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絕的看著這個給了生命的男人,用力的抹了一把淚水,“抱歉,打擾了。”喃喃的說完,小兒著肚子連夜回了鄉下。
老陳頭以為自己甩掉個大麻煩,卻不曾想到了鄉下親戚傳來的小兒亡的消息。
“怎麼就死了呢?有什麼想不開呢?”
小兒的葬禮上,老陳頭一遍又一遍的絮叨著,大兒站在旁邊牙咬一言不發。
來祭奠陳家小兒的所有親朋都被老陳頭拉著,不厭其煩的念叨著小兒是如何的依賴前妻,如何的承不住媽媽去世的打擊。
完全不提自己是如何把前來投奔的親生兒趕出家門的。
等不及小兒下葬,老陳頭便借口有事準備返回城里的家。就在老陳頭的腳剛一踏出靈堂的時候,大兒冰冷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妹妹喝藥之前給我打過電話。”在靈幡的烘襯之下,大兒的聲音格外森,“是你聯合那個狐貍青一起妹妹趕出來的,是你死了自己的親生兒。你就作孽吧,你的報應在后頭呢。”
“胡說八道!”老陳頭怪眼一翻強行狡辯道,“喝藥也好上吊也罷,總不是我給遞的藥瓶系的繩子吧?你現在把責任推到我上,是想干嘛?訛錢?”
老陳頭嘿嘿的笑著,“大丫頭,你也別充什麼好人。你妹妹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在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也說了,二丫頭喝藥之前給你打過電話,那你怎麼不幫幫呢?”
老陳頭說完,袖子一擺揚長而去,氣的大兒臉鐵青渾發抖。
“我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不配!”大兒用盡全力氣的在老陳頭的背后嘶吼,這也是大兒跟老陳頭說的最后一句話。
再后來,老陳頭和大兒在不同的城市過著各自的生活,不相往來。然而好日子總會有個盡頭,近年來老陳頭的神大不如前,小三對他的不滿也愈發多了起來。
就在前段時間,老陳頭查出患了食道癌,小三知道消息之后把家里所有的積蓄都卷跑了。老陳頭在慨表子無之后想起了世上還有個親生的骨。
奉養父母,自古以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人倫之道。現在他吃飯吃藥哪一樣都要用錢,他手里僅有的一點兒錢肯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所以就要由大兒來擔負了。
喜滋滋的給大兒打去電話,可是大兒一聽是他馬上就把電話掛斷。老陳頭打了無數次,大兒掛斷了無數次。
甚至有時候,大兒干脆不接。
不過老陳頭不氣餒,他的號碼大兒不是不接嗎?那他就接別人的電話來打,可大兒還是聽到他的聲音就掛斷。
“所有你是想讓我們幫你什麼呢?”顧明威問道。
“讓我大兒來見我,我有話跟說。”老陳頭回道。
“你的訴求僅僅是這個?”肖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里間轉了出來,“我們是要簽訂合同的,說好訴求是什麼就是什麼,可不許過后耍賴。”
還是小心些好,哪怕被人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肖越都認了,總比被這老家伙訛上一筆強多了吧?
“不會不會。”老陳頭連連擺手,“我就想在死之前見見,別的再沒什麼要求了。”
這老頭兒盡撿好聽的說,肖越在心里冷笑。
“阿威,跟老人家簽合同吧。”肖越對顧明威吩咐道,“我們只負責讓他跟大兒見上一面,至于其他的,不在我們服務的范疇,記得寫清楚。”
左右無事,接下老陳頭這樁案子就當是消磨時間吧。
“好。”顧明威點頭應道。
當天下午,肖越跟陳大姑娘通了足足兩個小時的電話。最后,陳大姑娘被肖越說服,表示愿意來見一見老陳頭,但也僅限于見面。
肖越當場表示,自己人之托也只是想勸陳大姑娘答應見上一面,至于見面之后聊些什麼決定些什麼,一切全憑陳大姑娘自己定奪。
陳家父的見面就定在隔天上午的九點鐘,地點就在肖越事務所的會議室里。隔著長長的會議桌,陳大姑娘默聲無語的坐在椅子上。
那架勢,當真是“見”一面。
老陳頭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撲通”的一下跪在了大兒的腳邊,聲淚俱下的懺悔著自己做下的混賬事。
大兒眼里噙著淚,一雙拳頭攥得死,抑在心底的無盡悲憤讓的子微微的抖著。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回應,大兒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老陳頭一眼。
老陳頭見苦計對大兒沒什麼作用,便開始變換了套路,開始說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敢怎麼樣兒上流著他的,不能丟下他不管,否則是要遭報應的。
大兒終于不了的站起來,“肖小姐,麻煩您轉告他一聲。”陳大姑娘站在會議室的門口,拔高了嗓音對肖越說道。
“是他絕在先,如今不要怪我無義。拋棄妻子,死親生兒,這種人渣不配做我的父親。”
“你……你說什麼?”老陳頭哭嚎的著撲了過來,“你個不孝的東西,竟然這麼跟老子說話。”
“肖小姐,麻煩您再轉告他。”陳大姑娘也是倔脾氣,生生的就是不跟老陳頭直接對話,“我有人生沒人養,能活這麼大就不容易了,可不懂什麼孝悌之道。”
“陳小姐……消消氣吧。”肖越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肖小姐,不瞞您說,我之所以答應來見他一面,是我老公勸我來的。”陳大姑娘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淚,“我老公說了,他沒養我但是我不能不管他。以后我每個月給他兩千塊錢的贍養費,但是也只有這兩千塊錢,多一分都沒有,多一句話更沒有。”
陳大姑娘說完,掏出錢包當著肖越和老陳頭的面兒刷刷的了二十張紅票,用力的摔在老陳頭的面前。
“肖小姐,還有一件事麻煩您,以后每個月我把贍養費寄到您這里,請幫我轉一下。”
對肖越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出陳大姑娘的談吐教養都還不錯。獨獨對待老陳頭時,那一個絕凜冽。
代完需要代的事,陳大姑娘頭也不回的走了,亦如當年老陳頭拋棄們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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