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董咬著，全發抖。

秦頌還不放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遍：「董靜賢啊，這世界上，也不止有上班這麼一條出路。我看你也算盤靚條順，去斜對面那家公司掛個牌，說不定明天就能上市呢。」

林氏斜對面，是一家夜總會。

秦頌所謂的「掛牌上市」，其實就是讓小董去賣。

小董不堪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高高低低的鬨笑。

「你還是把這勁兒，留到斜對面使吧。」秦頌拉長了聲音，惡毒地斜睨了小董一眼，「長得一張漂亮臉蛋，做事低三下四……嘖嘖，林氏擺了你這種人，一定能蒸蒸日上。」

我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就要竄出去。

還沒走出人群，我的袖子就被人拉住了。

我回過頭，看見楚楚站在我旁邊，滿臉的不贊。

「葉子，你過來。」

說了一句，拽著我走出人群，走到一家蛋糕店旁邊。

「這次的事，我勸你別手。」

我們在蛋糕店邊上站定之後，楚楚嚴肅地開口，「小董被開除，實際上是因為，賣掉了公司的機文件。」

不會吧？那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董，居然能做出來邪路商業機的事？我嚇了一跳：「真的麼？」

「我不知道。」楚楚攤手，「涉及到商業機的事兒，也不是我這個級別能知道的啊。」

「……也對。」

楚楚想了想，又說：「不過，其實小董被辭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知不知道，秦頌又被提升到大總監的位置了？」

我還真不知道。

我對林氏沒什麼好。自從離開那裏，我就沒再主關注過他們的消息了。

「得罪了上司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楚楚聳肩，「我說，你同心也別太泛濫了。小董現在還年輕，工作也好找。你別管了，行吧？」

我沒直接答應：「……再說吧。」

「嘖……爛好人。」

楚楚撇了撇。

我和楚楚穿過人群，往我停車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我忽然聽見一聲尖利的慘：「啊——！」

是小董的聲音！

我吃了一驚，撥開圍觀的人群，踮著腳往裏看。

秦頌扯著小董的頭髮，劈手給了幾個耳：「我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

他用的力氣不小。才幾下，小董就被他打出了。

我忍不下去了：「秦頌，你畜生不如！」

秦頌的手僵了僵，放開小董，怪氣地說：「是藝電公司的喬大總監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我沒理他，直接把小董扶了起來。

小董靠在我肩膀上嚶嚶的哭，臉上好幾個掌印。

我看得怒火中燒，走到秦頌面前，一抬手，作勢要打他一掌。

秦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繼續嘲諷：「怎麼，想給小董報仇？呵呵，喬總監你……」

他大概以為，打耳就是我的最終目的。

可惜，他錯了。

趁著秦頌滔滔不絕的功夫，我猛地一抬，一膝蓋撞在他的上。

「……噢！」

秦頌整張臉都變了形，捂著扭曲了一會，緩緩倒地。

「秦總監，您品味真特殊。」我笑著說，「我也不是想打你，就是看你不順眼而已。」

秦頌疼得說不出話，在地上扭一團。

保安隊長看看秦頌，又看了看我，苦著臉：「喬總監……不，喬小姐。您這不是讓我難做嗎。」

「奇了怪了，你也會難做？」我挑高了眉，「秦頌打人的時候，我可沒看出你會難做啊。」

「……」

保安隊長不說話了，耷拉著腦袋走到旁邊。

楚楚扶著小董：「葉子，咱們走吧。」

「行，走。」

我也無意在這裏多待，甩著車鑰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後不遠的位置，秦頌嚎了一聲：「喬葉你！你……你給我等著！」

我頓了頓，打開車窗沖他微笑：「可以，我等著。秦頌你記住，不報復我，你就不是爺們！」

楚楚也坐了進來，有點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你也把秦頌得罪得太狠了吧。大家不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麼。」

「無所謂啊。」我聳聳肩，「秦頌那種弱，我應該還能對付。」

「你——唉。」

楚楚說不過我，轉過頭問小董，「你怎麼樣了？」

小董搖搖頭，眼眶又紅了：「我沒事，楚楚姐。」

「嗯，沒事就行。」楚楚說，「那要不然，你先坐個出租回家？」

我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行。」

小董答應了。

楚楚從錢包里夾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小董：「拿著打車。」

小董沒推辭，收下了。

楚楚又問：「我幫你拿東西？」

「不用了。」

小董紅著眼拒絕了，吃力地搬著一大箱零碎東西下了車。

小董走後，我抱怨楚楚：「你也太不近人了吧？咱們把送回家，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楚楚嘆了口氣：「葉子，我看你不止是想把送回家。」

被說中了，我有點心虛。

其實，我是想讓小董去藝電，繼續給我當助理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楚楚一臉正經，「小董能力本來就一般。你總這麼保護，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個論調很耳，很多人都喜歡用。

可是，我認識的楚楚，絕對是不會這麼想的。

我把掉到眼前的頭髮撥開，有點奇怪：「我怎麼覺得，你很討厭小董啊。」

楚楚眼神變了變：「是麼？」

「是啊。」我掰著手指頭數，「你看，你是勸我不要幫，就勸了好多次。我數都數不過來了。」

「我沒……」

楚楚還想抵賴。

我沒理，直接問：「你到底為什麼討厭啊？」

「……好吧。」楚楚投降了，「我總覺得，小董這個人怪怪的。」

我不以為然：「哪裏怪了？」明明就是個正常的小姑娘麼。

楚楚比劃了下：「眼睛裏，有那種……那種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