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顧年就醒了。
與其說是醒了,不如說是一夜都沒睡好。
“小姐,早膳都在桌上了。”
珠兒躡手躡腳的推開了門,看到已經起來的顧年,開口說道。
怕吵醒了,顧年把床上的床幔放了下來,把擋在了里面。
“嗯,替我梳洗一下。”
寶兒和珠兒打了熱水進來,顧年閉上眼睛,任由們擺布。
天尚早,還有些冷意,顧年特意在里面多穿了件小衫。
頭發隨意的用簪子別了一下,顯得顧年清新可。
顧年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似乎是這幾日都沒怎麼睡得安穩,眼底竟還有了些青的影。
“多遮些吧。”
顧年也不想自己看起來沒神,于是讓珠兒多給自己撲了些,當一當自己那清晰的黑眼圈。
梳洗妥當,顧年扭了扭脖子,覺得十分的乏力。
桌子上擺了不的早餐,全是顧年喜歡吃的。
“怎麼做了這麼多。”
“嗯,想著小姐一時半會也吃不到,干脆多做些,讓您一次吃個夠。”
珠兒笑著幫顧年布了幾樣菜,顧年此時也有些了,吃了起來。
吃的剩了一半,寶兒提議要不要給顧年打包,顧年看了看自己這大包小包的行李,還是搖了搖頭。
“起來了嘛。”
竇民民人沒到,聲音先到了。
顧年探了個頭過去,家里大大小小的全都來了。
顧宰相和顧夫人為首,竇民民和顧群跟在后。
此時的顧年幸好收拾妥當了,可是顧宰相看到顧年里叼了個小籠包還是皺了皺眉頭。
“快咽下去。”
顧年機械的嚼了幾下,就猛的咽了下去。
“爹爹,娘,你們怎麼過來了。”
顧年本就不想他們送,可是看來是天不遂人愿。
“你第一次出遠門,為娘不放心,自然要來看看。”
顧年想了想,自己活了兩世,似乎真的是第一次出遠門。
門外傳來了馬車的聲音,顧年沖著富貴點了點頭。
“富貴,先幫我把行李放到車上去。”
“好的小姐。”
富貴指揮著下人,儼然一副管家的模樣了。
“你這院子里的奴仆,倒是都能干。”
顧宰相就隨意撇了一眼。
“嗯,都不錯。”
父倆的氣氛略有些嚴肅,顧夫人在旁邊用手帕捂著咳嗽一下。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年年。”
顧夫人這麼一說,顧宰相別別扭扭的,一臉的不好意思。
“你給就行了,還非要我給。”
一邊嘟囔,顧宰相從下人那里接過一個包裹,顧年一打開,里面有一沓的銀票。
“去了,想買什麼就買,別讓王爺花錢。”
顧宰相的表還是那麼嚴肅,但是聲音卻微微的抖了起來。
“是。”
顧年把銀票好好的放在懷里,朝著他們笑了笑。
“好了,快去吧,別讓王爺等了。”
富貴他們已經把行李放好了,正在等著顧年出去。
顧年在眾人的擁簇下到了馬車的旁邊。
七王爺正站在馬車旁邊等著,顧年以及后的人都沒想到蘇慈能親自過來。
“七王爺吉祥。”
這是竇民民第一次見到蘇慈,看到蘇慈的第一眼,就吸了一口涼氣。
“王爺都這麼好看的嗎?”
竇民民躲在后面,的問著顧群。
顧群撇了撇,沒想到竇民民也是個看臉的人。
“不過沒有我們顧群好看啦,七王爺冷冰冰的。”
這麼一說,顧群才略帶了點笑意。
“那我走了。”
顧夫人的手的握著顧年的,十分的不舍。
顧年松開了手,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蘇慈也對這幾個人行了禮。
四個人站在顧府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直到看不到馬車,聽不見聲音了,四個人才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幾個人就沉默不語。
顧夫人的肩膀微微抖著,顧宰相安著的后背。
“莫要哭了。”
最近顧夫人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哭一番,讓顧宰相很是無奈。
顧年可是兩口子的心頭,就算這兩個爺都不在家,有顧年在,他們也不會太過于悲傷。
如今顧年走了,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顧夫人一想,泣的幅度更大了。
顧宰相怕涼,就免了顧群他們的問安,帶著顧夫人回了屋子。
“你說,七王爺是不是喜歡顧年啊?”
竇民民看到了剛剛蘇慈的臉,一開始的冷冰冰,到看到顧年,眼里似乎有了點笑意。
“不會吧,應該就是朋友關系。”
顧群這個木頭什麼都看不出來,覺得竇民民是在瞎想。
竇民民翻了個白眼,看著自己這塊木頭,估計顧年都出嫁了,他還在想著是因為父母之命,妁之言。
“真是個榆木腦袋。”
竇民民搖了搖頭,自己走在前面,后的顧群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無奈的追了上去。
顧年不敢回頭看,怕看到顧夫人流淚自己會不舍。
“可吃了早膳?”
蘇慈的馬車里堪稱豪華,連桌子都帶著。
蘇慈練的沏上了茶,馬車里除了倒水的聲音,就是兩人的呼吸聲了。
“用過了,七王爺用過了嗎?”
“嗯,昨夜被三哥拉著喝酒喝到寅時,正好就算用過早膳了。”
顧年還努力的嗅了嗅,并沒有聞到蘇慈上有任何的酒味。
蘇慈沒喝多,又洗了澡,倒是蘇青,喝的不省人事,到蘇慈臨走的時候,蘇青還躺在卿王府的偏院呼呼大睡。
“三王爺倒是好興致。”
“嗯,在外就不要喊我王爺。”
“那喊什麼?”
顧年歪著頭,似乎是覺得喊什麼都是犯皇威的樣子。
“三哥放出去的消息,我是一名神醫,名林一。”
蘇慈自己說完都輕聲笑了一下,這蘇青倒是把消息傳得夠快的。
“林一?那我呢?”
顧年指了指自己,顯然不知道自己什麼。
“你就阿念姑娘吧。”
阿念,阿年,到適合自己的名字還有幾分相似之。
“可是,我們就這麼正大明地去,怎麼能知道有沒有人認識我們呢?”
讓顧年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若是有人向蘇坤通風報信,那就功虧一簣了。
“你盡管佩戴面紗,但是我。”
蘇慈搖了搖頭,似乎不能藏自己的臉一般。
“所以此事要速戰速決,拖的時間越長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
顧年是認同蘇慈這一點的,也跟著點了點頭。
馬車咯噔咯噔的跑了一會,顧年掀開簾子看了看,連京城的大門都沒出去。
外面的早攤已經擺了出來,小販都在攤前忙活著。
“王爺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顧年怕蘇慈喝了酒沒吃什麼東西,又要一路的奔波,胃里不舒服。
“無妨,你若想吃。”
雖然顧年早飯已經吃過了,但是還是停了車夫。
“你等我一下。”
蘇慈還沒來得及拉住,顧年就輕盈地跳下了車子。
蘇慈過窗戶看著那個小巧的背影,顧年站在那里,小手指畫了一下,小販就作練的把東西包了起來。
整個過程也只用了兩三分鐘的樣子。
顧年一上來,跟著上來的還有包子的香味。
“喏。”
顧年把手里的包子都遞給了蘇慈,蘇慈低頭看了一眼,得有七八個的樣子。
“吃不上。”
蘇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原來在顧年的眼中有這麼大的食量。
“我也不知道哪種合你的口味,就一樣都買了些。”
蘇慈從小在邊外生活,偶爾上戰場打仗遇到軍糧匱乏,哪有什麼不吃的東西。
蘇慈看著顧年致的側臉,心里和那熱氣騰騰的包子一樣涌上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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