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說話了。

原就是話之人，今天的話，卻彷彿更了。

算起來，兩人也好些日子不見面。

顧西還以為，當他看到，會第一時間切主題，問與葉暮庭之間。

可是他卻反而像是個無事人。

在一直心尖吊著慌等著他開口的時候，他卻倏然抬手，隔著一臂的距離，安般的拍了拍的手背，輕嘆，「快吃東西。」

「……」

顧西是有些懵的。

但懵過之後，卻有更多的酸，仿如排山倒海侵佔了的整個腔，往上沖涌著堵塞嚨。

顧西忽然就有些說不上來的委屈。

沖刷著眼眶，一瞬就紅了眼。

粥也不喝了。

湯匙直接丟進碗裏。

「我承認！葉暮庭在我心裏一直很重要。這不僅僅是因為，我跟他曾經是男朋友的關係，還有十幾年朝夕相的份。說他是兄長也好，男朋友也罷，更或者僅僅是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給過我的溫暖。總之，我跟他之間的，很複雜。複雜到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對他的更多些，還是與依賴更多些。「

「因為這些複雜的愫，在他嘎然而止的生命里，我無法釋懷，甚至做過很多偏激的事。也同樣是因為如此，才讓我再與他重逢后，無法做到緒收放自如！他以那樣匪夷所思的方式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當時那況，你也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不去找他問清楚！他也是抓準了我的這個肋……讓我沒辦法拒絕他的見面要求，以致不能完全保持距離。」

「那天在他的別墅，我之所以會上樓進他的房間，是因為我們在飯桌上的談話並不愉快。大約他是被我氣著了，碎了酒杯，流了很多。出於擔心和愧疚，我才跟上去替他包紮。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暗地裏會埋伏著拍的人，在剛剛好的錯位角度，拍到我跟他在床前像極了深擁吻的樣子……」

顧西忍不住了一口氣。

眼皮輕斂著，「霍靖沉，你信嗎？很早以前，我就開始收拾好了自己的，想著就這麼跟你過一輩子也是個很不錯的決定。所以我會把孩子留下來，也不再去向你追問關於他的任何後續。心裏當然是有憾有殤，可他到底是我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存在，哪怕只是哥哥的份。」

「可是我想不到……他竟然變這個樣子！」

眼淚，啪嗒一下，掉在餐桌上，散開。

以為會一發不可收拾。

卻是意外的，僅僅是那一滴，便再沒了後續。

霍靖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靜靜的看了好幾秒，直到確定緒稍穩了以後，輕皺著眉頭的男人才朝開掌心，「過來。」

「……什麼？」

「過我這裏來。」

他的指尖晃了晃，甚至沒讓顧西反應，便拽住的手腕，將略顯笨重的子，帶到自己上。

一下子，距離親的毫無隙。

顧西都不敢……

完全不理解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

只安靜的，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心裏憋了那麼多話，如今都說出來了，有沒有好點？」

男人沉沉的話音，從側方飄進顧西耳中。

低磁低磁的，仿若大提琴在拉奏。

尤其是那熱熱的氣息，好聞而發燙，讓顧西原就混的腦子，更加混泥濘。

哪裏能好？

因為一個，老爺子的病又加重。

且他始終沒給一個明確的立場和態度。

的心就好像大海里的浮木，飄飄個不停，無法靠岸，無邊無際。

「你是不是傻。」

他又問。

顧西莫名的一陣委屈，「我哪裏傻了？」

「如果我不信你，會把你送走？會為見你一面，大老遠的跑去羅馬？又會為了你暫且放下外面的一切，給你熬粥？小西……葉暮庭的手段可以到什麼程度，我比你還要清楚百倍。只是想在你心裏留多一些好，所以儘可能的讓你在外面過些安逸的日子。」

「並不能說他錯。像我們這種人，上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每個人在擔負這些責任的時候，能豁出去的底線有高有低。」

「至於我，在乎的是你累不累，有沒有吃飽，還能不能負荷？其實外界那些紛紛揚揚的傳聞，並不影響我跟你之間的任何。當事人越是淡然，時間久了，就越是乏味，幕後縱者也會得不到最終想要的局面。你自己也是經常跟娛記打道的人，怎麼到了自己上，就那麼不清醒呢？不過，你既然非說不可，那我就讓你說個盡興。心事吐完了，也算是種鬱結緒的發泄。」

「霍靖沉……」

顧西的聲，有濃重的鼻音。

索埋在他的頸窩裏，不肯起來。

如此小心的顧西，倒是見。

霍靖沉好笑道，「了？」

「……」

「捨得安份做我老婆了？」

「……」

「好了，別哭。要哭等吃完東西再哭。這鍋粥我是親自跟梅姨討教的，你不吃回頭我告訴，說你嫌的手藝，讓揍你。」

「……」

「還哭？再不吃東西，我可要懲罰你了。」

「……」

「想不想知道，我要怎麼懲罰你？」

「……」

這個男人，越說越離譜了。

梅姨揍？

梅姨怎麼捨得揍？

這個世上，除了爸爸，對最好的長輩就屬梅姨了。

再說了，就算是同樣的方式炮製出來的食，也要分人掌握火候拿鹹淡的。

顧西出手，從他的頸後方，了他的脖子……

二話不說，便朝著那塊地方下了一！力道可是不小！

嘶……

他沒有防備。

突然被咬了一口，明顯吃痛。

「顧西你是屬小白的？」

男人佯怒，在顧西的腰窩輕輕拍了一下，「小白都能念我好，從不瞎咬。你這是比小白還不如了……」

「就咬！誰讓你欺負我！」

悶悶的聲音從頸項傳來，霍靖沉皺眉，「我怎麼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