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旭魂不守舍的離開宋時瑾的辦公室，在方晴的病房外，徘徊了許久，才走進方晴的病房。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方晴，消瘦了許多，面蒼白。

聽到聲響，轉頭看向門口，癡癡的著蕭言旭，直到蕭言旭坐在床邊，才用開口說話，聲音卻沙啞難聽。

“你來了。”

“嗯，他們通知我來繳費。”

“謝謝。”

兩人相顧無言，方晴知道蕭言旭已經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也知道孩子沒活下來，自己以后再也不可能當母親。

蕭言旭看到方晴這個樣子，突然什麼話都不想問了。周遭充斥著抑的氣息，著蕭言旭不上氣。蕭言旭猛然起，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點了一香煙，剛了一口，就聽到方晴悠悠的開口。

“當年和你分手后，我談了一個男朋友，剛開始他對我很好，溫細心又，和你完全不一樣，我們相的很好。半年后，我畢業了，留在一家大企業里上班，一個月有一萬的工資。一年后，我付了首付，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還存了一筆錢準備結婚用。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人找上門，告訴我，我男朋友欠了他們一大筆錢，我聯系不上他，無奈之下，只能把存款拿出來換錢。然后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有人上門要錢，房子也被他賣了。我被他們趕了出來，無分文，還背著一的債。一共欠了一百多萬。”

一百萬對蕭言旭來說，也許是刷下卡，填張表那樣簡單，本不算什麼。可對于小老百姓來說，一年到頭，沒日沒夜的干活也才幾萬。一百萬，對于一個才工作不久的方晴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蕭言旭滅了手里的香煙，繼續聽著。

“我開始一天打三分工作，白天我在一家服裝店里賣服，晚上我去賣酒陪酒。一年前，我剛剛還清所有債務，就在酒店遇上你。我以為是老天爺眷顧我。可是他卻同我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

我們在一起后沒多久，我就發現我懷孕了，那段時間，你很焦慮，也很忙，大半個月沒來公寓，本就不知道我懷孕了。正當我準備告訴你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你在和另一個人約會，你和舉止很親，親親我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回家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在馬路上被人撞了，摔了一跤，孩子就那樣沒了，我一個人去的醫院，一個人做的手。我剛出院，你才發現我不在，火急火燎的來找我，又把我接回公寓。

可是那個混蛋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我的消息，找上門，拿著以前斯的照片來威脅我，我沒辦法只能給他錢。可惜人總是貪得無厭的，有一次就有下一次，他不斷的拿照片來威脅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此刻，蕭言旭不得不承認，自己忽略了方晴。不然也不會沒有發現的異樣。

方晴回憶起那些丑事，嚶嚶啜泣，“我要怎麼告訴你，讓你知道我不堪的過去嗎。你知道我有多恨那個混蛋嗎，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那次他一次要一百萬，我為了能徹底擺他，我賣了你送我的奢侈品。誰知道他居然給我下藥，甚至還因此懷了孩子。如果不是你發現孕檢的單子，我本就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每次，你陪我去孕檢，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嗎，我想告訴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可每每看到你那樣高興，又張這個孩子，我，我就說不出。我承認我貪心，我癡心妄想。”

“所以你早就知道孩子活不久？”

“是，我是做媽媽的，他在我肚子里，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知道遲早瞞不住。可是我不甘心，反正孩子遲早會死，我想他死的其所。”

方晴本想找個機會，讓胎兒當著蕭言旭的面失去，好利用蕭言旭對自己的愧疚，一輩子攀附著蕭家。

蕭家，那可不是一句豪門就能概括的。方晴想借此機會，進蕭家，為人上人。可惜，想的太簡單。

蕭言旭冷笑一聲，還真是被他爸說中了。“所以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我，只是想利用孩子，來綁住我。”

方晴不答，反問道：“那你呢，又何時過我！”與不，已經都不重要了。

蕭言旭閉口不言，他曾經方晴的，甚至在方晴懷孕后，想要和家里抗爭，拒絕和王家的聯姻。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期待已久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方晴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既然已經知道事的真想，就沒有必要再呆下去。

蕭言旭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床頭柜上，“卡里有一百萬，不多，算是我給你的補償。如果你省著點，應該足夠你的生活。出院后，離開金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你……”方晴眼神一晃，很快又暗淡下來，移開目，閉上眼睛。本就不奢求什麼，蕭言旭能來看，已經沒有憾了。

蕭言旭離開醫院，賣了那套公寓，把自己收拾干凈后，回了一趟蕭家。

高萍萍得知兒子回來了，高興的合不攏，讓廚房做幾道蕭言旭喜歡吃的菜。

蕭言旭回來的時候，蕭老爺子正在花圃里修整他的蘭花，前幾天，他剛剛得了一盆春蘭，已經長出花苞，正稀罕。

蕭言旭一進門，高萍萍就拉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幾圈，看兒子瘦了，心疼的不得了。“瘦了，臉也不好，媽媽讓廚房給你燉了你最喜歡的板栗燉，一會你多喝點。”

本來滿心歡喜，最后卻是空歡喜。出了這樣的事，高萍萍很擔心兒子，又聯系不上他，怕他想不開。可是蕭維攔著不讓去找蕭言旭，說讓他冷靜一段時間。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高萍萍只能在家等著，每天捧著手機，生怕自己錯接了蕭言旭的電話。這段時間，愁的頭發都白了好幾。

“我一定多喝一碗。”蕭言旭四看了看，沒看到老爺子的影。

高萍萍指了指院子，“你爺爺在花圃，不管你爺爺說什麼，都別惹他生氣。”

“我知道。”蕭言旭拍拍高萍萍的手，轉去花圃。

沿著石子路，走到花圃，只見蕭老爺子正彎著腰，小心翼翼打理著那幾盆蘭花。抬頭見蕭言旭回來了，“回來了？”

“爺爺。”

“事都解決了？”

“解決了，讓你們糙心了。”

“嗯。”老爺子放下手里的巾，左右看了看，十分滿意。轉頭對管家說：“把這盆搬到我書房。”

老爺子拿著手杖，帶著蕭言旭走到院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出去歷練歷練。”

老爺子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不管蕭言旭是真的想要出去歷練，還是在逃避。只要蕭言旭提出來，那一切就在老爺子的計劃之。

“先前我就打算派你去分公司待一兩年。，因為那人的事，就作罷了。”

他從自己兜里拿出只有兩頁紙的文件，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只差一個簽名。“這個公司規模不大，正好適合給你練手。一百萬啟資金，給你三年的時間，看你能把這家公司發展到什麼程度。別說我偏心，蕭霂和蕭晟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蕭言旭和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年紀比他們歷練時候都要大。蕭霂16歲就開始這項考驗。蕭霂18歲卷時，他的維客投資公司在業已經小有名氣。短短幾年就進國百強。現在的資產已經超過百億。

至于蕭晟，他是大學時候才開始創辦公司。他另辟蹊徑，開了一家網絡公司，主攻游戲研發，現在市面上好幾款熱門游戲，都是出自他的公司。

但這些事，除了老爺子，沒人知道。

蕭言旭拿著手里那張薄薄的文件，心中慨萬千，這是他嶄頭角的機會。他小心收好文件，“我一定會努力做出績的。”

蕭老爺子點頭，“出去不許提你是蕭家人，若是打著蕭家的名號在外面做事，小心我打斷你的。”

蕭言旭苦笑：“爺爺，我不會的。”

小老爺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你們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住你們咯。我對你們也沒別的要求，只希你們好好守著蕭氏這份家業，別敗了就行。”

蕭老爺子著那顆老樹，沉默不語，蕭家近百年的沉積，起起伏伏，風無限過，也曾落到塵埃過。蕭家能有今天，靠的不是一個人，也非一朝一夕。

說完正事，老爺子又關心起蕭言旭的私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對自己的婚事，有什麼打算？”

“爺爺覺得王芷煙怎麼樣？”

“你問的是人，還是背后的王家？”老爺子目如炬，氣勢凌厲，眨眼睛，視線淡淡的從蕭言旭的上移開。

“蕭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并不需要聯姻。你大可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能過日子的人。要說門當戶對，金城里能配得上的蕭家的也沒幾個。那些千金，你也未必喜歡。到時候結親不，反結怨，不好。至于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