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霍夫人是被意外嚇怕了。

每一次的意外，對霍家來說，都是個劫。

聽見霍連僑說起集訓營，霍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兒子：「靖沉，你沒事去那邊做什麼？」

顧西不在，霍靖沉沒什麼用餐的心思。

放下碗筷，他用巾了，起：「媽，小事。我先上樓了，你們慢吃。」

——

顧西不知道，霍靖沉竟然上來的如此快。

在尚未理清好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他的時候，他端著可口的飯菜驟然出現在後，高大的軀擋住了頭頂上方的所有線。

「思翎，你下去。」

霍思翎本是雙手趴在顧西的桌前，看著如何篡寫新大綱，結果頭緒都還沒理出來，便又被轟趕。

微微有些抱怨：「大哥，我又不是溫越。你怎麼想往哪兒擺我就往哪兒擺我啊……我剛剛飯吃了一半就被你趕上來，現在他們吃完了，你又趕我出去……嫂子，你管管他！」

顧西雙手正在鍵盤上敲字，聞言，笑了笑：「我可管不，留著以後讓你雙雙姐去管吧。「

霍思翎眉角了……

抬首，型對向霍靖沉：「嫂，子，吃，醋，啦，你，好，好，哄！」

眉弄眼好一陣，霍思翎飛快的溜出臥室。

臥室一下就剩下他們兩個。

顧西的注意力始終在的筆記本上，對後站著的男人，完全忽視。

良久后……

霍靖沉嘆了聲：「吃醋吃不飽，乖了，快點吃飯。」

啪的一聲……

顧西的指甲進黑鍵盤。

轉過，兇著一張俏臉：「誰吃醋了！我幹什麼要吃醋！」

「不吃醋你不理我？」

「我不理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很煩！人家好不容易文思泉湧，寫的正起勁，你特麼上來搗什麼！」

霍靖沉挑眉，將飯菜擱在一旁：「看來是氣壞了。」

「我沒有——」

「連口都了，還說沒有氣壞？我認識的顧西，從來都是知書達禮，得大方，什麼時候像個小潑婦似的？」

「我——」

顧西凝著他。

這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掛著比妖還要魅的笑，直達眸底的芒，分明帶著促狹和戲謔。

顧西驀然停下了話茬。

都說人在心浮氣躁的時候，萬不能與人爭執。

看看，現在就是如此，差點就載在這個男人滿滿的套路里。

顧西吐了口濁氣：「算了，懶得跟你講。」

話落，轉取過托盤裏的飯菜。

「我吃就是了，你去忙你的，吃完我送下去。」

「我也要。」

顧西抬起頭，無語狀：「你剛剛不是吃過了？」

「你不在，沒胃口。「

「……」是開胃菜不？

托盤裏有燉盅。

顧西掀開蓋子，往裏瞧了瞧，不解：「怎麼又是燕窩？我最近一天吃好幾回……」

「補補有什麼不好？梅姨特意燉的。」

「我不想吃，給你吧。」

霍靖沉擰眉：「我很好，不需要。就這樣你已經承不住了，再補一補你不得直接在床上過日子再不用下來了？」

他說的坦然非常。

顧西：「……」

霍靖沉似乎很忙。

兩個人湊在一起吃了飯，再盯著顧西喝完那盅燕窩，他便去了書房，很晚都沒回來。

至於黃昏時分，兩個人在路上說的那些問題，顧西自然要不到答案。

左右顧西是習慣了。

從始至終，就沒在他上要到過任何有用的答案。

——

翌日。

霍靖沉早早出了門。

不僅僅是霍靖沉，就連霍夫人也帶著老爺子出去了。

據說是去寺廟燒香。

一併帶走了老宅的司機和幾個保鏢。

偌大的老宅，除了梅姨，便剩下霍思翎。

霍思翎應該是特意留下了等的。

見顧西從樓上下來，忙從沙發上跳起：「嫂子，今天天氣很好。快點吃完早餐我帶你去溜達溜達！」

顧西不知道自己昨晚上睡的好不好。

反正，霍靖沉有沒有回房休息不知道，但早晨醒來，又頭疼的很。

攏了攏外套，顧西看了看窗外鋪灑的金，點頭：「那就直接出去吧。我記得晉城街邊的早餐很不錯，好久沒吃過了。「

顧西沒有去問，霍靖沉是不是去了於家。

也再沒有追問任何關於於雙雙的事。

跟著霍思翎，走街串巷，吃遍酸甜辛辣的各種街邊小吃。

還別說，吃食確實能讓心變好。

顧西鬱悶的緒，在跟霍思翎走過半天後，什麼都拋之腦後。

同時，小腹撐的發脹。

走不了，就趴在大樹下的石桌子上睡一覺。

若不是午後涼風漸起，大約還不會醒。

「嫂子，你以前的家住哪裏？「

霍思翎了鬆的頭髮，在石桌上托著腮問。

「在東區。「

「這裏就是東區啊！「霍思翎雙眼放：」走啊，我們去看看？「

「看看？「

「對啊——「

霍思翎是個很活躍，並且幹勁很大的年輕孩。

想起一出是一出。

拉著顧西就往前跑。

顧西奈何不住，當然，心裏也有些想法，便跟了上去。

這裏過去倒也不遠，只是整個東區在日益繁華的晉城大都市裏，早已改造的面目全非。

若不是有霍思翎指路，大約會迷失。

但是很巧。

屬於顧家從前的別墅，沒有變。

斑駁的鐵門，高大的法國梧桐，乾涸的泳池，都在顧西的記憶中始終沒變。

葉暮庭曾經特意到晉城，希買下這座從前被銀行拍賣的顧家別墅，屋主不願出手。高於市價十倍，都未能搖屋主的決定。

可是顧西奇怪，這個屋主竟然對顧家別墅如此執著，為何買了不修繕？

門口停了一輛黑奧迪，車主不知道是誰。

顧西環顧了左右，而後輕輕推開早已生鏽的鐵門。

鐵門沒有鎖，吱吱呀呀彷彿隨時都要落的聲音，顧西推的小心翼翼，腳步輕輕的往裏走。

大廳空無一。

顧西記得，當年顧世友出事後，莫雪容當天理完了這座別墅的所有品。

以致年後的顧西，幾次三番想從過去的品中找尋父親出事的蛛馬跡，卻毫無辦法。

屋子倒還算乾淨。

說不上纖塵不染，但總算沒有蜘蛛網那些東西。

像是有人偶爾過來打掃的樣子。

顧西抬首，著旋轉樓梯……

剛要踏上去，便聽見樓上傳來吱呀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