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十八皇子傷這件事，您覺得真是太子殿下所為嗎？”

聽到這個問題，離落眉頭一皺，不抬頭了紀公公，隨即瞇著眼睛，眼中同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紀公公心里頓時就咯噔了一聲，離落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些，這才道：“小紀子，你跟著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這麼點小事都看不破。”

“陛下的意思是？”紀公公眼中涌上幾分疑，但心底又帶上了一明了。其實這究竟是個什麼況，他心底只要仔細想一想，大概都知道。

離落嘆了一口氣，道：“太子的心你不是不知道，按照他的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就算是做了，無非也是被人利用。我看，如果不是……那就是他邊那個丫頭有問題。”

“陛下是指，那個百里靈的子？”紀公公挑了挑眉，低頭沉片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撇了撇。

雖然不知道離落省略的地方是什麼容，但是值得肯定的是，這件事，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離落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過他臉上的表已經證明了一切。

“那陛下……”紀公公張了張，似乎是還想要再說什麼，只見離落突然抬手，沖他微微一擺，道，“人各有命，哪怕朕是天子也左右不了。這個逆子，該說的該幫的朕都已經做到位了，不管最后是什麼結果都是他自找的。好了不說了，把東西帶上，隨朕去看一看十八皇子吧。”

“是。”紀公公恭敬道。

“對了，還有端妃那邊也送些東西過去。這一次，最勞的不是朕，而是。”離落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雙眸子里微微泛著異樣的芒，仔細一看，眉目間似乎多了幾分愧疚。

看著他這副模樣，紀公公心頭也是一陣容，忙讓人準備好離落代的東西，繼而勸說道：“陛下，您也要保重。您是天子，萬民表率，國之棟梁……”

“好了好了，這些話朕的耳朵都聽到起老繭了。我說小紀子，這麼些年你不煩啊？”離落突然看著他，挑了挑眉，眼神之中帶了些捉弄和玩味的味道。

紀公公卻是一臉惶恐，愣了愣，隨即搖頭，拱手道：“陛下，奴才不敢。”

“嘖，連個玩笑都開不了，小紀子你真是年紀越大越無趣了。罷了罷了，走吧，去璟兒那里看看。”離落搖了搖頭，嘆氣，起拍了拍不存在灰塵的華貴龍袍，道。

“是。”偌大書房里頭，很快就再次恢復了寧靜。

“對了，這兩天怎麼一直沒有見到老九？他人去哪了？”來到門口的時候，離落突然這樣問。

紀公公想了想：“回陛下，昨天晚上九皇子宮中來人了，說是染了風寒，最近不方便見客。奴才親自去探過了，隔著一層簾子看進去，確實虛弱得，咳嗽也厲害。”

“讓太醫過去瞧了沒有？”離落深深地皺起眉頭，說實話，比起離炎璟，他對于離炎風這個兒子的關心，確實不夠。

一方面，是因為離炎風不同于常人，他從小就是那般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提起興致，子溫儒雅得不像話，卻也讓他覺得深不可測。

離落為皇帝，自詡見過了形形的人，閱歷也足夠富。但是面對離炎風，他不，也不愿意去猜。明明很好懂，但是又很難懂。

這種覺，就像這孩子的生母親給人的覺一樣……念及此，離落的心頭突然劃過一抹人影，那是一個裳如火的子，正站在紅艷艷的月季花盡頭，沖他笑得明張揚。

只可惜，他一直以來尋求的，都是夢中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那一抹不染纖塵的素。

離落并不否認，這一生他從沒怕過任何人，但是對于離炎風的母親，他……他其實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別的。

唉。

離落在心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紀公公看著他的臉，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關于離炎風的世，即使離落不說，他多多也能夠猜到一些。

這件事，又是陛下心底的另一個結。

“陛下放心，已經讓太醫去瞧過了，太醫說沒什麼大礙，只是為免風寒更加嚴重，這陣子九皇子需要靜養。不過，九皇子仍然每天派人送給十八皇子的藥過來，都是溫熱的。”

“那就別讓人去打擾他了，這個老九，還真是有心了。”離落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老奴明白，我會下去安排的，請陛下把心放肚子里。”

離落頓了頓，腳步也停了下來，突然凝眸看著遠方，目深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由于是一國之君，上那自帶的威嚴和氣場立即將邊的人得不過氣來。

“陛下？”紀公公只覺得奇怪，這個皇帝，已經在房檐下站了好久了，這是？

離落聽到他的呼喚，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小紀子，你說當年……”

“嗯？”紀公公疑地著一副言又止樣子的離落，不低下頭，拱了拱手，道，“陛下若是有什麼心里話，都可以跟奴才說出來。”

“沒什麼，咱們走吧。”離落突然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是。”紀公公了一眼他的背影，心頭突然涌上幾分惆悵，但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抬腳跟了上去。

離落一步一步地往前，一直都沒有停下來。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底，其實一直都盤旋著一句話，一句方才當著紀公公的面沒有說出來的話。

小紀子，你說，當年是不是朕錯了？

倘若他一直都沒有出現，事說不定也不會變這樣吧？說不定……

只可惜世間，哪來的說不定三個字。

盡人事，聽天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為一國之君，他也沒本事跟隨自己的想法，隨心所，為所為。

甚是無奈。

此時，千里之外，容昭國，林府。

“我說的事，不知大人考慮的如何了？”坐在林城決對面的男子一臉淡然，眼眸之中卻帶著一攝人心魄的神，令人看了只覺得一陣心驚。

林城決縱使已經年紀一大把，見識過形形的人，看著眼前之人，終究也猜不他的真正意圖。

“老夫實在不懂，這樣做對公子有什麼好？”

林城決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好嘛……”年輕的男子瞇著眼睛，右手端著一杯茶，左手兩手指微微彎曲著，輕輕扣擊著眼前的桌面，一下接著一下，十分有節奏，繼而緩緩一笑，“大人，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