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聽下去，咔嚓一下掛斷了電話，對等在旁邊的助理說：「把小孫進來。」

這個助理不是我的，而是CEO助理。

Aaron把培養得不錯，起碼比我培養的人強多了。

「好的，喬總監。」

助理點點頭，出去了。

我有點生氣。

姑父總是覺得，我既有無窮無盡的時間，也有用不完的錢。遇到事，他們除了榨姑姑，就是榨我。

現在，就連趙凱旋也學會這個病了。

人這種，真是不能慣著。

片刻后，小孫拖著步子走進來，後邊還跟著助理。

我把那份報表摔到面前：「你做的？」

小孫嚇了一跳，小聲嘀咕：「兇什麼兇。」

「我沒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我冷冷地說，「我在問，它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小孫彎腰從地上撿起那份報表，看了一眼：「是我做的啊，有問題嗎？」

「你承認是你做的就行。」

我冷笑了下，把計算丟給，「來，算算管理部的財務借貸。」

小孫把計算放在旁邊，不屑地說：「算這個有什麼用？喬總監，我提醒你一下，我是專業型人才，和你不一樣。」

放在過去，我大概會嘲笑幾句。

不過，我剛罵完趙凱旋，現在沒這個心：「連賬目都記不好，你算什麼專業人才。這個月獎金沒有，賬目重做。滾出去。」

「……」

小孫愣住了。

「走吧，孫小姐。」助理笑笑，把呆若木的小孫帶出去，「抱歉，馬上就到午休了。您也先休息一會吧。」

這個助理，真的很會揣別人的心。

每句話都滴水不，照顧到了所有人的面子。

看看時間，也確實快到午休了。我拎起坤包，想往外走。

還沒走出辦公桌後頭，小孫就沖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

綁著繃帶的手撞到桌角，我疼得差點哭出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小孫指著我罵，「你不就是靠著Aaron哥才上位的嗎？你懂什麼財務，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助理跟在後進來，連連向我道歉：「對不起喬總監，孫小姐非要進來，我……我沒攔住……」

「保安。」

我了太，說。

「你瘋了？」小孫大，「我是天弘東的兒！」

我說怎麼那麼囂張，原來是天弘東的兒。不過——

「無所謂。」我聳聳肩，「你就是藝電董事長的兒，我一樣讓你從我這裏滾出去。」

「不可能！」小孫也很篤定，「我滾出去之前，你會先從藝電滾出去。」

「哦，是麼。」我不不地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自己滾，或者我讓別人請你滾。」

……

助理愣住了。

我和小孫槍舌劍了半天，才遲疑著說：「這……不太好吧？」

「喬葉，你試試看！」

冰涼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起。

我抬起頭，看見喬菲和陸澤南站在門口。

喬菲穿著碎花的白連，神弱弱的，靠在陸澤南旁邊。陸澤南低著頭，表看不清。

小孫眼睛一亮，跑到陸澤南邊：「澤南哥哥！」

喲，原來這兩位也是認識的。

這些天的經歷讓我懷疑，全世界噁心的人，是不是都互相認識。

「原來是陸總來了。」助理鞠了個躬，「我去跟執行說一下。」

話音剛落，就出了辦公室。

實際上，Aaron現在本就不在公司。這一點，我和都心知肚明。

我還知道，之所以出去，只是看見小孫的靠山來了，不想得罪人而已。

「放心。」陸澤南扯了扯角，眼炙熱，死死地盯在我上，「天弘集團的人，沒人敢欺負。」

小孫直往陸澤南邊蹭：「澤南哥哥，你真好！」

喬菲看得眼睛裏直噴火，卻不敢說話。我估計是被陸澤南教訓過了，不敢再張揚。

「姐……」喬菲咬了咬，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小孫還是個孩子，你就別和一般見識了。」

我差點笑出來。

喬菲的意思，我看出來了。就是想快點解決小孫的事，讓小孫從和陸澤南之間滾蛋。

呵呵，把我手往鐵板上按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會有求我的一天。

我乾脆就沒理，攤了攤手：「抱歉啊，陸總。這裏是藝電。您要耍威風，麻煩回天弘去耍。」

小孫狗仗人勢地罵我：「你敢！天弘和藝電可是有合作的，你別忘了！」

我笑：「不好意思，合作這種事太高級，還不到我這個小總監頭上。但要不要扣你的錢，卻是我說了算。」

「你——」

小孫氣得要命，拽著陸澤南的袖子，「澤南哥哥，你幫我說說話嘛！」

我冷笑，右手不經意地放在一支筆上，做出種種床上常見的挑逗作：「是啊陸澤南，你跟說說唄？」

我滿意地看到，陸澤南的頭上下滾了下。

喬菲臉一紅，瞪著我的眼神里，幾乎能出刀子。

我的作，應該也看懂了。

「算了，小孫。」陸澤南嗓音有點啞，「你的獎金，我給你。」

小孫跺了跺腳：「可是我不想要獎金，我就是想爭口氣！」

「你要真想爭口氣，就把本職工作先做好。」我笑著嘲諷，「你連賬都做不平，還想要獎金？就你這種人，在我之前的公司，連基礎工資都不會有。」

小孫氣得要命：「澤南哥哥，你聽說話多難聽——」

「夠了！」

陸澤南忽然吼了一聲。

小孫一下就僵住了。

「自己的事做不好，就別怪別人！」陸澤南冷聲說，「出去！」

小孫灰溜溜地出去了。

喬菲攀住陸澤南的肩膀：「澤南，這裏好悶！我們也出去走走，好不好？」

陸澤南沒看：「你先出去。」

「澤南……」

喬菲哀怨地了一聲。

這次，陸澤南沒回答。

「哎呀！」

喬菲了一聲，往旁邊緩緩倒下。

陸澤南眼疾手快，一把撈起纖細的腰肢：「你怎麼了？」

「我……我頭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