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是駱銘,順手牽東西的是楚恒。
“你爹是貪吧?這庫房里頭怎麼能有這麼多東西呢?實在太多了,我就隨便拿了兩件……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這是顧慮周全,要是他們明天一早起來,發現只有夏姑娘沒了,那不是一下就能想到是夏姑娘認識的人把給帶走了的嗎?這樣東西也丟了,人也丟了,他們就會想歪……”
楚恒說得振振有詞,夏芷瑜聽了之后,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覺得頗有道理,只有駱銘有想要捂臉的沖突,這便是‘籌集’軍糧的后癥了。楚恒下午被安排進湯家別院的時候,還順手拿了人家書房里頭的一個筆洗,他作那般自然,就像是拿自家的東西一般。甚至若不是駱銘私下提醒,他好似都沒有發現自己做了這事。
事實證明,楚恒說的話,有部分確實是應驗了的,比如夏府同時丟了東西和人,夏夫人就真的想歪了。
“你教養的好兒!還未婚便與人私通,弄得珠胎暗結,孩子沒了我好心讓出府休養,倒好,直接消失了一年多。好容易從外頭回來了,我還真信了那一番說辭,什麼在外頭日子難過,想起了家中的好,原來不過是勾結外人圖謀府中的財!”
“不,不會的,夫人,瑜兒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謝姨娘妄圖替夏芷瑜解釋,夏夫人卻不愿意聽,利落出言打斷了的話,“你說,現在人在哪兒?若是不說的話,就不要怪我無,由府來查辦此事了。”
“夫人,不要!”
“那你說!”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謝姨娘昨夜擔心了夏芷瑜一晚上,想去陪著,又想起夏芷瑜的待不敢過去,本想著早上早點兒起來去給送點兒吃的,不曾想因為晚上輾轉而睡過了頭,且也不是自己醒過來的,是夏夫人邊的人把拉起來的。這會兒人還沒完全清醒呢,想要替夏芷瑜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謝姨娘即便在十分清醒的時候,那也是說不過夏夫人的。
“朽木不可雕,來人啊!清點一下庫房,然后拿著清單去報,就說我們夏府家門不幸,出了家賊了。”
‘家賊’夏芷瑜不怎麼安穩地睡到了天亮,不是因為認榻,而是膝蓋上了藥之后疼得厲害,淤堆積的過程很痛苦,散瘀的過程也不遑多讓,兩個膝蓋都火辣辣地疼,雖然困得厲害,卻難免輾轉。好容易睡著了,又因為睡覺姿勢不好,夜半磕到了之后驚醒了幾次。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夏芷瑜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但不起來不行,昨個兒在祠堂里頭說的那些話,那都是嚇唬那些個婆子的,腦子并無問題,怎麼可能隨地那什麼呢?
“醒了?疼得很厲害麼?”說話間,夏芷瑜覺腳下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而后的被小心地拉起。驟然襲來的寒意讓不由得了腳,然后自然是疼得齜牙、皺眉。
“什麼?”駱銘手扣住了的腳踝,慢慢地將的拉回了原。
見駱銘似乎是打算重新給上藥,夏芷瑜忙出言阻止,“先等等。”
“怎麼,怕疼?我會輕點兒的,早點兒好了,你也點罪。”
“不是的,是我想要……”話還沒說完呢,夏芷瑜的臉已經漲紅了起來,明明這話昨天說了數遍,按理該是能口而出到了,但或許聽話的對象不同,所以突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駱銘了然一笑,“倒是我疏忽了。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這人生在世,誰吃下去的五谷不回?你膝蓋現在還是用力,避免傷上加傷,來,摟著我脖子,我抱你去。”
駱銘抱人還是很穩當的,還很注意地沒有讓夏芷瑜的膝蓋過分彎曲。夏芷瑜安靜地靠在他懷里,任由他代步,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了幾拍。
“一大早的,你們就這麼膩歪,考慮過我的心嗎?”昨晚折騰了一下,楚恒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了,不是因為睡夠了,實在是肚子有些,得睡不著。
這話夏芷瑜不知道該怎麼接,就埋頭在駱銘懷里裝死,駱銘看了楚恒一眼,腳步不停,繼續往目的地去。
本來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調侃之言,楚恒是說著玩兒的,并不是太認真,這會兒被兩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楚恒:“……”
在原地看著駱銘利落離去的背影一會兒,楚恒瞇了瞇眼,轉回了廚房,“這一籠包子我也都要了,你們也不用繼續準備早膳了,都去休息吧,他們倆都不。”有句話不是說的嗎?有飲水飽,院子里那口井中,可多的是水。
駱銘兩只手一個對擰,將帕子揪了八干后,遞給了夏芷瑜,“來,臉。”
“還是我自己來吧。”只是有些不便,手又沒事。不論是當年在偏院的那些個經歷,還是在謝家的那段日子,都讓夏芷瑜有些不習慣被人伺候了,更何況這人是駱銘。
“你是想讓我端著盆站你跟前麼?”駱銘側頭問了一句,而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倒也不是不行的。”
那樣豈不是更費勁?“還是你來吧。”
“我已經讓人去尋湯淮了,便是他沒空過來,湯家也會有旁人過來的,你想進宮去看你二姐,應該并不會太難。”
“我這會兒想想,我這半夜離家還是不妥當的,不然……”
“沒有不然,夏府的消息,我也吩咐人去打聽了。”反正駱銘的意思很明顯,是不同意夏芷瑜再回夏府去了。夏芷瑜呢,其實也并不是太堅定的,因為已經有了退路。
“你若是不放心你姨娘,我也可以讓人去把接出來。”駱銘想著,在夏府之中,能讓夏芷瑜擔憂的大約也就剩下謝姨娘了,至于夏知瑾,畢竟是夏府的男丁,夏芷瑜便是千錯萬錯,也牽連不到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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