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害人,因為很多人拿別人的事說事,在說的時候呢,又往往會加上自己的一些主觀臆斷和想當然,一人說給一人聽,一人傳給一群人聽,然后本來一件簡單的事兒就變得極其復雜起來。
謝弘文本不是個婆媽的人,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決定攜家帶口跟著駱夫人他們一道進京。至于他們的屋子和田地,自然是不可能即刻賣出去的,駱夫人呢,十分善解人意的,留了一個人幫謝弘文他們理這事。
因為多了謝弘文一家四口,還有他們想要隨帶著的一些東西,駱夫人一行看起來就像是舉家搬遷的人家,再尋常不過的模樣。
但凡這樣的人家,只要稍稍有些家底的,一般都會去找鏢局的人隨行,最重要的是保護人安全,其次是錢財,畢竟人生在世,方方面面都是缺不得銀子的。然后跟在駱夫人和駱銘邊的這一小部分駱家軍就都了鏢師了。
“嗯,這樣看起來就不那麼顯眼了。”駱夫人邊說,邊滿意地點了點頭。
駱銘看了眼駱夫人讓邊的侍衛從某鏢局順來的正迎風招展的鏢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他看來,這樣也不比本來況好上多,畢竟人還是這些人,并沒有多一個,也沒有一個,現在這樣,也不過就是換湯不換藥罷了。不過很顯然,娘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不過沒意識到也好,他還是覺得邊多跟著些人會更好些,他是不需要人保護的,但這一家老是需要的。
駱夫人又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又找出了不大滿意的地方來,“誒,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別繃著臉,年紀輕輕的,趁著臉上還沒皺紋的時候,就該多笑笑,這一個一個沉沉的,嚇著路人了可怎麼好?”
別說他們一眾人都是出自駱家軍,便是普通的將士,也不能總嬉皮笑臉的,畢竟他們的主要職責是上陣殺敵,這殺敵之前,首先需要的是震懾,下必須繃,眼神必須得要銳利,要是一個個都笑得臉上像要開了花兒,那看著豈不是很好欺負的模樣?這年深日久的,繃著臉、沒有表,便了他們的一種常態了。
“來,看著我,像我這樣笑一個。”能生出駱銘這般俊俏的兒子,駱夫人自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人,人一笑呢,可謂嫣然。
被點了名的某個將士,模樣也很不錯,因為當初駱夫人和駱猙明說了,邊不能跟著太難看的人,那樣會讓心不悅。
駱猙在將他們派到駱夫人邊之前曾與他們說過,駱夫人的意思,就等同于他的意思。于是他十分聽話地扯了扯角。
駱夫人靜默了片刻之后,清了清嗓子,“額,我看著吧,你們現在這樣其實也好的,好的,都別笑了啊。”這習慣不笑的人突然笑起來真是太嚇人了。
夏芷瑜在一旁大約是看出了駱夫人的意思來,回頭看了駱銘一眼,駱銘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駱銘。”
“嗯?”
“你笑一個我看看。”說這話的時候,夏芷瑜那語氣那神態,有點兒像是調|戲小姑娘的紈绔子弟,誰給的底氣和勇氣?自然是懷里抱著的小寶了。
那天給駱銘過頭發之后,夏芷瑜覺得與他親近了不,最開始做的時候,夏芷瑜只是因為聽了駱夫人的話,也擔心駱銘真的因此而生病,真當做完了之后,才堪堪反應過來,替人頭發這樣的事,其實是很親近的人才能做的,男人的頭,可不是能隨便的。
駱銘被說得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他笑起來也多有些不自然,但看在夏芷瑜眼中,已經夠讓臉紅心跳的了。
見夏芷瑜臉紅紅地轉開了眼,駱銘覺得還是要給給臺階下,不然以后又拘謹起來那就不好了,“小寶重不重,要不要我來抱著?”
“沒事,這會兒天冷,抱著小寶比較暖和。”
在駱銘以為會聽到夏芷瑜說反正一會兒要坐馬車,到了馬車上頭之后,抱著小寶便不會如站著這般吃力的時候,卻聽到了這麼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駱銘有些傻眼,他真是頭一次聽說,有親娘把兒子當做暖爐用的。
說完‘大實話’之后,夏芷瑜也著實愣了好一會兒。確實覺得抱著小寶很暖和,因為有些怕冷,這如果穿太多的裳行又有些不便。但這樣的想法,如果正常的話,是不會往外說的,放在心里頭想想也就好了。
‘改頭換面’之后,駱夫人還算滿意地揮了揮手,一行人就此準備離開碧水村。謝弘文和謝林氏一家都相繼上了馬車,駱夫人一回頭,就看見駱銘和夏芷瑜正含脈脈地對視中,雖然這是樂于見到的場景,但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兒,駱夫人還是很果斷的。可以慢慢培養,要是再拖下去,不能及時趕到計劃中的地點住宿,那便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了。
“駱銘,瑜兒,你們兩個發什麼呆呢?還不快點上馬車,咱們準備出發了。”
駱夫人一招呼,夏芷瑜立馬回過了神,“抱久了之后,確實有些重,不然你抱小寶一會兒?”
駱銘本來其實也是打算先把小寶接到自己懷里的,因為抱著小寶的話,夏芷瑜上馬車很不方便,這會兒卻沒能忍住調侃了一句,“怎麼,這會兒不覺得冷了?”
“娘不是說了嗎,馬車上頭是有炭爐的,一會兒把炭爐點起來就是。”
“炭爐啊?炭爐哪兒有我們家小寶暖和,是吧,兒子?來,爹先抱著,讓你娘上車。”
說話算話,夏芷瑜才一上車,就準備把炭爐點起來,但上沒有火折子,只能著頭皮用邊上的打火石,不知道是因為氣急敗壞,還是姿勢不對,打了半天,也沒打出火花來。
駱銘抱著一直推他臉的小寶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夏芷瑜回轉來接回兒子,于是順著馬車簾子的隙往里一看,見夏芷瑜正在那兒折騰呢,單手抱穩小寶,自夏芷瑜后遞了個火折子給。
“別費勁了,用這個吧。”
這會兒時辰其實還早,天才剛蒙蒙亮,說句不好聽的,賊也才剛收工不久,之所以這麼早就出門,倒不是他們見不得人,而是謝弘文一家怕面對離別。他們要走的事兒,并未大肆宣揚,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當然,這是謝弘文他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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