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明，春風，九姐兒渾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神，柳夫子在上面講著課，清冷的聲音倒是給帶來了一點神。可也只是那麼一點點罷了。昨天熬夜看完了一個賬本，只覺得兩眼昏花，比後世學會計都還要難，不過好歹也看完了，對這些記賬的法子也有了一個小小的瞭解。就是不知道以後如果幫二太太管家了，會理哪些賬本。

就在九姐兒出神的這段時間，鄧媽媽已經等在了書齋外面，長了脖子，目偶爾在學堂裡掃了一圈，卻不敢出聲。柳夫子早已經發現了有些焦急的鄧媽媽，卻沒有理會，雙眼一直在書上，不急不緩的讀著《論語》的第十七篇。

十哥兒和十二哥兒一邊跟著柳夫子讀書，一邊卻往鄧媽媽過去，都是滿臉好奇。十二哥兒忍不住長了脖子，連書都忘了讀。

柳夫子慢慢踱步到十哥兒面前，手上的書“啪”的一聲拍在了十哥兒的頭上。

“哎喲！”十哥兒了一聲，看到柳夫子臉上掛著冷清的笑容看著他，嚇得魂都快丟了，諾諾的了脖子，不敢再朝外面去。

九姐兒也發現了鄧媽媽，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讀書，心裡也實在是好奇，這鄧媽媽今兒怎的如此悠閒，竟然來私塾了。許是找三姐兒，又或許是找的。

三姐兒認真的繡著自己的嫁，突然發現氛圍有些不對勁，目在門口瞥了一下，又探究的向九姐兒。

九姐兒剛好對上三姐兒的眼眸，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事。等到一堂課完了之後，鄧媽媽走到柳夫子前行了禮，說道：“二太太吩咐奴婢把九姐兒到正院去，還請柳夫子準了。”

柳夫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九姐兒，點點頭。六姐兒憤恨的眼神正巧落在的上。

九姐兒了鼻尖，逸逸然站起，隨了鄧媽媽出去。等離開了敬賢書齋，九姐兒終於憋不住，問道：“鄧媽媽，二嬸嬸有什麼急事要找我？”

鄧媽媽一臉笑意，對九姐兒卻有了一些敬畏。

九姐兒皺了皺眉，到昨天最後見了鄧媽媽，鄧媽媽也只是把當做一般的小姐兒，可今兒怎的一見面竟然對敬畏起來了。莫非……

的心狂跳了一下，抑住心裡的想法。

“現在奴婢也不好說，待會兒您就知曉了，這次二太太您去，可不是什麼壞事！”

“莫非二嬸嬸準許我看現在的賬本了？”九姐兒試探的問道。

“可不僅如此吶，待會兒您就知道了！”鄧媽媽避開這個問題，讓九姐兒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想。

九姐兒抿了抿脣，心裡有了幾分忐忑，或許真的可以看薛府現在的賬本吧，可並沒有任何的高興，相反的，還有一些沉悶。

這一路上鄧媽媽沒有多說，九姐兒就是偶爾問了一兩句，鄧媽媽也只是推到了正院就知曉了。九姐兒也不再詢問，與跟在邊的畫扇說了幾句，可惜畫扇是個木訥沉悶的子，與說了一些話之後，九姐兒便不再說話，心裡卻想著待會兒該如何對待二太太。

到了正屋，只見二太太坐在榻上，榻上厚實的坐墊和墊已經被換了下來，卻多了幾個石青金線引枕。二太太左右兩旁都立了幾個媽媽，除了劉媽媽，還有另外兩個眼生的管事媽媽。

只看了一眼，九姐兒便垂下目，規規矩矩的給二太太行了禮，二太太看著九姐兒的眼神卻滿意得，趕把九姐兒道前，笑著說道：“這位是管賬房的曹媽媽。”

九姐兒隨著二太太的手看過去，就看到一個上著了一件暗紫襦的中年婦人。這婦人看起來並不是很明。

九姐兒愕然，姚媽媽不是說鄧媽媽算賬的本事最好嗎？爲什麼不是鄧媽媽管賬？眼角的餘在鄧媽媽臉上轉了一圈，見鄧媽媽並沒有什麼緒出，便按捺住心裡的疑，走到曹媽媽面前款款行禮。

“九姐兒見過曹媽媽！”

曹媽媽趕讓開，又給九姐兒行了禮，“九姐兒折煞奴婢了。”

二太太有指了另外一個著深褐短褂和襦的中年婦，這個媽媽看起來比其他三位的年齡要大許多。

“這是管理莊子的趙媽媽，不常在府上。”

還沒等九姐兒上前行禮，趙媽媽已經上前一步，想九姐兒福了福，“奴婢見過九姐兒！”

“趙媽媽不必多禮！”九姐兒臉上掛著淡笑，雖然不知道這幾位媽媽之間是否有過節，不過趙媽媽和曹媽媽只要稍稍比一下，這高下立馬就看出來了。

二太太雖然把這些看在眼裡，卻並沒有不悅，繼續說道：“鄧媽媽跟在我邊打理一些瑣事，劉媽媽管理著庫房，這二位你都已經識了，以後若是想那什麼東西，只管跟劉媽媽說就是。”

劉媽媽趕說道：“這庫房鑰匙一直是奴婢管著，九姐兒若是要拿什麼東西，奴婢便去曹媽媽那裡先錄了，再給您拿！”

九姐兒看了一眼不吭聲的曹媽媽，心中有了幾分計較，二太太邊的幾個管事媽媽，也有寵和不寵之分，不過這曹媽媽，好像不怎麼得劉媽媽和趙媽媽的意。只是好奇這麼一個可以完全忽視掉的人，竟然能掌管賬房，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有幾分纔對。

不過九姐兒的心思卻沒有多放在這上面，二太太這一次應該是正式跟介紹府上的管事媽媽，這四個媽媽各司其職，可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與另外的媽媽說上話，否則別想把事給辦好。就像庫房支出了東西，賬房也得記錄一樣。

九姐兒的攥著拳頭，手心冒出了一層熱汗，二太太的這層心思，莫非……

等九姐兒與另外兩個媽媽也悉了，二太太才說道：“我邊雖然有你們幾個已經很不錯了，可我畢竟掌管著這麼大的一個院子，以前都有三姐兒幫忙打理著，現在卻只有我一人，子總是吃不消的，便讓九姐兒跟在我邊好生學著，你們以後若有事，也可以先與九姐兒商討之後再與我說。”

掃了一眼四位管事媽媽，繼續說道：“別看九姐兒年歲小，就以爲好欺負了，以前三姐兒跟著我學管賬的時候也是這般年歲。你們該知道怎麼幫九姐兒。”

二太太雖然說得很平靜，但四位媽媽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神，同聲回道：“奴婢不會讓二太太失。”

二太太看著自己邊的四個媽媽，心裡很是滿意，這四個媽媽掌管著府上的一切，可這府上的一切到頭來還是在的手上。絕對不會把薛府還給老太太。

“曹媽媽，待會兒你便把上一年的賬本和現在的賬本給九姐兒看看吧。九姐兒先跟著鄧媽媽學了一陣子算賬，是該管賬了。”

曹媽媽驚詫的擡起頭，張了張，卻被二太太的眼神給瞪了回去，曹媽媽趕答道：“奴婢遵命！”

二太太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九姐兒纔剛剛開始管家，就從這府上的開銷賬本開始算起，以後再去查查庫房和莊子。”又對九姐兒說道：“九姐兒，你可別辜負了嬸嬸的一片心意。以後下午的時候就不用去荀繡娘那裡了，與曹媽媽管理賬本吧。”

九姐兒覺得自己帶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二太太竟然直接就讓管賬了，可如果一下午就學管賬的話，那的紅怎麼辦？不論如何，紅若是做不好，難道以後的嫁還得讓其他的人去做？

“二嬸嬸，九兒能不能上午與曹媽媽管賬？下午九兒想學紅，九兒的紅不好……”

九姐兒弱弱的詢問道。

這倒讓二太太愕然了，“你竟然更喜歡紅？你可要知曉，子雖然無才便是德，可在大宅子裡，管賬卻要才德兼備，你若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怎麼管賬？怎麼管府上的一切。”

九姐兒聽出了二太太話音中包含的急切，趕解釋道：“九兒不會落下讀書習字，九兒的嬤嬤以前是母親的丫鬟，能教九兒讀書習字。”

二太太有些悶悶不樂，不過想到九姐兒只是跟一個下人讀書習字，將來或許不可能如母親那般驚豔才絕。若是把宅子放在手上打理，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改變了注意，應下了：“好吧，想來老太太也沒有太大的意見，你且先與曹媽媽拿賬本吧。”

九姐兒和曹媽媽都向二太太福了福，二太太又對著另外的三位媽媽說道：“你們都散了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直到回到東苑，九姐兒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二太太這麼輕易的就把賬房的賬本給了？要知道賬房可是宅子的一切啊。那曹媽媽也是，只囑咐不要把賬本拿給任何人看，就連邊的姚媽媽也不行。九姐兒只覺得怪異，但還是應下，畢竟干係著自己將來打理薛府的事，不得不認真。

只是覺得這管理宅子的權力，來得太容易了些，至比想象中容易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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