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隻鞋出現在手電筒的圈裡，船老大認出來這是老張的鞋。他蹲撿起鞋子，用手電四下裡照著又喊了一句。可是一嗓子喊出去，別說老張了，就連小鳥都沒見一隻撲棱的。

“老張...老...”船老大拿著手電轉著圈兒喊著，忽然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當時就給他砸趴下了。等他清醒過來，爬了幾步撿回摔出去的手電起那麼一看。一雙腳晃晃的就那麼在他眼前兒左右擺著。

“噼啪！”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咯...咯...”船老大腳下踉蹌著摔倒在地，他裡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手腳並用的朝後頭爬了幾步，起就朝船上跑去。老張吊在樹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船老大的背影。時雨下，岸邊的篝火被盡數澆滅。雷電加之間，老張的在隨著風雨左右擺著。

“騰，騰，騰...”船老大冒著風雨爬回了船艙，他顧不得去整理上沾滿了泥漿的裳，開始拼命發著船上的發機。可是發機屁後頭除了冒出一的黑煙，並沒有半點啓的意思。

“小凡...”將犧牲的莊客們的後事都料理好，我覺得心俱疲。這兩天，我哪兒也沒去，就在後莊養蓄銳。大清早的，我還在夢裡跟老周的閨對弈，迷迷糊糊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閉著眼睛索著手機，將其接通之後，打裡邊傳來了沈從良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他無故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既然給我打了電話，那麼就證明有事發生，而且發生的事還不小。

“又咋地了？”我打了個哈欠，從牀頭櫃上拿過香菸點上一支問道。

“你們那兒的事，你不知道？”沈從良問我。

“啥事兒我就知道啊，也沒人跟我說啊。”我心裡奇著怪道。

“小城高中有一批學生去你們江對面郊遊......”沈從良在電話裡沉聲說道。

“有這事？確實沒人對我說！”我一聽就從牀上起道。

“他們可能是怕不你，所以直接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沈從良說完大致的況，然後輕聲對我說道。

“說得我跟兇神惡煞似的，誰特麼背後使壞呢。還怕不我，哪次我沒出力的。”聞言我有些憤憤。這特麼不是背後捅人麼，搞得我很不好說話，居功自傲似的。

“你也別多想，底下的人有底下人的想法。吧，把孩子們找回來是正事。”沈從良笑了笑對我說道。找回來，他沒有說救回來。因爲他心裡也沒底，那些學生到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程小凡同志你好！”到了市區，我轉車去了鄰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地方。晚上的時候，彼此可以看見對方城市裡的燈。可是要走起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過了長江大橋，我又攔了一輛的士直奔那個小島所在的地方。才一下車，幾個穿著黑中山裝的同事就迎了上來招呼著。

“這是船老大，昨天夜裡清醒過一會兒，然後一直昏迷到現在。島上的況，就是他帶回來的。”幾個人將我帶到一輛黑的路虎旁邊，我跟著他們上了車來到了鄉衛生院。一個皮黝黑，國字臉，大約一米七高的敦實漢子躺在牀上。同事們將我領到牀邊，看著昏迷中的漢子對我說道。

“你看...”同事們輕輕掀開了船老大的病號服，出了他的膛示意道。他的膛上，明顯留著幾枚掌印。同事們將他翻了個，後背上也有。

“能回來，算他命大了。我們暫時制住了他的氣，不過制不了多久。這事兒，還得你出手才行。”同事們將船老大的病號服整理好，又將他翻回來說道。我沒有應聲，只是彎腰下去側耳傾聽著船老大的呼吸。他的呼吸中帶有許多的雜音，就跟一個人患了肺炎一般。偶爾的，裡還會發出一兩聲低。就在我準備起的時候，船老大的子忽然抖搐了起來。他的臉很明顯的變得烏青了起來，兩個臉頰極快的向下凹陷了下去。那張臉，幾秒鐘之就變得如同一個骷髏頭一般。皮包骨的骷髏頭！

“不好，他的氣發作了！”幾個同事見狀將房門關上說道。

“都別慌！”我一擡手對他們低聲道，接著我用雙手各把持住船老大的一隻手腕，一吸氣將道力朝他的輸送進去。

道力跟幾子冰冷的氣息撞擊到一起，讓船老大的子猛地在牀上了一下。見狀，我趕放緩了道力的輸，只是用道力將那幾氣逐一包裹著，慢慢侵蝕著它們。我的道力放緩，船老大的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的臉也開始由青轉白，凹陷的臉頰也逐漸滿了起來。

“也得虧他常年勞，素質不錯。要是換個氣不足的，恐怕就回不來了！”半個小時之後，我鬆開雙手起道。

“命是撿回來了，這恐怕要在家裡修養半年才能開始幹活。畢竟這一次弄的，讓他氣兩虧。”我從牀頭拿了兩張紙巾，了微微有些出汗的手掌說道。

“那也總好過喪命，小凡同志，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同事們齊齊鬆了口氣道。

“上島！”我掏出香菸，給衆人一一分發了下去道。

“船主有事，停運幾天！”我們來到碼頭，看著停靠在岸邊的渡船和放在船頭的標牌對視了一眼。

“請問船老大在嗎？”一番打聽，我們找到了一個船老大的住。敲了敲門，我開口問道。

“啥事？”一個趿著解放鞋，披著夾克衫的大爺打屋裡走出來問道。

“想僱您幫忙送我們去島上轉轉！”我遞過去一支菸說道。

“船壞了，不去！”大爺臉一沉，也不接我的煙轉就要關門。

“事兒不解決，還會發生的。這一次是別人，下一次要是到你自己，又該如何？”我笑了笑，將煙在指甲蓋上敲著說道。

“你說這是啥意思？”大爺的步子哆嗦了一下，他轉看著我問道。

“我想，您心裡比我清楚！”我將手裡的煙遞過去道。

“進來說！”大爺接過了煙，將門打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