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宮玄夜淡淡的瞥了一眼桑月的表,只說了這麼一句。
早在那夜宮中跟離炎墨一番對話過后,他便知道了他所有的想法了。
這個人,這個在世人眼中一直是一個草包形象的太子,沒想到到頭來竟還是為犯了傻。
明明知道那是一個萬劫不復的坑,他卻還是要跳進去。
桑月沒有聽太懂,不解地著宮玄夜。
男子輕輕一笑,抬手指著池中盛開的荷花,道:“桑月你看,這些荷花原本在夏日結束之時就應該死去,可我利用特殊的方法讓它們活了下來。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什麼嗎?”
桑月不假思索地道:“這些花只有這一次生命,從此之后再也無法開放第二次。”
“聰明。”宮玄夜滿意的笑了笑,接著道,“花是如此,人也是如此,違背自然的規律,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屬下明白了。”桑月恍然大悟,拱了拱手,道。
“不過有些花,卻也總是能夠常開不敗。”宮玄夜說這話的時候,眼前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樣子。
那人是……
“王爺,柳小姐那邊怎麼說?”桑月例行問了一句關于柳淺染的安排,卻讓宮玄夜嚇了一跳。
“主人,你怎麼……”桑月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看著他,一臉驚奇。怎麼好端端地自家主人突然就是這副模樣了,這……實在不像他。
著實反常。
宮玄夜微微擺了擺手,不在意一般地搖了搖頭。
“無妨,無妨。”接著輕輕咳咳一聲,道,“照常注意就好,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即回來告訴本王。”
“是。”桑月雖然心頭疑,卻也沒膽子再接著問。
宮玄夜心頭只覺得好笑,這個桑月,冷不丁就說出了自己心底正在思念的人的名字,他的反應稍微反常一下,還要問怎麼了。有這樣的侍衛嗎?
看來改天真的要好好教育一番。
宮玄夜低著頭,笑了,
桑月一臉懵,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當夜,天牢之外。
“要我陪你進去嗎?”離炎風安排好了一切,站在這空的天牢門口,對著眼前的子心地問道。
“不必了,靈兒自己一個人進去就好,公子若是有事,可以先行回去。”百里靈忙沖他行了一個禮。
“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局勢仍然不穩定,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我就在外邊等著你,你去吧。”離炎風說著,固執地站到了一旁,眼神堅決,表堅定。百里靈心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了上的黑披風,將那同樣是一黑的帽子扣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走進了大牢之中。
來這一趟,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喂,醒醒,起來起來,有人探監了!”
牢房之中,一個皮白皙的年輕男子正躺在地上,突然被人狠狠踢了一腳。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開口正要罵人,卻猛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太子了。如今他的份不過是一介囚犯,自然再也沒有權力和這些獄卒抗衡。
什麼虎落平被犬欺,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這位大哥,這里有些碎銀子,你拿去跟兄弟們買點酒喝,能否行個方便,讓我跟他單獨說一些話?”
百里靈見當初風無限的太子,如今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境地,又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變這樣,一時間心頭酸,不上前將上出門之前帶來的所有銀子都給了那獄卒。
天牢里的都是見錢眼開的,見百里靈這麼痛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瞥了一眼眼前這個用黑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子,不有些好奇的模樣了。
不過算了,有錢好辦事,既然人家這麼懂“規矩”,那他給方便就是。
“說完話盡快出來,我這也是賣九皇子的面子,還請姑娘不要讓我難堪。”獄卒叮囑了這麼一句,便轉走了。
“一定一定。”百里靈忙連聲應道。
“九皇子,老九,是他嗎?”獄卒出去之后,偌大的牢房之中突然傳來了這麼一句,聲音幽幽地,卻藏了無盡的慨。
“太子殿下……”重新在這里看見他,百里靈的臉不由得一陣恍惚。然而張開輕喚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離炎墨苦笑了一下:“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你無需再這樣稱呼我。”
“好……殿下。”百里靈原本想答應,卻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而且一時之間還改不過來了,面不由得就是一陣尷尬。
“罷了。”離炎墨輕笑,示意坐下,百里靈坐在眼前由干草鋪的簡陋墊子上面,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出完整的臉,還是那麼艷滴。
“真好,你還活著。這大概是我唯一謝老九的一件事了。”離炎墨盯著的臉,嘆著。在離開之前還能見到,他此后怕是就沒有憾了。
“殿下……對不起。”半晌,百里靈終究是憋出了這三個字。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怪我這個太子太無能,不了你的英雄,無法讓你傾心相待。”離炎墨低著頭,自嘲地笑了。
“對不起……”此刻的百里靈,終究只能說出這句話。
“這條路應該不好走,老九現在是有法子把你明哲保了,但是未來……萬一他也失敗,你有想過后果嗎?”
離炎墨突然認真地看著,正道。
百里靈震驚地著離炎墨,心想這還是認識的那個太子殿下嗎?這種話,完全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
撞見百里靈眼睛里的震驚,離炎墨不苦笑:“權,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只不過有時候被一字蒙蔽了雙眼,蒙蔽了心,便把一切都忘了。”
“你都知道了……”百里靈低垂著眼眸,輕輕道。
“嗯。”離炎墨點了點頭,神淡淡的,“原來你日日同我朝夕相,就連那次去涼州也要跟著去,竟然是因為只要離開我太遠,你便不能控制我。”
他說的都是事實,百里靈無法反駁,只是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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