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撞聲,讓奧迪不由隨著顛了兩下。
顧西抑著翻滾的胃部不適,頭暈腦脹的抬起頭……
這才發現,兩部車子的車頭部位,糾纏在一起。
倒是不知道誰撞了誰,又是誰損更嚴重些。
黑的天幕。
男人長玉立的站在擋風玻璃的正前方。
寒風吹過,黑風掀起下擺,與男人沉沉的眸一起,融在月淺淡的夜中,冰涼而冷酷。
沈東揚惡作劇那般。
車子往前開了半寸,他不曾移步。
沈東揚便也跟著下了車,目掃過車頭,瞄了眼凹下去的引擎蓋:「握草你大爺!車子撞壞了,你去跟我老頭子代嗎?」
霍靖沉直接略過炸的沈東揚。
繞著車頭過來,冷風從倏然被打開的車門灌進來,而後是他冷峭的聲音:「跟我回家。」
顧西端正的坐直子。
藉著夜的掩飾,不聲的將沈東揚給的那張照片藏進外套口袋。
這才抬首,默然的瞧著他,默然的下車。
這裏是晉城。
顧西沒有房子沒有朋友只有一個囚徒兒的份,所以沒有資本去忤逆霍靖沉的意思,乃至挑釁整個霍氏家族。
那天在樓梯之上,聽的很清楚。
他們之間的一年婚約,承載的不僅僅是霍靖沉一個人的意思,還有霍連僑為首的霍家弟兄,也在時刻關注。
雖然不知道的作用到底在何。
但是可以想像,如果這時候跟霍靖沉鬧出些什麼,即便霍靖沉願意放了,霍連僑那些人也未必能。
霍靖沉大約在生氣。
冷冷的看了顧西兩眼,便率先轉。
顧西跟在後,越過沈東揚的時候,被他忽然一扯。
以迅雷之速向顧西的耳垂,剛要私語,卻不想霍靖沉的速度快的驚人,將顧西拉回到自己邊,塞進賓利的副駕座。
再轉,男人長玉立的頓步在沈東揚面前。
「沈總請自重!不要忘了,你心的人還在我手裏。」
冷沉的嗓音吹散在寒風中。
沈東揚驀然收住笑容,彷彿白蘇明緻的容就在眼前,一晃而過。
沉默半秒……
他無趣的咂咂:「霍董老是用這刺來撓我,有意思麼?」
「控制著沈總的死,當然有意思。若不然,當初我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把人從南非喊回來,讓簽下鼎的第一個明星約。」
「呵……」沈東揚雙手抱的靠著車,目眺了眼顧西的方向,而後嗤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為了顧西簽的白蘇呢,霍董心機如此深,真的好麼?一年婚約協議,你用霍太太的份,讓顧西在霍家得到尊重。這份尊重是實實在在的也好,表面功夫也罷,至不會讓在霍家過的太難。一年以後,無所不用其極的你已經剷除了所有的障礙,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包括讓顧西你霍家族譜,為你一輩子名正言順的妻子。但是霍董,在這個過程中,你就不怕讓顧西惱火麼?何況,葉暮庭沒有死。很有可能,你會因為你做過的,或者將要做的那些事,而將顧西推回到葉暮庭邊。」
霍靖沉的目涼了又涼。
而後掀:「這些事,就不必沈總心了。」
「霍董……」
因為一個白蘇,沈東揚尋日裏被霍靖沉拿慣了。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回合讓霍靖沉吃了癟,他興的很。
大步上前,靠近霍靖沉的時候,笑的乖張:「教你個法子如何?」
霍靖沉不理他。
沈東揚兜不住的直接開口:「生個孩子,綁住顧西。」
因著沈東揚的話,霍靖沉冷峭的薄倏然掀起一淺淺的弧度,竟是耐心很好的轉過來:「沈總做事總是慢人一拍,怪不得到現在都拿白蘇無法。」
「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謝你今晚在於家的障眼法,若不然於家的人也不會輕易饒過顧西。我知道你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想等離婚然後娶的那些話,在於家人面前說說就好了。不要再有第二遍。我不喜歡聽。」
沈東揚直接臭臉:「我那又不是為你。」
霍靖沉頷首,顯而易見的樣子。
他噙著笑意鑽進賓利的駕駛座。
孩子?
他跟顧西的孩子,或許已經在肚子裏生萌芽了吧?
當時姜年給他開了促排卵的葯,他吩咐梅姨悄悄餵給小西喝。
這些天,他們又如此頻繁……
就是不知道,他們會生個男孩,還是孩。
孩吧,他很喜歡。
最好是像小西那樣的,小時候雕玉琢,長大了緻俗,又有百般玲瓏剔的心思。
不過男孩也無所謂。
反正是生的就好。
思緒一上頭,霍靖沉的世界,好像撥開了雲霧那般的舒暢。
以致這一路到霍家老宅,顧西頻頻到抬首看他。
從未見他的心如此好過。
大約是真見鬼了,上車之前還一副黑臉神煞,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一樣的表,如今卻是這般接地氣。
也不知道沈東揚跟他說了什麼……
霍靖沉的好心持續了很長。
直到梅姨在老宅的大廳看見他們,很關切的問:「先生太太吃過沒有?」
他態度非常溫和的說:「還沒。給我們準備些吃的。」
頓了頓,他又道:「煮兩碗麵條吧,別太複雜。太太累了一天,吃些好消化的,也好早點兒睡。但是要保證營養。」
顧西:「……」
他什麼時候讓早睡過了?
還有,剛剛在於家恨不能吃了泄憤,如今又對態度這麼好了?
都說人心,海底針。
但是顧西覺得,世界上最難懂的心思,就是霍靖沉這個鋼鐵直男的心。
梅姨很快就端了兩碗麵條出來。
放了牛丸子,荷包蛋,蔥花,連湯都是骨頭熬制的,再不能更營養了。
這個點吃下去,營養足夠讓胖兩圈了!
顧西也確實有些。
坐下來,挑著麵條吸溜著,只是,剛吃兩口,邊上便有一隻荷包蛋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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