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昭心急火燎的趕到中軍陣地，遠遠看到劉無忌在一匹雄壯的灰駿馬前負手而立，眉目間頗有大將風度，看起來安然無恙，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地。．．

急忙翻下馬，單膝跪地施禮：“微臣奉義將軍楊延昭拜見廬江王殿下！”

劉無忌急忙手攙扶楊六郎：“大敵當前，楊將軍不必多禮。”

“唐軍在高縣境已經埋伏多時，王爺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兇險之地？”楊六郎起之後手佩劍，一臉詫異的問道。

劉無忌沉聲道：“數日前我正隨衛卿將軍從沂蒙山區朝半島悄悄進軍，忽然接到斥候稟報，父皇被困於斷舌山。我心中擔憂不已，便與淩統悄悄瞞著衛將軍，書一封，快馬加鞭離開大營，奔高而來……”

“衛將軍正向高進軍？真是太好了！”楊延昭聞言喜出外，出久違的笑容，“真是人算不如算，不定我們還能反客為主，逆轉現在這個不利的局麵呢！”

劉無忌點頭：“衛將軍於五日之前從平縣出兵，花了四的功夫已經差不多走出沂蒙山區了，掐指算算估計此刻已經到了諸縣附近，距離高也就是二百五十裏左右的路程。”

楊六郎顧著和劉話，直到此時才看見旁邊放著一簡陋的棺槨，不由得蹙眉問道：“這是何人的棺槨？”

“叔寶將軍戰死了。”劉無忌歎息一聲，眼角瞬間潤，就連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什麽？”楊六郎嚇了一跳，瞬間變得麵如土，不停的哆嗦，“怎……怎麽……可能？”

楊六郎已經與秦瓊搭檔了五六年，一直在徐州作戰，雖然不是兄弟但卻勝似兄弟。

秦瓊雖然統兵能力一般，但他的豪爽仗義卻是讓楊六郎、武鬆、麴義等人打心裏佩服，徐州軍團的實力也許是大漢各軍團中最弱的，但卻是最團結的。

在這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隻有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兄弟。

秦瓊治軍也不像嶽飛、李靖那樣嚴明，不講究軍令如山，經常和稀泥，隻要不是犯了特別嚴重的軍紀，大多數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瓊平日裏還有點匪氣，經常與手下的將校大碗喝酒，大碗吃，甚至還允許將校們花錢買娼/進大營解決生理需求，有時候也會讓手下的兄弟挑幾個有姿的娘們孝敬自己。

在徐州軍的眼裏，秦瓊不僅是主將，更像是山大王，更像是幫派大哥。所以得知秦瓊戰死後，這些將士們才不自的哭泣起來。

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多年的沙場喋，這些將士們不是沒有見過死亡，甚至對死亡已經麻木，可是當最心疼將士們的“大哥”陣亡之時，數以萬計的徐州軍還是忍不住悲傷，無不潸然淚下。

“嗚嗚……都督戰死了，秦大哥死了，離我們而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都督是為了救全琮將軍被狗日的司羿死的……”

“楊將軍，我們一定要替都督報仇啊！”

看到楊六郎連都抖起來，圍攏在棺槨周圍的將士無不啜泣起來，一個個嚎啕大哭。

“都督，秦大哥！”

楊六郎用抖的手指緩緩推開了了棺材板。這是從長達十餘裏的山穀中一個村落裏向百姓討來的，看上去非常簡陋，棺材板隻需輕輕一推，便敞開了隙。

隻見躺在裏麵的秦瓊滿汙，但容看上去卻平靜淡然，沒有任何仇恨，沒有任何不舍，靜靜的躺在棺槨中一不。

前巨大的口讓人目驚心，雖然經過醫匠短暫的包紮止，但不斷湧出的鮮還是把鋪在棺材裏麵的被褥全被染紅，悲壯中著一妖豔。

“秦大哥！”楊延昭用抖的手指進棺材秦瓊已經冰涼的臉頰，“大哥，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我楊延昭對著你的棺槨誓，誓要率領兄弟們替你報仇雪恨，誅殺後羿！”

“替都督報仇雪恨，誅殺後羿！”

數百名親兵高舉兵，齊聲吶喊，引得周圍的其他將士紛紛響應，聲振寰宇。

楊延昭著話“哧啦”一聲扯爛了上的白戰袍，雖然已經漬斑駁，但底子畢竟是白的。

然後撕一條白帶，緩緩係在額頭，大聲喝道：“將士們，把隨軍攜帶的白布拿出來，全軍將士盡著縞素。這一戰不為別的，隻為秦大哥而戰！”

古代人打仗並不是打完就跑，而是需要清掃戰場，掩埋敵方，收殮戰友骨。因此大部分軍中都會隨攜帶一些白布，以備急用。

得了楊六郎一聲吩咐，漢軍將士紛紛手，用刀劍把隨攜帶的白布分割條條縷縷，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用白布纏頭，盡著縞素。

一時間，整個山穀中縞素飄揚，悲聲雄壯，先前的嗚咽聲也變了複仇的吶喊。

劉也從士卒手裏接過一條白布纏在頭上，哽咽道：“今日本王與你們一塊為秦將軍而戰，用唐寇的鮮告秦將軍的在之靈！”

北風吹來，漫山遍野的縞素隨風飄，劉無忌牽過灰的“萬裏煙雲罩”，翻上馬，大喝一聲：“楊將軍，本王在前突圍開路，你率領將士們隨後衝鋒，能殺死幾個唐寇算幾個！”

“不不不……不是突圍？”楊六郎急忙阻止了準備策馬衝出去的劉。

“不是突圍，難道楊將軍打算與唐寇戰到底嗎？”劉無忌蹙眉問道。

雖然要替秦瓊報仇，但目前的形勢顯然不適合拚，在唐軍的前後夾攻之下，縱然漢軍豁出生死，隻怕也難以獲勝，撐死也就是多殺一批唐軍罷了。玉石俱焚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就算秦瓊活著隻怕也未必同意。

楊六郎朝西側的山坡一指，高聲道：“白的時候我觀察過這個山坡，山上有樹木，有溪流，麵積又足夠大。可以容納將士們在山上休息，吸引唐寇包圍。”

“哦……楊將軍打算來個反包圍？”劉無忌聰明睿智，一點就通。

楊六郎點頭道：“既然唐軍把我們困住了，肯定不會輕易撤兵，隻要我們上了山坡，他們就會把山坡圍個水泄不通。既然王爺衛將軍的兵馬已經過了沂蒙山，料想兩三日左右便能進高，再加上廉頗將軍的四萬青州郡兵，足以對唐軍形反包圍。到那時，我們裏應外合，痛擊唐寇，為秦將軍報仇雪恨！”

劉無忌抬頭仰，隻見這片山穀長十餘裏，最寬的地方有千餘丈，最窄的地方有百十丈。山上有潺潺的流水淌下來，穀底甚至還有村莊民居。

山坡上星星點點，火把晃，大約有四五千唐軍正在鼓噪吶喊，朝山下開弓放箭，投擲滾石擂木，幫助兩側的唐軍攻打漢軍。

“楊將軍好主意，雖然有些冒險，但隻要能功，定然是一場大勝！”劉無忌先後跟隨諸葛亮、嶽飛、李靖等名帥學習兵法，對於用兵之道已經有造詣，聽了楊六郎的話立即頷讚。

楊六郎翻上馬，抱槍施禮道：“王爺你在這裏守衛著秦將軍的棺槨，我率領敢死隊當先衝鋒！”

劉無忌卻搶先策馬而去：“我的兵短悍，最適合近戰，還是讓王帶人去攻打山坡。楊將軍聚攏將士隨後上山，整肅軍紀，避免出現各自為戰的局麵！”

劉無忌話音未落，雙在馬腹上猛地一夾，下的戰馬離弦之箭一般了出去。

這匹“萬裏煙雲罩”是劉辯前年在都用“坐騎”卡到的，隨後便把他賞賜給了劉。從那以後劉就結束了馬上戰場的生涯，再也不用騎著父親的“追風白凰”或者母親的“燎原火”上沙場。

此馬材高大，四肢健壯，型優雅，姿態華，一灰的鬃馳騁起來好似一團煙霧，因此得名“萬裏煙雲罩”。此刻撒開四蹄，足下生風，瞬間就把楊六郎遠遠甩開。

“將士們，隨我上山攻下山坡！”劉無忌策馬馳騁，左手屠龍，右手倚，好似風馳電掣。

數以萬計額頭纏著白布的漢軍頭頂盾牌，手持刀槍，踩踏的煙塵滾滾，跟隨著劉的步伐朝西側兩百餘丈高的山坡起了猛攻。

一時間殺聲震，腳步地，數不清的弩箭在空飛舞，漢軍一邊朝山坡上衝鋒，一邊還。在舍生忘死的鬥誌下，漢軍很快就衝上了山坡，與唐軍短兵相接。

山上的唐軍本來就是史敬思挑選的老弱病殘，壯的都留在下麵搏，此刻麵對著了瘋一般狂攻的漢軍頓時陣腳大，一陣抵抗之後，丟下上千，紛紛向山坡背麵逃命去了。

不消一個時辰，劉無忌就以犧牲千人的代價攻占了這座名喚“誅神嶺”的山坡，命令弓弩手扼守要塞，居高臨下，接應山下的楊延昭、秦懷玉等人上山。準備以這支軍隊做餌，吸引唐軍包圍，等衛青、廉頗率軍抵達之後來一個反包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