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輕輕拍著安國世子的手,道:“侄兒放心,姑姑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
“姑姑的大恩大德,侄兒激不盡。”安國世子道。
柳老夫人道:“本是姑姑愧對你才對。”
又好生安了安國世子一番,柳老夫人便起離開了這個小院,趕往祠堂的方向。
柳淺染依舊坐在那距離小院還有一段距離的水池邊品茶,只不過這一次,的對面多了一個人。
那人淺淺一笑,替柳淺染將杯子里的茶水添滿。
“我原以為王爺這樣的清貴出塵的人,對飲茶這種事應該會有許多講究,沒想到卻也是如此糙。難不王爺沒聽過,一杯茶喝不到盡頭,是不能續杯的嗎?”
柳淺染淡淡掃了一眼眼前的杯子,目中帶了幾分嫌棄。
以前的就是這樣,從來不喝續杯的茶。說不清為什麼,就是從來不喝,每個人應該都會有自己的一些小習慣,在長年累月的生活中追隨于你,已經深骨髓。
深到即便兩世為人,也沒有丟棄了這個習慣。
宮玄夜瞧著,不反問:“一杯茶喝不到盡頭不能續杯,敢問柳小姐,這是誰定的規矩?”
柳淺染一怔,不過是的個人習慣,世間本來就沒有這個規矩。
“只是我的喜好罷了,我原以為,但凡是食無憂的人,都會這樣喝茶的。”柳淺染斂了目,神淡然。抬手舉起了那杯子,放在邊,卻沒有喝下去。
宮玄夜笑了笑:“你以為的,并非事實,或者并非全部。一個人的喜好往往能夠說明這人的心脾。”
他說到這里就頓住了,柳淺染不由得來了興致,抬眸問:“那請問王爺,可從我這習慣之中判斷出我是什麼心脾沒有?”
宮玄夜并不急著回答,而是學著的作,舉起一杯茶,在眼前晃了晃:“按照方才小姐所說,一杯茶喝不到盡頭就不能續杯,想必你做一件事的時候,也是秉承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思維方式。”
“王爺高見。”柳淺染沒什麼表,只給了一句敷衍。
宮玄夜卻是毫不在乎,繼續道:“古人常說事在人為,一件事能否功,貴在堅持。但有時候太過執拗的子,也并非是好事。”
“此話怎講?”
“一切執念皆是魔障,倘若一直執著于一件事,久而久之,它就會變心魔。猶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還會不停啃噬你的靈魂,侵占你的和思想。”
宮玄夜的語氣很平常,甚至沒有毫起伏。但是柳淺染卻能到自己在微微抖的指尖,和已經因為他的話語而波瀾微的心。
“王爺說笑了,我堂堂定國將軍府小姐,吃穿不愁,年華正茂,平白無故又是哪里來的執念和心魔。”
柳淺染眼神淡淡的,著一旁池水中不停游的幾尾紅魚。
宮玄夜盯著看了一會兒,良久,只是粲然一笑:“那小姐便當我方才是說笑了吧,也是,不過舉個例子,哪那麼巧能讓本王給說中了。”
柳淺染只覺得心里一陣不自在,此時不遠傳來了一陣靜,仔細一聽好像是的院子那邊。
“好像是來找你的。”宮玄夜笑了笑,作出判斷。
柳淺染便起,后者問:“柳小姐要親自過去,不等他們過來?”
柳淺染頭也不回:“再干凈的東西,就算是染上了污濁都永遠恢復不到從前。這里難得清凈,我只是不希它被打擾罷了。”
“小姐有心了。”宮玄夜盯著的背影。
“王爺還不打算走。”回頭,便看到眼前人影一閃而過,宮玄夜來到的邊,右手一抬,一些金黃的末便從他的手指間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落在柳淺染的上,沾到柳淺染的裳便化為了無形。
“這末涂在人上毫無影響,但是對于心懷不軌者來說,無異于劇毒。帶著它,沒人能傷的了你。”
宮玄夜收回了手,負手站在柳淺染面前,正道。
柳淺染心中微,但還是:“多謝王爺好意了,不過王爺怕是多慮了,我自習武,就憑丞相府這些嘍啰,還奈何不了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了這個末,我也好放心些。”宮玄夜淺淺笑著,眸子里初放瀲滟神采,竟是有些邪魅張揚。
柳淺染轉過,不語,隨即便邁開了步子。
“柳小姐”,宮玄夜突然又開口了,“一杯茶喝不到盡頭也可以續杯,同理,一條路,也并不一定要走到盡頭才算完滿。”
柳淺染的雙手握了拳頭,朗聲道:“王爺,你我雖然是盟友的關系,但好像并沒有干涉對方任何私事的權利。天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王爺還是請回吧,告辭。”
說完沒有一一毫逗留,徑自離開了那清靜的涼亭。
看著那抹瘦削的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宮玄夜角仍舊掛著笑,眼底卻多了幾分無奈。
良久,只聽得一番低聲呢喃:“我只想告訴你,很多事,不必一個人扛,這條路也不必一個人走,并不是真的要你放棄啊……”
說完,宮玄夜自嘲一笑,他是傲天王朝令不人聞風喪膽的夜王爺,神,邪魅,張揚不羈。
何時……何時也曾這般在意一個人了。
柳淺染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時候,因為家丁們找遍了整個院子找不到人,的房間已經被翻得七八糟。
不皺眉,揚聲道:“不必找了,我就在這里。”
幾個家丁聞言,齊齊住了手,面面相覷了一陣,終于上前將圍住:“淺染小姐,老夫人有請。”
柳淺染低頭,一聲輕笑。原來是“請”,還以為要用綁的。
祠堂里就算是白天也是線昏暗,柳老夫人站在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周圍點燃著一排排蠟燭,還不至于那麼幽冷。
的側,丞相姿站得筆直,正沉著臉看著柳淺染,而后的那幾個家丁,在把柳淺染帶進來之后便猛的關上了后的大門,一個閃來到柳老夫人和丞相后,恭敬站著。
“不知老夫人費這麼大勁兒讓人請淺染過來,所為何事?”一屋子的人都在沉默,柳淺染只好自己開口,還不忘把“請”這個字重點強調了一番。
柳老夫人本來就對存了一肚子的怨氣,此時心里更加不爽了,高聲喝道:“大膽!柳淺染,是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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