉面,連我們皇上都不會懲罰的事,竟然就要打殺了別人。”
“哎,蠻夷之地的人罷了,不開化,哪里有我們知禮儀呢?”
……
眾位百姓小聲議論的話,烏托婭雖然聽得不清晰,可此時的臉卻依舊十分難看,若此時依舊要對著那人喊打喊殺,莫非是認為在大燕的地位比皇帝還要貴重?
可此事若是就這般算了,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柳姝將人晾了片刻,一直僵持在這里倒也不合適,便遞了一個臺階道:“當然了,我們大燕乃是重禮儀的國家,子便是不小心撞了長輩,即使是無意的,也應當要認錯并領罰,以示日后定當謹言善行。”
“此人既是撞到了七公主,不如便由本宮做主,讓他與你道歉。”看到韃靼七公主想要反駁,柳姝趕繼續道:“本宮再派人好好兒教導教導他們規矩,讓他們知禮儀、明是非。”
在說的時候,特地咬重了教導二字,讓對方理解為這并不是簡單的‘教導’。
看到對方臉有所緩和,柳姝繼續說道:“七公主的裳定然是獨一無二的,這爺孫兩個看起來便十分貧窮,想來是賠不起的。
恰好兒七公主要在大燕待上幾日,不如今日便由本宮作陪,也讓七公主驗一番大燕的衫首飾?”
烏托婭看著那一廣袖流仙,頭上戴著致又奪目的裝飾,到底有些心,便點了點頭。
還頗為要面子地說道:“既然秦王妃這般說了,那這次本公主便饒過這個……此人。”
本想說這個賤民的烏托婭在及到柳姝眼神兒的時候到底沒說出口。
覺到自己好像怕了對方一樣的烏托婭,趕又在言語上給自己找回場子,疾聲厲地道:“不過若是下次再遇到此事,本公主可絕不輕饒。”
“對面兒正有一家頗為有名的繡坊,七公主正好兒挑選一兒喜歡的換上,如何?”柳姝挑了挑眉沒有言語。
畢竟對方來者是客,又何必計較這一點兒呢?
烏托婭哼了哼,到底沒有反駁。
看著對方走在前面,柳姝對著嬋娟吩咐了兩句才離開。
那爺孫二人還以為對方真是要帶他們去秦王府教導規矩呢,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老人家,這一遭您也到驚嚇了。”嬋娟搖了搖頭,因著自曾經的遭遇,對這爺孫二人頗深,“這是我們秦王妃著我給您的,您便拿著和孫子一道兒去吃口熱飯驚吧。”
嬋娟拿出來二兩碎銀子塞到對方的手中,雖則那位韃靼七公主的侍從都跟著對方離開了,但難保對方萬一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會暗中再下手。
柳姝便讓嬋娟叮囑對方道:“您二人也莫要再在此逗留了,免得那些人又尋了過來。”
“恩人,恩人呢。”那位老爺子眼中含著淚花,看向柳姝離開的方向,當下便跪了下來,“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還不忘記將自己的孫子也拉著跪下。
“栓子,你要記得秦王妃娘娘的恩,若是沒有,你我爺孫今日里便要命喪于此了。”
嬋娟將人拉了起來,又叮囑了兩句這才離開。
圍觀的人倒是有眼熱著銀子的,只是一來數目并不多,二來這可是秦王妃關照的人,有些心思不正地紅眼病人便說了幾句酸言酸語。
但多數的人還是較為善良的,勸說道:“老人家,秦王妃娘娘既然叮囑了,您還是快些帶著孫子離去吧,莫要辜負了秦王妃娘娘的一片好意。”
只端端聽稱呼和說話的語氣,便知曉此時不人都對那位曾經‘名冠京城’的秦王妃有了很大的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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