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總話里著種看不起我的意思。

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還不如喬菲。

我沒再反駁什麼，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

回到病房的時候，剛好十一點鐘，算是深夜。

陸澤南已經睡著了。病房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折騰了這麼久，我也有點困，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冷風吹過。

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看見陸澤南，眼熠熠地盯著我。

「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一開口，嗓子啞得把自己都嚇著了。

「不重要。」陸澤南一說話，還是有點中氣不足，「你過來睡。」

我眼睛：「算了。我記得醫院有租摺疊床的，我去租一張就行。」

陸澤南的傷口還沒拆線，我怕到他傷口。

陸澤南蹙眉：「我說，你過來。」

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走過去。

陸澤南強地拉著我躺下。也不知道他一個病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我側著子躺在他旁邊。

因為害怕到他的傷口，我的姿勢很艱辛，覺還不如坐著的時候舒服。

陸澤南閉上眼睛，說：「睡吧。」

「你這樣，我怎麼睡……」我撐著子坐起來，堅持說，「我先去租張床。」

「不準。」

陸澤南眼睛都沒睜，姿態卻很堅決。

「你——」

我咬牙切齒了一下，又忍了下來。

陸澤南是個病人。我告訴自己，看在他病了的份上，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對，我不能跟他計較。

安了自己兩句，我編了個理由：「我睡不著。」

「睡不著？」

陸澤南睜開眼睛，看著我。

我著頭皮點頭。

天曉得，我現在上眼皮都跟下眼皮難捨難分了。

「好吧。」陸澤南退了一步，「手機拿來。」

我沒明白，把手機遞給他：「你要幹嘛？」

陸澤南沒說話，打開瀏覽，在搜索框上打了幾個字，按下回車。

這人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我腹誹了一句，問他：「我能不能起來了？」

陸澤南沒搭理我，念道：「海邊住了個年輕的打魚人，他每天晚上都要到海里撒網捕魚。」

我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陸澤南繼續念：「海邊時常吹起黑的旋風，當風捲起巨浪向岸邊涌的時候，魚便從水底浮起，游到他的網裏去，他捉住了它們拿到市場上去賣……」

我聽著有點耳。忽然明白過來，他是在念話給我聽。

陸澤南的聲音很磁，這段話我也早就聽過了，效果很催眠。

累了一天，我的神頭本來就不太好，聽著聽著就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門口好像有人吵架。

我困得要命，往邊了：「陸澤南……」

一之下，卻了個空。

陸澤南人呢？！

我一激靈，直接醒了過來，往門外走。

手指剛剛到門把手上，我就聽見顧湘獨特的尖利聲音：「姓陸的，你簡直就是無無義！我家菲菲為你了那麼重的傷，才好幾天，你就讓出去淋雨？！」

陸澤南語氣冷淡：「我沒有著去，是自己願意。」

顧湘當然不幹：「你要是不帶喬葉那個小賤人去吃飯，菲菲會去淋雨嗎？！」

「呵呵。」陸澤南冷笑了聲，「你要是沒把喬菲生出來，就更不會淋雨了。」

我早就知道陸澤南毒，但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刻薄。

「你！」

顧湘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要心臟病發了。

「好了。」是喬北亭的聲音，「顧湘你別說了。菲菲都病了，你再說這些也沒有用。」

顧湘憤憤地罵了幾句，不說話了。

「澤南。」喬北亭沉聲說，「菲菲這孩子，我們也是捧在手心裏，千萬寵養大的。和你在一起，之所以這麼沒有自尊，還是因為太喜歡你了。」

他說了這麼多，我都想為他鼓掌。

可陸澤南還是不為所：「所以呢？」

「所以……」喬北亭忍了忍，說，「我希，你不要再傷的心了。」

陸澤南嗤笑：「喬北亭，喬菲多大了？你既然什麼事都管，要不要順便管管床……管管待我公司助理的事？」

我猜，他原本是想說「管管床上的事」。

喬北亭還沒說話，顧湘又嚷嚷開了：「不就是個助理嗎！用煙頭燙兩下有什麼後果？又不疼……」

「你閉！」

喬北亭吼了一嗓子，對陸澤南說，「這件事，我們也很抱歉。菲菲這孩子，我們以後會好好教育……」

「教育什麼？！」顧湘不服氣，「我家菲菲好著呢。」

「你……」

喬北亭還想說話。

陸澤南冷笑：「這麼懂事，一定不缺青年才俊追求。可以，我不和結婚了。」

顧湘尖：「你說什麼？！」

陸澤南隨即悶哼一聲。

我心一，推開門，沖了出去。

陸澤南靠在牆上，臉很差，捂著肚子上的刀口。刀口上的紗布，有慢慢滲出來。

他旁邊圍著幾個人，正在議論紛紛。

幸好這層樓是高級病房。要是普通病房，圍觀的人肯定會更多。

我要哭了，撲到陸澤南邊：「你有沒有事？」

陸澤南一看見我，臉更差了：「誰讓你過來的？給我回去！」

我剛要說話，頭皮忽然一陣劇痛。

顧湘揪住我的頭髮，臉猙獰地把我拽過去：「好哇，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賤人！」

「顧湘，放開！」

陸澤南捂著肚子，臉很差。

顧湘猶豫了下，還是沒放開我。

我頭皮疼得要命，忍著疼冷笑：「顧湘我告訴你，這報應。當初你三我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兒也會有今天呢。哦對，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是這麼說的，沒有的那個人，才是小三——」

話還沒說完，顧湘就暴跳如雷，揪著我頭髮往牆上撞。

「咚」的一聲，我眼冒金星。

「讓你賤！」顧湘一邊撞，一邊念念有詞，「讓你賤……」

撞了幾下，喬北亭假惺惺地拉開了顧湘：「好了。這裏是醫院，鬧開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