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還記得。”凌墨言微微一笑，“那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想看這部片子的嗎？”凌墨言面帶笑容的問道，只是那笑卻并沒到達眼底。

冷冽被問得臉上一紅，支吾了半晌之后，終究是沒說出什麼。

“那片子有些年頭了吧，還能放出來嗎？”瞥了冷冽一眼，凌墨言決定大發慈悲的轉移話題，來緩解眼前凝重的氣氛。

“呃……我看一下。”好不容易有個臺階的冷冽趕順勢說道。

屋子里的燈暗下去之后，屏幕漸漸亮了起來。冷冽在對面的真皮沙發上正襟危坐，而凌墨言則模樣懶散的抱著抱枕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半坐半躺。

可能真的是因為碟片有些年頭了，畫面上總是夾雜著一些模模糊糊的雪花點兒。凌墨言卻好像沒看見似的，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屏幕。

冷冽見凌墨言并不介意畫質，也就沒有出聲。

電影在一幀一幀的放映著，看電影的兩個人卻各懷心事。

凌墨言清楚的記得，當年這部片子剛剛在地火起來的時候，正上初中。趁著一次放假的時候，凌墨言跟已經是高中生的冷冽提起自己想看《大話西游》，問冷冽能不能跟有門路的同學借到碟。

當時冷冽的的確確是一口應下的，可凌墨言滿心期待的等了一個星期之后，卻得到了一個讓并不愉快的消息。

那時一個初秋的清晨，凌墨言剛一踏進教室，就被魏婉兒拉到了一邊，神兮兮的告訴昨天跟冷冽一起看了一部香港電影。

魏婉兒臉上洋溢的那種做幸福甜的東西已然深深的刺痛了凌墨言的雙眼，可是凌墨言卻不得不笑著恭喜。

之后凌墨言就再也沒找冷冽要過碟，這件事也就這樣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記憶里，卻不想時隔多年又被翻了出來。

眼睛看著大屏幕，心思卻不在電影上，凌墨言很想問一問冷冽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冷冽拿到碟之后還來不及給自己的時候，就被魏婉兒發現并且認作是冷冽拿給的嗎？

還是說冷冽就忘了拿給自己？

如今冷冽就在后，凌墨言卻沒有勇氣把藏在心底多年的問題問出口。

罷了罷了，不過是一樁往事而已，知不知道答案有能改變什麼呢？不如不聞不問，倒還樂得清靜。

冷冽并沒有凌墨言的那些腸百轉的小心思，他在意的只是眼下凌墨言高不高興，自己有沒有惹凌墨言生氣。

忽明忽暗的線里，冷冽在旁邊小心的注意著凌墨言的臉。這丫頭好像不太高興呢。冷冽被自己的發現愁的皺起了眉頭。

丫頭啊丫頭，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稍微的開心一點兒呢？只要你說，我就一定去做。

冷冽在心底無聲的說道。

知道讓凌墨言原諒自己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就算一輩子都要凌墨言的冷言冷語，冷冽也無話可說，畢竟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又怪得了誰呢？

可就算凌墨言一直不肯原諒自己，冷冽也希能過得稍微的快樂一些。這丫頭的前半生過得太苦，先是年失去雙親，又在別人的臉中漸漸長大。

用盡全的力氣暗了他那麼久，結果卻被他傷的無完。

眼前這個小小的瘦瘦的人兒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許多的苦？

想到這里，冷冽苦笑一聲。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這個問題？凌墨言所的苦，至有一半是出自于他的手筆吧？

不知不覺見，電影已經接近了尾聲，凌墨言了懶腰從地上站了起來，“去準備午飯吧，我了。”凌墨言不客氣的命令道。

“好。”冷冽點了點頭，趕給距離這里最近的某個星級酒店打了個電話。點了幾個菜之后，冷冽又對口味進行了簡單的代，然后便掛斷電話走出了放映廳。

“飯菜馬上就送來，稍微等一會兒吧。”冷冽對站在窗邊賞雨的凌墨言說道。

“嗯！”凌墨言輕輕的應了一聲，“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回你自己房間去。”凌墨言頭也不回的說道。

所謂冷冽自己的房間，不過是凌墨言之前答應借給他暫住的雜間。

推開雜間的門，冷冽不自覺的掩了掩鼻子。這房子本就是長久無人居住的空房，雜間更是門窗閉無人問津的。

長久的封閉讓房間里面的空氣真悶渾濁，仿佛像是一團死氣。

冷冽一邊拿手在鼻端輕輕的揮著，一邊穿過房間走到窗邊。從別墅落的那天開始就沒有開啟過的這一扇小窗被冷冽輕輕的推開，夾雜著雨的新鮮空氣倏的一下涌了進來。

“呼……”冷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過來打量著這個小小的空間。

著一側的墻面放置著一張單人chuang，chuang尾擺著一長桌子。另一面的墻邊推雜著幾個大大的紙箱，看樣子像是從家電上面拆下來的。

一只小小的燈泡扣在天花板上，正散發著不太明亮的線。

原來住在雜間里是這樣的，冷冽在chuang鋪上坐了下來。想起自己眼睛失明的那段日子，凌墨言就是住在雜間里。

那時候的凌墨言又要忍著魏婉兒的囂張跋扈，又要盡心盡力的照顧著自己。如果不是深骨髓的意，又怎麼會有人甘愿如此被人輕jian呢？

記憶中的畫面漸漸的跟眼前的實景重合，回憶起往事冷冽連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了。那時候他已經在懷疑魏婉兒了，也知道照顧自己的人就是凌墨言。可他卻一方面心安理得的著凌墨言的照顧，另一方面卻對凌墨言所的苦視而不見。

怪不得賀明城總是他渣男，原來他真的有這麼渣。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冷冽并沒有聽到外面的響，直到凌墨言一腳踹開房門怒氣沖沖的瞪著他的時候，冷冽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又惹凌墨言不痛快了。

“你是聾了嗎？”凌墨言咬牙問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冷冽不明所以的問道。

“冷冽，要當爺滾回家里去當，這里沒人伺候你。”凌墨言狠狠的剜了冷冽一眼，轉走向餐廳，“到底要你多聲才肯出來吃飯？不想吃的話就著吧。”凌墨言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