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這腦袋，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顧湘假笑著說，「北亭來之前讓我問你，你醫院戶頭上還有沒有錢呀？要是沒有的話，北亭打算幫你充一點……」

「不用你貓哭耗子！」

姑姑不假思索地拒絕。

我制止了：「姑姑，你先冷靜點。」

「哎，這就對了麼。」喬北亭不不地說，「大家都知道人窮志短，就不要那麼傲氣。南音你看看你自己，這麼多年什麼都沒賺到，本來就很沒本事了……」

姑姑氣得直氣：「你說誰沒本事？！」

喬北亭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問喬北亭：「你想替姑姑出多錢？」

「這個麼……」喬北亭低頭想了想，比出一隻手，「五萬塊，夠不夠？」

顧湘配合地擺出痛的表。

我差點笑出聲。

區區五萬塊，還擺出一副財大氣的樣式……

喬北亭和顧湘這一對，真是噁心頂。

姑姑「嗤」地一聲，直接就笑了出來。

顧湘趕說：「你別不識抬舉啊，南音。這世道經濟下行，做生意多不容易的。有錢給你就不錯了，你可要知足！」

「經濟下行？不好意思。」我用喬北亭的話對付顧湘，「你們家也是做生意的，還做了這麼多年。妹妹生病了，居然只拿得出五萬，簡直沒本事了！」

「喬葉你個賤人！」

顧湘氣得眼珠子往外凸，要撲上來打我，被喬北亭攔住了。

喬菲目閃過抹不忿，弱弱地問：「姐姐，那你呢？你拿得出多錢呀？」

顧湘氣呼呼地嘟囔：「就是，自己也拿不出錢，還好意思說別人！」

我笑了笑，豎起一手指。

「一萬？」喬菲掩著驚嘆，「一萬也太了。姐姐，你不是在藝電嗎？Aaron那麼喜歡你，你應該賺錢不的呀。」

說起Aaron的時候，我注意到陸澤南瞇了瞇眼睛，眼神不太善良。

喬菲就是故意的。

我在心裏咬牙切齒，臉上還維持著熱的笑：「我賺錢的本事哪能和你家比，也就是個普通工薪族而已。不過，我給姑姑的錢不是一萬，是……十萬。」

……

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一剎那。

「十萬？！」顧湘失聲大，「你哪來那麼多錢？」

聲音特別大，吵得旁邊床上昏睡著的病人都了。

那家的家屬不輕不重地說了句「真沒素質」，把房間里的隔簾拉上了。

按照顧湘平時的格，一定會和對方吵起來。但礙著陸澤南在，也只能忍著氣，憋得整張臉都通紅。

我冷笑了聲：「我不不搶，努力工作，不想著靠男人上位，怎麼就存不出十萬塊。」

「你！你……」

顧湘手指向我，巍巍的。

喬北亭攔住了：「夠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你說我丟人現眼？！」顧湘脾氣發作，鬧了起來，「喬北亭，你真是個王八蛋！我給你生兒育，給你們喬家當牛做馬，你現在嫌我丟人？！」

喬北亭被說得滿臉尷尬，往旁邊躲了躲：「這可是公開場合，你閉。」

「嗤！」

我沒憋住，笑出了聲。

顧湘瞪向我：「小賤人，你也幸災樂禍！你有什麼可高興的，你不就是個災星嗎！先剋死你媽，再剋死你，現在又把你姑姑克出絕癥，一家親，團圓著呢！」

我整顆心咯噔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姑姑也不高興了：「顧湘，閉上你那張臭。我好著呢，過幾天就出院了，哪來什麼要死要活的。」

「你要出院了？」顧湘笑了，「想得可真！你還不知道吧？你得的病，那惡細胞間質瘤，手要花一百萬！窮，你家裏掏得出一百萬嗎？等死吧你！」

姑姑子搖晃了下，臉變得慘白。

「夠了，媽。」眼看著顧湘越說越不像話，喬菲趕拽了拽，「你別說了。」

顧湘這才憤憤地閉。

我沒說話，站起來一步步走向顧湘。

顧湘後退了兩步，厲荏：「你要幹什麼？！」

「姐，你也別怪我媽。」喬菲靦腆地笑笑，「這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你也知道。」

我還是沉默，在顧湘面前停下，冷不防抬手狠狠了一耳。

「啪」的一聲，特別清脆響亮。

顧湘捂著臉，半天回不過頭。

喬菲瞪大了眼睛：「姐，你幹嘛？」

「怎麼，沒見過打人掌的場面？」我甩了甩手，沖著喬北亭冷笑，「喬北亭，你老婆害死了我還嫌不夠，還要害死我姑姑。你到底和們有多深仇大恨，非要讓們一個一個在你面前死了才甘心？」

喬北亭的眼神閃爍了下，出奇地沒有反駁。

顧湘終於反應過來，張牙舞爪地往我上撲：「我跟你拼了！」

喬北亭一把拉住了：「好了顧湘，別丟臉了。」

「你居然胳膊肘向外拐？！」顧湘氣呼呼地罵他，「你老糊塗了！」

「我說，夠了！」

喬北亭怒吼了一聲。

這句話特別嚇人。顧湘被他嚇住了，沒敢再吱聲。

「南音，你的手錢我會負擔一半。」喬北亭黑著臉說，「剩下的四十萬，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家資金周轉也不太靈，五十萬已經是極限了。」

姑姑沒反應。

我罵了他一句：「假仁假義！」

喬北亭沒再說話，扯著顧湘的領子走到門外。

喬菲趕跟了上去。

他們都走了，病房一下就安靜下來。姑姑看著我，久久不語。

我被看得特別心虛，轉過頭到張。

「葉子，你告訴我。」安靜了一會，姑姑開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病是惡的腫瘤，不是什麼胃出？」

「……」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問完這句話，姑姑也沉默了一會。

隔壁病床的家屬聽見聲音，過來安：「大姐，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治病要。錢沒有了，還可以掙。人要是沒了，可就真沒了。」

姑姑就像沒聽見似的。

那個家屬有點尷尬。我趕對道謝：「謝謝您。」

家屬找到臺階下，回去了。

「一百萬。」

姑姑又安靜了一會，自言自語，「多才能攢出一百萬啊？我還以為，我能把凱旋那套婚房再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