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南閉著眼睛，臉白得像張紙。

我沒好氣地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沒忘了親熱呢。真不容易。」

喬菲站起來，施施然地理了理頭髮。

「你……咳咳。」

陸澤南剛說了兩個字，就咳了起來。

我想問問他現在怎麼樣了。想起他剛才和喬菲的糾纏，又覺得問不出口。

醒醒吧喬葉。人家都不把你當回事，也就只有你一個，還在這剃頭挑子一頭熱呢。

我轉想走。

「我才是澤南未來的妻子。」

喬菲攔住我，姿態高傲，「喬葉，我能替澤南擋刀子。你呢？你在關鍵時刻，還需要他救你一把。」

我心態快崩潰了，惡狠狠地罵，「滾吧。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沒興趣和你玩這種遊戲！」

說完，我一把推開喬菲。

「別……別走。」

陸澤南的聲音很微弱。

我回過頭，看見他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來。

喬菲趕跑到床邊，扶著他躺下：「澤南，這種人走就走了。你還有我呢。」

「滾開！」

陸澤南低吼了一聲，臉又白了白。

我怕他扯到傷口。雖然有點不願，還是走到他床邊，綳著臉問：「你有事？」

「你還有沒有良心！」陸澤南還沒說話，喬菲先開口罵我，「澤南是為了救你才傷的，你居然不謝謝他！」

陸澤南雖然擋在我面前，可他也不是為了救我才傷的吧？

歸結底，還不是因為他把王氏集團垮了，才讓王太懷恨在心的嗎。

我心裡有氣，不客氣地推開喬菲：「你走開。」

「你……」

喬菲瞪大了眼睛，就要罵我。

陸澤南好像從痛楚里恢復過來，低聲說：「滾出去。」

「聽見沒？」喬菲耀武揚威，「澤南讓你滾出去！」

陸澤南說：「我是讓你滾。」

喬菲倒了口涼氣：「澤南，我……」

陸澤南閉上眼睛，表特別疲憊：「滾。」

「你……」

喬菲眼圈一紅，捂著臉跑出去了。

走的時候，袖子把蓋在陸澤南上的床單帶了下去。陸澤南的傷口，也暴在我面前。

一道很長很長的傷口，裡邊的都翻了出來，特別猙獰。

陸澤南皺著眉頭把床單拉上去。

我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陸澤南微怔：「你怕見？」

我搖了搖頭。

「別怕。」

陸澤南咧了咧，出手把我摟了過去。

我趕把手撐在床單上，怕到他的傷口。

「沒關係。」陸澤南反過來安我，「傷口不大，只……只是小事而已。」

說話的時候，他可能是不小心扯到傷口了，表僵了下。

我沒忍住，哭了：「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

「我說過了，沒事就是沒事。」陸澤南擰眉，「我有句話要問你。」

我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嚴肅的東西，了眼淚：「好，你問。」

「喬葉，你……」陸澤南頓了頓，「不我？」

「……」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

我想了想，避重就輕：「這個問題，重要麼？」

陸澤南沒被我蒙住，沉聲說：「回答我。」

他的表，和他擋在我面前的時候，很像很像。

我違心地點頭：「應該……應該是吧。」

如果這樣能讓他高興一點，那我撒謊也無所謂。

陸澤南角一勾，抱了我。

我怕到他的傷口，七手八腳地想爬起來：「你放開我。」

「讓我抱一下。」陸澤南輕聲說，「過一會……我就要去手了。」

我抬起頭，看見他眼裡的，很和。

我們安靜地擁抱了一會，門口傳來郭總的咳嗽聲。

我趕從陸澤南懷裡出來。

陸澤南皺眉：「你怎麼來了？」

「澤南啊。」大概是因為陸澤南傷的緣故，郭總沒跟他的態度計較，「我有點事，要跟喬總監說一下。你讓出來。」

陸澤南閉上眼睛，沒說話。

他不說話，我就當他默認了。

我跟著郭總走出病房。一出病房，郭總的臉就拉了下來，責問我：「你怎麼回事？」

我頭暈腦脹的，沒明白的意思：「您說什麼？什麼怎麼回事？」

「你別裝傻。」郭總冷笑了下，一改之前的態度，「我聽說，澤南是擋在你前邊，才會傷的。」

我呆了呆，忽然明白過來。

郭總的意思是說，是我把陸澤南害這樣的。

「不是。」我心裡有氣，語氣也冷淡了不，「王太太到底為什麼想殺陸澤南，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歸結底，王太太的目標不是我。」

郭總有點生氣，抬高了聲音：「你還有理了？」

我沉默了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您也是知道的。」

「你……」

郭總還想說什麼。

還沒開口，走廊深，就響起了雜的腳步聲。

幾個護士跑過來，把陸澤南推出了病房。

郭總跟在後邊，張兮兮地問：「我兒子況怎麼樣？他不會留什麼病吧？」

「閉……。」

陸澤南煩得不行，面無表地說。

這次，郭總沒說話。

陸澤南的病床走了。郭總整個人像被掉了主心骨，地坐在旁邊。

我於心不忍，勸：「您別傷心，大夫說他還年輕……」

「年輕有什麼用？！」郭總又罵我，「喬葉，虧我那麼看重你。你連喬菲都不如！喬菲還知道給澤南擋刀，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

我沒再說什麼，轉走了。

走出醫院，我掉了幾滴眼淚，找了家咖啡廳，坐了一會。

陸澤南還在手，於於理，我都不能走。

雨還是很大。

坐立不安地等了幾個小時，陸澤南那邊終於有消息了。

郭總打電話給我。

「澤南手很功。」說，「你過來陪護他一下吧。這段時間，天弘集團應該很忙。有你這種高素質人才陪在他旁邊，有什麼事你也能明白，也好有個照應。」

電話里，的語氣緩和了不。

大概是陸澤南的傷勢好轉，心也沒那麼差了。

我「嗯」了一聲，問：「那，喬菲呢？」

「喬菲？」郭總淡淡地重複了一句，說，「喬菲跟你不一樣。不用我說，要是能來，肯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