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總沒理我，期待地看著陸澤南：「你覺得呢？怎麼樣？」

我心都涼了。

我猜，陸澤南會答應的。

我不怕他答應。但我知道，如果他真的答應了……我的心，一定會很冷。

他從來都沒尊重過我。而郭總和他一樣，顯然是覺得，我不值得尊重。

沒想到，陸澤南居然搖了搖頭：「不用。」

「什麼？」郭總好像有點生氣，但還是語重心長地說，「澤南，這一點你一定要想清楚。喬總監條件這麼優秀，我聽說，也是不缺人追的……」

「不用。」

陸澤南慢慢搖了搖頭，捂著剛拆線的小腹站起來。

我整個人都傻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病。

郭總也懵了：「你不是喜歡嗎？怎麼不想把留下？」

陸澤南沒回答。

郭總追到他旁邊，語氣嚴厲：「你想清楚了！喬總監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人，你錯過了這個機會，說不定……」

「夠了。」陸澤南擰了眉頭，冷冷地說，「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麼理。」

「你——」

郭總也生氣了。狠狠地瞪了陸澤南一眼，扭頭出門。

郭總走後，陸澤南說：「過來。」

我腦子不太好用。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是在對我說話。

我走到他旁邊，問他：「怎麼了嗎？」

「沒怎麼。」

陸澤南抱住我，在我頭髮上蹭了蹭。

也不知道他今天吃錯了什麼葯，作特別溫，溫得不像他。

我屏住呼吸，沒敢彈。

我發現，自己實在猜不他的想法。

有人說人像謎，但我覺得，陸澤南比人還像個謎。

……

陸澤南出院之後，我回到藝電銷假，繼續上班。

我找到人事總監銷假的時候，Aaron恰好也在。

他看著我的眼很複雜，有種悲傷的覺。

我被Aaron這麼看著，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好了喬總監。」HR總監把一張條子遞給我，笑著說，「你的假期銷完了，用的是今年的年假。」

「好的。」我答應了一聲，轉想走。

背後，Aaron的目如影隨形。

「那個……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我被他看得不舒服，訕訕地轉過，問道。

「沒事。」

Aaron輕聲回答了一句，和我一起出了人力資源部的門。

我們並肩走在走廊上。Aaron好像言又止了很多次，最終遲疑著開口：「你……」

我嘆了口氣：「你想問什麼？」

Aaron輕輕地問：「你這幾天，是不是和陸澤南在一起？」

我本來想否認。轉念一想，Aaron對我這麼好，我總不能瞞著他。

「……對。」

我有點不願地承認了。

Aaron頓了頓，問我：「你上陸澤南了？」

我立刻搖頭：「沒有！」

我的反應特別大，像是在刻意否認什麼。

Aaron「嗯」了一聲，肩膀微微抖。

我看得很擔心，問他：「你怎麼了嗎……」

一句話還沒說完，Aaron就抱住了我。

他的擁抱很用力，手臂像兩條鐵箍。之前的他，從來沒有這麼用力過。

「葉子，陸澤南不會是個好人，甚至不會是個好丈夫。」Aaron的聲音很痛苦，「不要和他在一起，可以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從來都沒想過，真的和陸澤南在一起。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給Aaron希了。

所以，我沒說話。

「我知道，你還沒喜歡上我。」Aaron說，「但是，葉子，你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我……」

「好了，葉子。」

Aaron突然放開了我，語氣疲憊，「我們走吧。」

我不安地看著他：「你……你真的沒事了嗎？」

Aaron臉上，所有的緒好像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沒事了，還是說，他只是在強裝。

「沒事。」Aaron沒看我，「我在董事會還有事，先回辦公室。」

「……好。」

我答應了一聲，看著他的影在走廊深消失。

……

回到辦公室之後，我發現，小董居然也在。

小董臉上帶著笑容，看上去心很好。

我問：「你怎麼來了？」

「小喬姐，是陸總讓我過來的。」小董笑著說，「他讓我把這個東西，給您帶過來。」

指了指我辦公桌的方向。

我轉過頭，看見一隻碩大的白盒子，盒子上寫著兩個花單詞，「theOne」。

我打開那隻盒子，看見擺得整整齊齊的紅玫瑰花。

這盒玫瑰，和桌上花瓶里那束枯萎的玫瑰，剛好形鮮明的對比。

我的桌面上，還擺著Aaron前幾天送給我的玫瑰花。幾天沒回來，那束玫瑰已經乾癟枯萎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明和艷。

「哎呀，陸總送您的是玫瑰花呀。」

小董笑盈盈地過來，要把桌面上那束玫瑰拿走，「這束花都幹了，小喬姐，我幫你扔掉吧。」

「不用！」

我沒多想，制止了。聲音特別尖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小董的手一下了回去，表不安：「對不起，小喬姐……怎麼了嗎？」

「沒怎麼。」我掩飾地笑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就是想告訴你，theone家的玫瑰花是不進瓶子裏的。喏，你看。」

我拿起一朵玫瑰花，在小董面前晃了晃。

那朵玫瑰的花梗，已經被人為地剪了下來，不是能進瓶子裏那種。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董明白過來，還是有點猶豫，「但這束玫瑰已經不好看了……小喬姐，我覺得還不如擺個空花瓶呢。」

我笑笑：「行啊，那就扔了吧。」

「哎。」

小董答應了一聲，把花丟到垃圾桶里。

扔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就落到了谷底。

……

還不如擺個空花瓶呢。

小董這句話，一直在我心裏來回打轉。

或許，我和Aaron之間也是這樣。與其讓他對我保持希，還不如直接就他死心……

「小喬姐，小喬姐？」

小董連著了我好幾聲，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抱歉啊，我昨天沒睡好。」我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問，「怎麼了嗎？」

「也……也沒怎麼。」小董臉一紅，磕磕地問，「那個，我想問一下……CEO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