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過了個年，但其實前後也就十來天但時間。

顧西便覺，林緒寧好像變了個人。

確切的說，是又變回了最初那個傲慢無禮，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連說話的口氣，都是冷冰冰的。

說好聽說，是酷。

說難聽點，就是自閉。

把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裏，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流，其餘時間一律不吭聲。

連顧西過去跟他打招呼，他都極淡極淡的掃了掃眉。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時間太不好安排，還是他存心是個變*態工作狂，整部劇在半個月完，日夜開工，吃在劇組睡在劇組，連口氣都時間都沒有。

顧西其實倒還好。

是編劇，是製片人，待在劇組監工，隨時跟進劇本。

倒還能鬆些時間給自己。

霍思翎就很慘了……

小小都板被榨的不剩幾兩，嚴重睡眠不足導致的黑眼圈，需要好幾層厚厚的才遮得住。

人家明明是水靈靈的孩子，被林緒寧那麼一折磨，直接了乾枯的行走。

顧西完全看不下去了。

找到林緒寧的休息室，直接推門：「林導，我們有必要這麼趕嗎？」

彼時，林緒寧坐在書桌後方。

白t恤暈染著他的面也泛著蒼白。

說實話，這些天大家累，林緒寧更累。

但是正因如此，顧西不得不反對！

「把整個劇組的人熬出病來，到時我可不負責！」

是製片人，責任重大。

但如果僅僅因為一個無良導演的瘋狂榨，導致劇組集癱瘓，這個鍋可不背！

哪裏知道，林緒寧冷冷的抬起眉。

他白皙乾淨的手指將書桌上方的筆記本蓋了下來，似乎有些不悅：「進屋怎麼不敲門？」

「我敲門你能讓我進？」

「不能。」

「那不就是了！」

白天著了，連點個頭都費勁，更別提兩個人坐下來說話了。

顧西不知道林緒寧是哪裏風了。

明明除夕的時候，還跟拜年來著，還給發紅包來著。

過了個年，好像給衰神附似的。

見著誰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子向後靠，清冷音：「把這步劇在半個月完拍攝，是鼎高層的意思。我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如果有什麼不滿，你可以找霍董，哦……也就是你老公，投訴。」

林緒寧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讓顧西莫名抓狂。

你能想像一個跟你相識五六年，天南地北什麼話題都聊的朋友，雖然只是網上聊，但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見外，這種轉變是種怎樣的會？

「可這部劇我才是製片人，是我投資的！不應該要跟我商量嗎？」

「你和他，有什麼分別嗎？」林緒寧眼珠子白了白：「還是說，這個傳公司不是鼎控的？」

顧西：「……」

怎麼就被這個人攪糊塗了呢？

即使知道他的邏輯不對，偏就不知如何開口反駁！

「行了顧西。」他突然抬起頭，目鎖向的臉，冷淡的樣子：「《失獨》的電影將於半個月後上院線。炒作的力度你不是不懂，有鼎冠名，裘安霖導演生涯的最後一步大劇，票房想不好都難。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什麼績來讓觀眾期待一下，拿什麼跟葉暮雅拼？再者，你大概還不知道，華鷹獎的頒獎典禮，在鼎的控下，挪至三月下旬舉行。最佳主？最佳配？無疑會在《失獨》劇組裏產生。當初白蘇跟葉暮雅的角之爭勢必會翻出來重炒。白蘇在爭取角的時候，你費的那些勁不定會帶來哪些熱度，藉由這個熱度帶你的新劇，是你在娛樂圈獨立闖的重要資本。如此一環三扣，你沒什麼好不滿意的吧？在這點上，我贊霍董的想法，所以很抱歉，即使是半個月，我都覺得時間太長了，你說的那些訴求，可能沒辦法諒。「

顧西有些懵……

哪裏想到是這樣。

即便有這些思路，也斷然不會認為，這是霍靖沉的意思。

他不是向來討厭手娛樂圈的事兒麼？

怎麼過問起來，如此666！

還控華鷹獎的舉辦時間呢！

他怎麼不直接定個最佳主呢！

還有林緒寧，他什麼時候跟霍靖沉聊的如此好了？

明明在晉城，天天都跟霍靖沉在一起。

竟然半分不察覺，他在背後做了多事兒。

大概是林緒寧覺得顧西礙眼，見顧西呆愣都杵在原地，沒什麼耐心的驅趕：「沒事了？沒事你出去，幫我帶好門。另外，告訴所有人，別來打擾。」

顧西訥訥的出門。

按照他的吩咐，一一做完，便一個人躲進自己的休息室里，發獃。

越是安靜的環境，想的事便越是繁多。

顧西出手機，給霍靖沉打了個電話。

他仍就沒接。

看來，因為避孕藥的事兒，他當真是徹底惱了自己。

顧西口有些。

子虛的靠在床頭，著手機一不的界面，說不上來的落寞。

不管霍靖沉接近的初始目的是什麼，他對，始終是好的。

像是在尋找一說服自己的理由，和勇氣。

顧西的腦子裏，閃過他許多的好。

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在香河山葉家大門口將撿回家。

民政局裏，他面無表卻在細細觀察后捕捉到他有些小雀躍的眼神，收走的結婚證。

教如何管理公司。

保留完整的葉氏傳等著有朝一日被贖回經營。

縱容對葉暮庭的思念，滿滿一公寓的葉暮庭舊，他默許了它的存在。

……

到晉城，他買下了顧家的老別墅。

從始至終，他大概沒有做過嚴格意義上任何傷害的事兒。

除了沈家壽宴，他幾乎掐死。

那是因為不肯為他生孩子。

顧西越是想，便越覺得對霍靖沉有那麼點兒愧疚。

雖然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愧疚，明明什麼事都沒做！

可是控制不住手，微信上他：「很忙嗎？有計劃什麼時候回臨城麼？有的話告訴我，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