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才天微微亮,柳姝便醒了。
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等到人清醒了之后,才想起來自己昨夜里和燕修躺在屋頂看星星。
不知怎麼的便睡著了。
那自己是怎麼下來的?柳姝有所猜測,卻又不太敢相信。
恰巧青梔推門進來,看到柳姝坐了起來,便過去伺候柳姝更洗漱。
“昨晚……?”
青梔一臉喜悅,道:“王爺親自把您抱下來的。奴婢進來的時候,您已經褪去了鞋蓋好被子躺床上了呢。奴婢擔心把您吵醒了,便沒為您換下裳。”
柳姝聞言腳趾莫名蜷了一下,沒有言語。
青梔和玉箋兩個人一道兒伺候著,很快便梳洗好了。
柳姝和燕修住在同一個院子,房間也離的不遠,出去到花廳的時候,燕修也正好兒練完劍過去。
“讓人把早膳擺上來。”燕修吩咐道。
而后他讓柳姝等會兒先用,他去換裳便來。
用過早膳之后,燕修問道:“可要在在這里待一日?”
左右宮宴是明天的事兒,下晌的時候回去也不晚。
柳姝搖了搖頭,道:“還是別了,今日里或許大嫂會來拜訪。”
當時送來的帖子上未曾寫明拜訪時間,柳姝琢磨著對方也許是有什麼顧忌,還在糾結著。
但萬一今日里人來了,主人家卻不在府上,總歸是不合適的。
燕修點了點頭,問過柳姝的意見之后,當下也不耽誤,帶上莊頭提前準備好的面餅,便坐上馬車回到府上了。
兩人才剛剛到錦萃堂,便有人來稟報道:“王爺,王妃,齊王和齊王妃來拜訪,這會兒正在前院兒的花廳。”
兩人相視一眼,顯然都沒有想到齊王竟然也來了。
雖說是兄弟,但燕修十三四歲便去了邊境上戰場,打滾爬了幾年,立了不戰功,同時上的一氣勢也遠比那些兄弟。
再加上齊王比他大了約有六七歲,兩人之間著實不怎麼悉。
但到底也是兄弟,上門兒沒有不見的道理。
“聽聞大哥和大嫂一向不錯,此次許是為了陪著大嫂一塊兒。”燕修說道。
前院的花廳里,一位面帶憂愁的婦人和一位溫潤如玉的男子正在坐著等著。
兩人緒顯然都算不得多好。
齊王看著自己妻子憔悴的樣子,寬道:“月妍,你莫要憂心。三弟妹的醫可是被眾多太醫稱贊的,這次韃靼那位三王子中毒,更是多虧了三弟妹,定然有法子的。”
“退一步來講,便是咱們真的沒有嫡子也無妨,母妃那里我一定會好好兒勸說的。”齊王眼里的擔憂不是假的。
齊王妃眼眶有些晶瑩,用帕子輕輕沾了沾,道:“是妾讓王爺跟著憂心了。”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這夜里才睡,這睡不好,可不就不好麼?比起那不見蹤影的嫡子,你可重要多了。”齊王真摯地說道:“你便是為了咱們的兒,也要保重才是啊。”
齊王妃角扯起一抹苦笑,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秦王和秦王妃進來了。
“大哥,大嫂。”
“三弟,三弟妹。”齊王和齊王妃起說道,齊王小心地扶著齊王妃,開口道:“本來只是你們大嫂來府上拜訪的,我擔憂的,正好兒也閑來無事,便跟著一道兒來了。”
燕修招呼人坐下,開口道:“你我兄弟大哥又何必這般見外。”
因著齊王妃的緣故,齊王只是勉強扯了個笑容算作回應。
他看向柳姝道:“今日里來有個不之請,聽聞三弟妹醫過人,所以想勞煩三弟妹為你大嫂看看。”
柳姝點了點頭,吩咐人將一向用的工都給拿了過來。
找讓齊王妃手出來診脈。
齊王看著柳姝皺著眉頭的樣子,心都懸了起來,找了許多位太醫診過,只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可,可他卻總覺得,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人就要沒了。
“怎麼樣?”看著柳姝收回手,齊王趕問道。
柳姝搖了搖頭,道:“脈象有些雜,顯得正常,卻又有些不對勁兒。大嫂,換另一只手來。”
柳姝診完脈,便見到屋子里另外三人都盯著自己看。
“大嫂看起來并無異樣,憂慮過多,使得虛弱。”柳姝搖了搖頭,道:“其實子嗣一事麼,該來的時候總會到來的。
在這之前,大嫂還是要調養好,保持一個樂觀的心,若不然便是來了子嗣,對您來說也只是負擔,于孩子于母都不好。”
齊王嘆氣,先是勸道:“你知道的,本王不在乎這些。”
“三弟妹,除此之外可還有旁的不對勁兒的地方?”齊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月妍夜里的時候總是做噩夢,之前次數還些,如今卻很是頻繁,幾乎于天里有三天都會做噩夢。”
齊王妃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齊王,“王爺?”
“本王知道你不想讓本王擔心,可這些事本王怎麼會發現不了呢?”齊王面苦笑。
柳姝聽到齊王講的這些,頓了頓問道:“可否詳細說來?”
齊王妃點了點頭,道:“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因為這麼這年沒能給王爺添下嫡子而心思憂郁,不過那時候還未曾做過噩夢,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里便睡不安穩。”
“大嫂,可否問一下,做的什麼噩夢?”柳姝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齊王拍了拍齊王妃的手。
齊王妃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而后道:“一開始的時候,便是我這一直沒能生下兒子,沒幾年便郁郁而終,后來便卻總夢到有了個兒子,只是,下場卻一直不好。”
柳姝皺著眉頭,道:“雖然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但顯然一直這般做噩夢是有什麼外因的。”
“大嫂看不出來什麼,不如這樣吧,等之后有了時間,我去府上拜訪。”柳姝說道。
齊王猶豫了一瞬,還是問道:“三弟妹接下來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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