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對于周玄的行為已經司空見慣。
從在軍營的時候,便看著周玄的脾氣相比于之前更加暴躁,不過想來也是,一個溫和的任人宰割的皇帝向來沒什麼好下場。
面對周玄的盛怒,柳姝而關閉鼻觀口,最后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仿佛周圍發生的事都與無關。
“皇上息怒。”
杜韓均忍著額頭的疼痛,覺這樣的疼痛比上戰場殺敵的傷口要疼上百倍千倍。“姝兒,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杜韓均的語氣很溫,就像是柳姝小時候淘氣被他發現時那種寵溺的責備。
若是換作之前,柳姝必定會乖巧的點頭,在杜韓均的后躲避柳父的責備,或者向著柳父做個鬼臉撒撒。但現在,柳姝只覺這種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杜將軍,我們應該還不吧?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是在鬧脾氣?”
知道柳姝是大周死去的前太子妃的人只有他們三個人,柳姝極力跟周玄等人撇開關系,“你我之間,這種語氣恐怕不太合適。”
其他人自然也聽出來柳姝話里的意思,聯想到那天晚上二人疑似私會之事,下面的那些將領難免會加猜測。
“臣沒有那個意思。”杜韓均跪下,卑微的伏在地上解釋,“臣只是想讓皇上消消氣,龍為安!”
“是嗎?你勸皇上消氣,為什麼勸到我上?難不,你想讓我當這個皇帝?”柳姝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更是往杜韓均的上澆了一桶油,“雖然說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權當政,但我向來對這種東西沒興趣,杜將軍還是打消那個念頭吧。”
不過是柳姝的三言兩語,已經讓杜韓均的冷汗浸裳。
他卻是忘了,柳姝已經不若之前那個單純善良的柳姝了,現在的柳姝,是燕國戰神的燕修的秦王妃。
“杜將軍,說的可是實話?”
“回皇上,半句都不符!”杜韓均有些慌的抬起頭,周玄就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將他理掉呢,若是在跟柳姝糾纏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會給周玄送上去一把可以砍了他腦袋的刀。
這是柳姝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景象。杜韓均卑躬屈膝在大殿上,為了自己的命幾度求饒,而周玄則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一切,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們三人的關系,早在周玄產生了上位之心的時候便已經變了味,可惜當年迷周玄,給了他全部的信任,完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三人之間微妙的關系變。
“皇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些王國流民,謹防那些人東山再起。”杜韓均趕扯開話題,跟周玄相了這麼久,自然也知道周玄心中所想,在他眼里,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現在產生的矛盾,都可以為了權力讓步。
“杜卿倒是說說,有什麼好法子能將那些人一舉抓獲?”
周玄變臉比翻書還快。
杜韓均出了一個主意,“那些留在宮中的丫鬟太監想必都是沒了歸宿,若是放他們離開,十有八九會去找原來的主子求個余生,我們不如......”
“若是這些人找不到呢?”
“燕國皇后不懂變通,也沉迷于我們給構架的虛幻中,變故突發,想必還沒有跑遠。”杜韓均將皇后分析的徹,“我們現在封城,那些人就算是要出去,也要耗費不力氣,我們完全可以趁此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況且......”杜韓均拉長音調,“燕修恐怕是他們最后的希了,秦王府那邊,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柳姝忽然攥住了拳頭。
周玄余瞥見柳姝的作,看明顯焦灼,便升了折磨之意。他想要的,就是將柳姝所有的驕傲全部打擊殆盡,之意那樣,柳姝才會心甘愿的為所用。
而打擊柳姝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燕修。
倘若燕修出事,柳姝沒了依靠,僅憑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好,那咱們就先去轉轉秦王府。”
燕國京都對周玄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大周的士兵,他們在搜刮百姓的財產,極盡所能的讓百姓流離失所。
柳姝跟在周玄后,心痛的覺讓呼吸都變得遲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燕國已然是大周的領土,百姓自然也不分國籍,你對他們趕盡殺絕,往后難道就不擔心百姓起義推翻你的統治嗎?”
“連燕修都不能把我如何,區區刁民,難道也能撼我的地位?”
周玄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柳姝所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那麼做。
他要讓那些燕國百姓知道,當初投錯胎進燕國,就是他們生下來最大的錯誤。
“叛國賊,滾出去!”
一個爛菜葉突然朝著柳姝丟過來。
是街邊的百姓,此時那個百姓已經被大周的士兵住胳膊,臉也被毫不留的摁在地上,但即便這樣,也擋不住他的憤怒。
“柳姝你這個叛國賊!你對得起秦王的信任嗎!”
“滾出燕國!”
那個百姓的咒罵引起了不人的緒,原本還算平靜的秩序也被接二連三的咒罵聲弄,周遭嗡嗡的一片,所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周玄還是能辨認出那些咒罵之語。
但周玄走在前面充耳未聞,反正這些百姓針對的又不是他,無需心。他會當做一個好皇帝。
柳姝并沒有躲開那個爛葉子,只是朝著那個百姓看了一眼,二人的眼神有片刻的匯。
周玄有些幸災樂禍,“之前你不是百姓歡迎的嗎?妙手神醫?”
柳姝沒應聲。
只是在心里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將眼前的人暴揍一頓。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皇后打的那一手爛牌,最終還是要燕修給收拾爛攤子,若不是如此,也不會犧牲那麼多無辜百姓。此時,他們沒有任何選擇。
恍惚間,柳姝覺到一讓人安心的氣息,一抬頭,便注意到街邊一個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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