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放下手頭的東西，似是有事，言又止。思來想去，還是決心告訴。

“程菀哪，你之前讓本遞的配方專利申請。被知府大人給打回來了一張。你可知道出了什麼事？”將申請配方單子，遞了過去，推給程菀。

程菀一怔，立刻拿起配方。

“為什麼？”不解的查看自己所寫的藥酒配方，完全沒有問題。

縣令嘆了口氣，起說道：“據知府的意思是。早在半個月前，有人就已經拿著一模一樣的藥酒配方，前來報備過了。不過因為那段時間知府大人實在太過繁忙，在厚厚的案牘之下沒看見所以沒及時理。今日想起一并理時，卻發現了端倪啊。”

程菀渾一愣，腦中嗡嗡作響。

半個月前……難道是。

“不過你先不要著急啊。知府大人說這件事你們私底下理好，只要誰能證明是自己的藥酒配方，誰就能通過申請專利。但是必須得對方把這流程給撤銷。不然等明日逾期了，知府大人就要按時間批審通過了。”

縣令老太爺端起一杯茶水，慢慢的喝著。

“謝老太爺。此事，我定會理好。”程菀的攥著藥酒的配方，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惱火。拿著藥酒配方迅速的離開衙門，前去鎮上酒鋪。

酒鋪的掌柜正在鋪子里逗著珍珠鳥兒，一副樂滋滋的樣子。順便再拿塊干凈的布，著酒壇子。

“掌柜的！”程菀踏進酒鋪中。

“唉呀，是程姑娘你來啦。怎麼啦，是有新的藥酒配方要賣？”掌柜悠然自得的說。

程菀平息自己，冷靜的問道：“你拿著我的藥酒配方，去申請了專利？”

酒鋪掌柜反而驚訝，道：“那當然啊！這藥酒在我的酒鋪子里賣，就是我的家的酒。我不去申請專利，難不讓別人去啊。”

換概念，真。

程菀看了一眼一旁的藥酒，說道：“我與掌柜簽的保障約，我若沒記錯的話，不是藥酒的配方買斷，而是藥酒寄放在貴酒鋪進行銷售分吧。就算是配方買斷，署名權也應該是我。為何就了你的酒鋪名義？”

酒鋪掌柜眼神不自然，手指了胡須。

“可酒就是在我的藥鋪呀。程姑娘，你一沒有商鋪，二沒有小作坊。你拿什麼來申請專利呢？那當然借我的名義報上去了！我這麼做，也完全是為了保護你的藥酒配方，要是被買酒的人買回去喝了，剽竊了藥方怎麼辦。誰來保證呢。”

掌柜的言之鑿鑿，一臉癩皮狗的無賴樣子。

無良商。程菀算是認清楚了，表面上和氣不一定就是好事。

“保障約作廢。賠償銀子我賠。這藥酒我不授權在你的酒鋪了。勞煩掌柜的去撤銷專利的申請。”從錢袋子里拿出銀子。

酒鋪掌柜就說道：“程姑娘，你可要把賬算清楚了。這賠償約可是賠十倍呀！一壇藥酒我賣二兩銀子，那你可就得賠我整整二十兩銀子之多，不心疼嘛？不就一個署名嘛，有那麼重要啊。”

程菀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說道：“哪來的二十兩？分明十兩。你一壇賣一兩銀子也想訛我？”

“明鑒呀！那都是最起初的價錢了。今時不同往日，我最近賣的都是二兩銀子一壇。你還得再往上加才是。”

酒樓掌柜一臉貪婪的樣子。

程菀索把十兩銀子全都收回，道：“我要是跟你解了保障約，你要是不撤銷，知府大人還是會批準。你果真算的一手好籌！”

“彼此彼此。無不商嘛！”掌柜笑道。

面對掌柜如此，程菀一陣諷笑，怪自己沒有早些意識到專利的重要。吃一塹長一智，但別妄想這一次必須要吃虧。

“掌柜的就算去申請，藥酒的配方依然是老舊的。我今日才想起來，藥酒里頭還有待調整。比如有一味藥材，跟另一味藥材中和，長期喝下去會中毒。到時候你的酒鋪也別想開了。”程菀說道。

掌柜的一臉不相信，說道：“我賣的好好的？哪有什麼問題，程姑娘，你可不要急了就說話呀！”

就在箭弩拔張，兩廂都不肯退讓之時。秦懷景剛獵完獵，臉上的跡還沒拭完全，踏進了酒鋪，看了一眼程菀，道：“程姑娘，出了什麼事。”

他本意是想來照顧的生意，買幾壇子藥酒。卻聽在里頭跟人爭執的聲音。

程菀面凝重，就像事告訴了他。

秦懷景冷眼掃著酒鋪掌柜，將他襟抓住，“狗商。去撤銷專利。”

酒樓掌柜頓時大喊大道：“來人啊！打人啦，他們欺負人啦……”

外頭頓時來了許多的百姓圍觀。紛紛都對里面抱以質疑。程菀反對掌柜說道：“人都來了也好，讓他們知道你的臉！”

走出酒鋪，程菀坦然將事告知眾人。

“諸位都知道。上一回我嫂嫂的弟弟誣告我的藥酒里有毒，當時，作為藥酒配方研制的當事人，我親自站出來解釋。并洗清了酒鋪的冤屈。可沒想到，酒鋪掌柜恩將仇報。在我將他的酒鋪生意帶火之后，他便鉆如此，蓄意侵奪我的勞果！”

程菀回頭看了一眼酒鋪掌柜，說道：“懇請諸位為小子做主。”

百姓們頓時嘩然一片，紛紛指責道：“怎麼這樣啊！這是人干的事兒？還不趕快去把專利申請撤銷，把專利還給人家姑娘。”

“就是！太厚臉皮了吧，沒臉沒皮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家藥酒不錯的份上，誰會過來酒鋪啊。若是不解決此事，我們以后再也不來買藥酒。我們向這位姑娘買。”

一陣義憤填膺，百姓們紛紛為程菀打抱不平。

酒鋪掌柜沒想到事翻轉，會變這樣的不可控制的局面，他臉發白，說道：“保障約都簽了，哪能違約啊！那可是要賠錢的，要是樂意賠那麼多錢那就賠好了啊。”

秦懷景寒聲啟道：“幾兩？”

“二十兩。”程菀說道。

一陣銀子清脆落地的聲音，酒鋪掌柜大驚，跪在地上撿起來，乖乖，五十兩銀子！

程菀皺起秀眉說道：“別白便宜了他。”對掌柜說道：“找零，找三十兩銀子。不找的話，跟我去衙門。”

掌柜的頓時不悅，看在眾人聲討討伐的份上，不想事鬧大。只好心里恨意的給找了剩下的三十兩銀子。

程菀就自己拿出二十兩，加找零的三十兩，還給秦懷景。他淡聲道：“區區五十兩。不用。”

“我不能欠你的。”塞在他上。

外面的百姓，為首的說道：“秦爺，姑娘。你們快出來，我們要砸蛋了！”

話音剛落，秦懷景及時握住程菀的腰肢，迅速離開鋪子。一大把一大把的爛菜葉子，和生蛋就砸向酒鋪掌柜。

“別砸了！別砸了啊，我錯了。我去撤銷還不行嗎？我這就去。”

掌柜的渾被砸的像是垃圾堆里出來的似的，哭著關了鋪子店面，就趕跑，坐馬車去找知府撤銷。

看著一狼狽的掌柜，程菀心里算是安定了。

秦懷景的臉上還有跡，不便多接，啞聲道：“我回去。程姑多加小心。”

他怕他上的腥味，讓到不自在。

程菀出燦燦的笑容，點頭道：“晚些我再去找秦公子。”

一旁的百姓們都收了爛菜葉子，唾罵了一番。程菀就對眾人一番言謝，說道：“最近幾日我要休整一下，若急需藥酒的可以找客棧的掌柜。我到時候會送到他那里。你們只管購買就好。而且一兩銀子就行。”

眾人高呼，說道：“多謝姑娘！”

程菀在鎮上遇到巡視的捕快，拿過上的銀錢，遞了過去，說道：“勞煩捕快爺，回去衙門的時候幫我傳句話。對老太爺就說，專利之事已經解決。請讓他幫我再行提。若是通過后，再勞捕快爺告知我結果。”

捕快笑嘿嘿的推回去銀錢，“程姑娘客氣了。你同我們大小姐是好姐妹，我們不能收你的錢。再說，日后衙門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還請相助。”

程菀心里安定了，微微頷首。

那廂，在鎮上客棧坐了一會兒，跟掌柜的聊起事來。掌柜的都覺得唏噓。

“這你倒是放一百個心，我們做生意，信譽為上。藥酒放我這里就好。該給你的銀子，半分不。”客棧掌柜每日都把賬本給過目，從不貪圖小利。

程菀很放心，就像相信應娘一樣。他們才是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

客棧門前路過一丫鬟，丫鬟本走上前幾步，又退了回來。瞧見是程菀，就走進茶樓里，說道：“程姑娘，可算找著你了。我家夫人有要事想尋你。可否跟我走一趟。”

程菀皺眉，問道：“去孫府？”

丫鬟點了點頭。程菀微微猶豫，答應了。

走在孫府的路上，問道：“你們家夫人，到底是有什麼事非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