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寧這麼禮貌，我也沒理由不給面子。

我雖然心裏討厭，但表面上還是點了點頭：「合作愉快。」

說完，我扭頭就想走。

還沒走出去，霍子寧就拉住了我的手。

不就是職位變了一下嗎？以為是誰？

我眉跳了跳，轉過頭問霍子寧：「合作愉快這種事，不需要說第二遍吧？」

「不需要。」霍子寧無視了我的話裏帶刺，臉上笑意盈盈，「我是要謝您啊，喬總監。」

「不用。」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把的手抓下來，繼續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後，霍子寧的聲音魂不散：「說真的喬總監，我應該好好謝你才對……要不是你費盡心機把小孫弄走，我哪有機會當上這個財務科長啊。」

說出「把小孫弄走」這幾個字的時候，周圍立刻發出一陣高高低低的討論聲。

霍子寧又說：「唉，也可惜的。小孫可是好幾年的老員工呢，我跟好得又像姐妹一樣……不過喬總監，你也真厲害。小孫那麼老的資格，你都能三兩句話就把弄走。真有你的。」

這人想陷害我！

特意點出小孫的老資歷，又說自己跟小孫「好得跟姐妹一樣」，就是想在我和藝電員工之間製造矛盾。畢竟我能弄走小孫，就能弄走其他員工。

我反應過來，迅速轉著腦子。

這個時候，對霍子寧置之不理，顯然不是什麼好辦法。但到底應該說什麼話來緩和這個局面，我也沒想好。

霍子寧走到我背後：「喬總監，真的很謝謝你。不過，你能讓CEO允許小孫回來嗎？我真的很想，」

說得真意切，都快哭了。

我轉過，看見周圍的同事們也是一片唏噓。

更有甚者，還有人小聲說我惡毒、刻薄。

而霍子寧就在這些罵聲里，得意地看著我。

我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霍小姐，按你的意思，是我讓孫怡然推我下樓的？」

「這……當然不是。」霍子寧眼神變了變，「可怡然是個孩子啊，力氣應該也不大吧。想推你下樓，你難道還躲不開嗎？」

我笑笑，沒說話。

「而且，怡然的行為也沒造什麼後果……呀啊！」

霍子寧的話說到一半，我猛地拉過，往地下按。

霍子寧尖了一聲，整個人趴到了地上。

立刻就有員工尖起來：「喬總監，你幹嘛？！」

「不幹嘛。」

我直起，拍拍手上的灰塵，「我只是想告訴霍小姐，人的力氣也是很大的，尤其是在生氣的時候。」

說完，我轉就走。

從辦公室的玻璃門裏，我看見霍子寧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

整整一上午，都沒人來找我。

我待在辦公室喝咖啡，覺得他們可能是被我按倒霍子寧的「英姿」嚇到了。

到了下午，Aaron來了。

他把兩份資料放到我面前：「我聽說，你和霍子寧起衝突了。」

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我聳聳肩：「是啊。當著老員工的面給我上眼藥，我怎麼可能不還擊呢。」

「有點不理智。」Aaron淺淺地蹙了蹙眉頭，「葉子，這件事你應該告訴我，讓我理。」

我失笑：「沒有必要。」

Aaron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我知道，我的解決方式不是最好，甚至都稱不上「好」。但有時候對付賤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Aaron又和我討論了一下工作，很快離開了。

幾分鐘后，霍子寧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我掃了的一眼，發現腳腕有點腫。

我誇了霍子寧一句：「走路姿勢別緻。」

「謝謝。」

霍子寧面不改地回了句客氣話，坐到我對面那張辦公椅上。

有時候，我還是很佩服的厚臉皮的。

我問：「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不是趕走我？」

霍子寧大大方方地點頭：「沒錯。這個總監的位置，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我收起角的笑意，冷冷地說，「霍小姐，我覺得這把椅子很舒服，我坐著合適的。」

霍子寧不為所：「我記得公司有個福利，員工離職的時候，可以把一樣辦公用品帶走。我建議你帶椅子走。」

「但總監這三萬月薪，我拿得也很開心。」我不想和多糾纏了，淡淡地說，「霍小姐，我把話放在這裏。我自認為憑我的本事，坐這把椅子沒什麼問題。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來搶吧！」

霍子寧沒說什麼。

沖我笑了笑，起一瘸一拐地離開。

我看著的背影，忽然覺得心裏特別憋屈。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霍子寧始終都沒來找我。

日子變得風平浪靜。藝電進了淡季，連著好幾天，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Aaron都沒有再過來找過我。姑姑的況也穩定住了。甚至，就連陸澤南的婚禮也一直沒有消息……

要不是日曆一天天地翻過去，我都要以為，時間已經靜止了。

這天下班，我開著車去醫院。剛進病房，就撞上了喬北亭一家子。

出乎意料的是，陸澤南竟然也在。

顧湘一看見我，就瞪起了眼睛：「死丫頭！你還敢來！」

「是來看我的，有什麼不行的？！」姑姑也清醒著，臉不太好看，「顧湘你給我弄清楚，你們才是不速之客！」

「喬南音你……」

顧湘眉一豎，就要和姑姑吵架。

喬菲攔住了，輕聲細語：「好了，媽。姑姑還病著呢，腦子不清楚，別和一般見識。」

這句話又把姑姑氣得夠嗆：「喬菲，你假仁假義。」

喬菲地一笑，沒有說話。

這個態度，剛好是說的「不一般見識」。

姑姑咳嗽了好幾聲，好像要把肺咳嗽出來。

我趕跑到姑姑旁邊，拍了拍的後背：「沒事吧？」

「沒……咳咳。」姑姑艱難地說，「我沒事。」

「都病這樣了，還逞強呢。南音就是太堅強了。」顧湘假笑了下，一拍掌，「哎喲。對了。瞧我這腦袋，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