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黎綰青沒有一點耽擱,直奔覓星閣。這事太匪夷所思,以至于現在都無法完全接秦素是托托的事實。茲事大,必須先告訴孤宿白。
豈料前腳剛邁進覓星閣大門,就聽到里面傳出孤宿白和秦素說話的聲音。兩人似乎在聊一些日常,大多是秦素在說這一個多月在廟中的生活,而孤宿白更多的是“嗯”一聲。
一會兒,聲音沒了,隨之而來的是出來的腳步聲。黎綰青剛要出去回避,不巧被剛好從室出來的秦素看見了。
秦素神寡淡,看到站在門口的,臉上綻笑,開心的過去挽住的手,嗔道,“剛才我還和侯爺說著要不要派人去找你,你就回來了。以后別那麼胡鬧任,說跑就跑。若是遇到歹人,多危險。”
黎綰青心里一再告誡自己,眼前這人不是秦愫,是托托!可是看著的笑臉,從手心傳來的溫暖,都是無比悉。心里又漸漸涌起個聲音,是秦素,那個待以純,溫呵護的秦兒姐。
秦素見呆呆的,還以為不舒服,輕輕捧著的臉,蹙眉道,“綰綰你怎麼了?臉那麼差。”
人會說謊,眼睛不會說謊。此時秦素的溫關心,決然不是裝出來的。愈發看不懂,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只是改變了要告訴孤宿白的念頭,反拉著秦素的手,笑笑道,“怕你們擔心,回來的時候跑的有點急。”
秦素沒往深想,和閑聊幾句后,回落花院休息。
這一夜,黎綰青沒睡好,早早起了站在窗邊發呆。
天邊剛魚肚白,府中的下人開始新一天的忙碌。打掃院子的打掃院子,挑水的挑水,做飯的做飯。忙中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突然風襲,寒來。黎綰青下意識抱雙臂,初冬了,真的好冷。上忽然被披上一件裳,驅散寒意。知道他醒了,笑了笑,淡淡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孤宿白從后輕輕抱著,下靠在肩頭,溫溫道,“昨夜回來,你就變得有些奇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搖頭不語,看著黎明一點點升到高空,霧霾盡散,今天會是個明的好天氣。
剛用過午膳,黎綰青帶著古箏敲響落花院的大門。來開門的是小群,面上還有幾分睡意,走路有些歪斜。見是來了,忙端正姿態,微笑的將迎到房中。
房中擺設依舊,柜子上的香爐徐徐往外冒著青煙。小群忙著去倒茶,一人坐在桌邊,看著墻上的山水書畫。都說書畫能表達一個人的心世界,可卻完猜不秦素的心。
這時小群端著熱茶來到桌邊,邊打哈欠邊給倒茶。說是覺得失禮,小群捂著,極力克制,可還是忍不住的哈欠連連。睡眼惺忪,滿臉睡意。
黎綰青喝了口茶,道,“你家夫人呢?”
小群道,“我家夫人估計去后花園散步了。”說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站都有點站不穩。
黎綰青好奇道,“你昨夜沒睡好嗎?”
小群抹著眼角沁出的淚水,邊打哈欠邊說道,“不是的。不知為何,就是很困。讓大夫人見笑了。”
黎綰青不在意淺淺一笑,只是想到小群平時一謹小慎微的小丫頭,再困也會忍著。如今怎會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的哈欠連天?滿臉困意也就罷了,腳步還發浮,顯然不是簡單的發困,而是中了迷藥之類。
又想到秦素不知所蹤,難道是秦素迷暈小群?如果真的如此,秦素肯定是做去一見不能讓小群知道的事。不過到底是什麼事?秦素現在人又在哪里?
小群瞧見帶來的古箏,心想是來找自家夫人學琴,急忙忙去往外走,“我家夫人應該在后花園,奴婢去請回來……”
黎綰青起道,“不必了。我也是偶然興起,既然你家夫人出去了,那我先走了。”
走了,卻把古箏留在了落花院。
無論是關于秦素,還是托托,知之甚。只知道秦素兩年前被孤宿白救回侯府,據說是個父母雙亡的可憐人。如今想來,那不過是秦素演的一場戲,目的只是住進侯府,留在孤宿白邊。
趙婉兒和管陶陶是皇后的人,秦素則是太子蕭庭燁的人。兩者質相同,都是為了監視孤宿白和侯府。
兩年的時間,想得到的報都已經得到,為什麼不離開?還要繼續留在這里?
或者說之前去燒香拜佛的一個月,就是想離開。卻因為某個原因,最終還是回來了。
而且之前托托曾說川東之事結束,就會離開。可是沒走,還出現在京都。難道是因為席止言出了什麼事?不然那天秦素不會以托托的份去追那個紅影,發現不是席止言后,直接殺死。
之前猜想過托托和席止言的關系,應該是至親。以那天的況來看,席止言應該逃離了托托邊,而托托一直在找他。
席止言會在哪里?后來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太多的問題找不到答案,而如今黎綰青最想知道的是,是誰導演了讓看到秦素真面目的這場戲?又是用意何為?
算了。不想勉強自己,想不通就不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
接下來幾天,逐風,須子和老鬼番來找,有意無意提起宋綠腰的事。心想也是時候了,前往東院找宋綠腰。
東院是居住的廂房院落,把宋綠腰安置在這里,也是圖照顧方便。不過后來被孤宿白接到覓星閣居住,宋綠腰便一人住在東院。這幾天也聽夠了下人們對宋綠腰的背后私語,既然侯府容不下,不如將安置在黎府。
一路上已經想好怎麼對宋綠腰開口,一拐彎看見東院的門開著。按理說除了一日三餐下人會送來,平時下人不會來這里。而如果宋綠腰出去了,會把門關上。絕不像此時這般,門是可疑的半掩著。
難道出事了?
黎綰青輕手輕腳進了東院,忽然聽到一記微乎其微的聲音。要是不仔細聽,一定聽不出來。而聲音是從宋綠腰廂房的方向傳來。
廂房的門同樣半掩著,近了一聽,發現那聲音像是有人被掐住嚨,無法呼吸之下發出的艱難1息聲。突然間房中傳出東西落地發出清脆的摔碎聲,黎綰青快速推門進去,只見秦素站在桌邊,掐著宋綠腰的脖子,僅用兩手指頭,就將抬離地面。
而剛才那清脆聲,就是宋綠腰慌間推落桌上茶杯發出的聲音。
秦素沒想到會來,頓時一愣,掐著宋綠腰手指的力道松了幾分。
宋綠腰趁機從魔掌下逃出來,摔在地上,忙不迭爬到黎綰青后。這才捂著脖子,痛苦氣。
黎綰青看了眼宋綠腰,又看著秦素,滿臉無奈道,“我就說沒人摔倒會捂著脖子。”
可想而知,那晚宋綠腰不是什麼摔倒,而是和現在的況一樣,被秦素掐著脖子。那時剛好闖進來,所以秦素才放開。而這次也一樣,同樣因為的突然出現,宋綠腰才撿回一條小命。
可是不明白,秦素為什麼要一而再的殺宋綠腰。
而秦素此時故意不看視線,靜默不語。
本想暫時不去想此事,結果偏偏被撞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頭痛的扶了下額,輕嘆一聲,道,“我好像應該問一句,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秦素依舊不說話,這時宋綠腰緩過勁,掙扎著站起來,走到面前,滿臉的驚魂未定,“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殺我。好像看到我手里拿著這玉佩,然后就瘋了。”
黎綰青接過宋綠腰遞來的半塊碎玉佩,仔細一看,忽然想起,這是當時在鶴舞山莊,卓然被打傷的地方附近找到的碎玉佩。應該是卓然和托托打架時,不慎掉下去的。而秦素看到宋綠腰拿著玉佩,害怕份泄,才會殺人滅口。
宋綠腰故意裝傻,道,“黎夫人,為何看到我拿著這玉佩就要殺我?”
黎綰青苦笑一聲,看著秦素,道,“秦兒姐,你來解釋下吧。”
秦素抬頭看了一眼,言又止。突然對宋綠腰發難,右手直取宋綠腰的脖子。
黎綰青一掌打開,把宋綠腰護到后。看著一記縱,退回遠的秦素,語氣更加無奈,“秦兒姐……或者,我該你托托。”
秦素頓時一怔,即便殺宋綠腰的時候被撞見,頂多被認為深藏不。又怎會知道自己的真實份?
片刻的錯愕后,秦素索承認了。雙手環,臉上滿是托托才該有的詐鬼祟笑容,對黎綰青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黎綰青苦笑道,“你我去百寶閣的那天。后來在那廢宅子里,你摘下面紗,我剛好看到了。”
若非那人臨死前噴了一臉,不了面紗上的腥味,也不會摘下來。只是秦素沒料到,原來當時黎綰青在那里。當時也是關心席止言的下落,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倒是秦素想起一件事,反問道,“你早在幾天前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孤宿白?已經知道我的份,還敢一個人過來,你不怕我殺了你?”
黎綰青靠在門上,看了眼秦素,笑笑道,“那你呢?以秦素的份留在侯府,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我,為什麼沒下手?”
秦素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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