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

這句話說出口之后，我的心更虛了。好像是被丟進了無盡的深海之中一般，又似是被帶上了九霄云外，整個人都飄飄然的，踩不到底。

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可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藥呢？更何況是對著梨花帶雨的關文文，我更是狠不下心告訴真相。

只是，鐵一般的事實又豈是我三兩句謊言可以掩蓋的？

我現在終于明白那句老話說的“一步錯，步步錯。”到底是什麼意思了。我就不應該對關文文心，就應該咬著牙按照最初的想法告訴，姨父姨媽已經慘死了，很有可能尸骨無存，讓節哀順變算了。

即便是在我面前哭鬧不止，也好過我現在整個就是黃泥掉進里，不是屎也是屎。

整一晚上，我腦子里都在思考到底要怎麼幫關文文找到姨父姨媽。看的模樣，定是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怎麼可能再回去？這豈不是自己去送死嗎？

但姨父姨媽就是在村子里出的事，要找到他們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哇——”

沉睡中的燦突然啼哭了起來。

頓時，所有的苦惱全然被我拋到九霄云外去。我急忙將燦抱在懷中，如搖籃車一般輕輕地搖晃著，試圖讓他停止哭泣。

可無論我怎麼哄，燦還是不停地哭泣著，而且還有越哭越大聲的跡象。

我心里慌極了，好似無數只螞蟻在我心頭竄一般。

燦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從出生以來就沒有讓我心過，這樣的他讓我這個新手媽媽省了不的事，可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沒有尿床，看著也不是因為，但卻一直哭鬧不止。

“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兒子怎麼回事。”

關文文穿睡，披著一件薄外套，邊打哈欠邊用嫌棄的神看著我們母子倆。

被這麼一說，我的心就更是慌了，仿佛被丟在了熱鍋眼上煎烤一般。

“對不起，吵到你睡覺了。我想燦只是有點認床，等下他就不會哭了。”

“認床？”關文文的語調提高了八度，扯著的嗓門像極了周星馳電影里的包租婆，“這麼小的孩子就會認床了？呵，還真是沒有王子命卻得了王子病！有你這樣的媽，居無定所是正常的，有認床的病還了得。”

我深埋著頭，一句話也不想說，只顧著哄燦。

可關文文一刻不停地在我耳邊嗶嗶著。

“現在都一點多了，你兒子還在哭，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要知道人的睡眠可是很重要的，我一天如果睡不夠十個小時，黑眼圈、眼角細紋、黑眼袋，全都會跑出來。到時候堆的錢往臉上砸都沒有用，你知道嗎？”

我依舊沒做聲，全心全意地給燦唱著兒歌。

對于關文文，我早就練就了一副刀槍不的屏蔽功能，就算在我耳邊念叨上個一天一夜我也能變不驚地做著自己的事。

要麼怎麼說三歲定終呢？從我認識關文文的第一天起，就是這般小題大做，大驚小怪的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財團里的千金小姐呢？其實也就是普通家庭里的兒罷了。

得虧他們全家都是兒奴，關文文想要的自不用說，只要是的事就是全家第一等大事。我記得高考那一年，因為家后面一池塘里有青蛙，蛙得讓心煩沒辦法睡。這第二天，姨夫就帶著藥把一池子的青蛙全都毒死了。

關文文見我不搭理，覺得索然無趣，遂然閉上了，往房間走去。

過了一會兒，又頂著一副致的妝容，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客廳中。

“你和你兒子兩個人在家里呆著吧！我實在是不了他的哭聲，誰知道等下我睡著了他會不會再把我吵醒。萬一我得了神經衰弱，你賠得起嗎？”

我暗自冷笑，關文文是不是在國讀書讀傻了？就一晚上沒睡好就神經衰弱，那我這種點背的，總是撞鬼豈不是要神病了？

真應該讓也撞撞鬼，以后就不會說出這麼稚的話來。

不過，這屋子怎麼說也是姨父姨媽留下來的，因為燦的哭鬧讓走似乎不是很好。

“這里是你家，你要去哪？你不了燦，我們兩個走好了。”

“切，你們孤兒寡母的，上的錢頂多能住幾天便捷酒店，你們走了以后不生活了嗎？我不在這住當然是去找我男朋友，你以為我會像你們母子一樣淪落到宿街頭嗎？”

怒火“蹭”一下竄到了眉上，正要發火泄氣的時候，燦嘟嘟的小手抓住了我。

心，頓時冷靜了下來。

仔細想想，關文文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句句屬實。我們母子倆若是離開了這屋子，可不就是要淪落到街頭嗎？

雖然滿眼都是對我們的嫌棄，可卻沒有想過將我們趕出去，反而三更半夜的還要去打擾男朋友。

一時間，在我心底竟淌過了一暖意，進而還有一種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覺。

關文文上不饒人，心里卻還是潛藏著幾分。

或許正是因為今夜的作為，我忽然有點點真的想要幫去找姨父姨媽的下落了。

關文文離開家后，燦很快也安靜了下來，進了睡。

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屋子里除了我和燦兩個還有其他人。

這種覺起初只是有一點點的小苗頭，可后來這種覺就越來越強烈，一閉上雙眼就覺得有東西在我的耳脖子吹氣。好幾次我突然睜開眼，就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搗鬼，可都一無所獲。

眼看著墻上時鐘的指針越來越往下移，瞌睡蟲更是牢牢地在了我的上不愿離開。

眼皮好不容易沉沉的關上。

“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將我從困倦中瞬間離，渾一個激靈盯著房門。

“是誰？”

我上像是裝了電馬達機一樣止不住地抖。

可門外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呼呼”的聲響從窗外傳我的耳中，心的恐懼像是三月里的蘆葦一般肆意地瘋長。

關文文已經去男朋友家了，這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燦，敲門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