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一片寂靜。
外面江卿卿帶著絕怨恨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秦父沉著臉追過去,卻被突然響起的聲音止住了步子。
“秦峰。”老爺子的輕呵響起,秦父不得不頓住腳步轉看去。
就算是清閑了十幾年,老爺子的威嚴依舊如初。
秦老爺子輕扣住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小廷已經大了,年輕人的事,咱們還是不要瞎摻和了。”
秦父還有些不服氣:“可您也看到了,不說卿卿這孩子為他鬧出來的事,就連那個夏云蘇,也不像是……”
“一個人到底品如何,一眼是看不出來的。”
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眼中有些不滿:“你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懂這個道理?”
秦父還想辯駁什麼,老爺子卻抬手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話,長嘆了口氣:“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天下,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他目落在遠,悠遠深沉,語氣帶上了些許通之:“秦氏遲早是小廷的,不要再搞得父子離心,讓外人看笑話。”
饒是經歷了長久歲月的沉淀,秦老爺子的雙眼依舊銳利,將一切事都看得無比徹。
秦父結舌,半晌才泄氣般的坐回了沙發上。
沒管旁人的反應,說完那句話后老爺子便背過了去,站在窗前,緩聲呢喃:“小廷對很重視啊。”
出了別墅區,汽車疾馳在大道上,風越過落下的車窗撲進來,夏云蘇坐在窗邊,終于稍稍理清了零的思緒,混不堪的大腦也由此清醒了些許。
將先前發生的一系列事與今天的監控視頻串起來,直指一個殘酷的事實,約覺得自己陷了某個可怕的圈套。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夏云蘇眸微暗,垂眼,微帶惱意地問了一句。
從前只當是幾次偶遇讓這男人不知為何對有了興趣,才提出那種莫名其妙的“易”,可今天才約發現,這人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陷的窘境,他在一旁看著熱鬧,還順便上一腳,而后又故作仁慈地提出易。
到底為了什麼?
看的笑話?還是裝作救世主得到的好?
不過一個小時,的自尊隨著那個監控錄像,被碾碎得徹徹底底。
察覺到的怒意,秦廷一直不怎麼好看的面上現出些愕然來,隨后他皺起眉頭,沒有給出回答。
“看我的笑話有趣嗎?秦總。”夏云蘇垂下眼簾遮住其中的淚,一字一句地出這幾個字,語音微。
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秦廷的眉頭皺得更深,心頭泄出了幾從未有過的慌。
“你別瞎想。”在夏云蘇面前,他第一次失去了主權,竟想不出話來應對。
“我瞎想?”
夏云蘇哼出一聲冷笑來,只覺自己一直以來都像是個傻子,平白被人看了那麼多笑話不說,還搭上顆真心去。
被鬧了這麼一通,秦廷頭還有些疼,下意識的去抓邊人的手。
肩上下秦氏的擔子之后他整個人便繃了起來,直到那天接到邊這人,才意外的會到了許久未覺的,放松的覺。
所以他頭一次在一個人上花了心思,幸而這人也乖覺,相這些日子下來,本來挖到邊放松心的小寵竟不知何時在他心中占了一塊領地出來。
上次酒會上還沒這麼明顯,今天看到被那兩人一個勁兒的針對,心中竟有些發疼。
這覺不妙啊……
秦廷一手著眉心,下一秒作驟停,睜眼看向旁。
在他邊一直算得上乖巧的夏云蘇,卻躲開了他抓過去的手。
“秦總,有些事我們早就該談談了。”
比如為什麼選擇幫,又為什麼提出那種“易”。
可不相信能擔起整個秦氏擔子的秦廷會像韓承那種紈绔變、態一樣,僅僅因為喜歡便做出這種決定來。
一開始以為這人想吞掉夏氏,后又覺得這男人許只是貪圖的……的子,可現在看來,還是將自己的看得太重了。
秦何許人也?哪用得著為了個人花這麼多心思?
那就只剩了最后一個原因。
他寂寞或是無聊,所以起了興致玩弄一顆真心,將當作了臺上的小丑取樂來了。
秦廷并不知邊這人又在想什麼,只是他現在沒心思去揣,很快轉開了眼:“閉。”
見他的反應,夏云蘇裂開角自嘲般地一笑,再開口聲音中的抖已經退去,剩下的是一片冰冷:“停車。”
差點忘了,他們之間僅僅是個易,而秦廷付出許多,因此就算易生出間隙也由不得發脾氣。
“不行。”
秦廷抬眼,打量著的神,語氣中不自覺地帶著強的命令口吻。
夏云蘇面上神卻毫未變,聲音更是漠然許多:“秦總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有必要費盡心思拿我開刀嗎?”
無力的覺騰空而起,心上愈發煩躁,秦廷抓著的手腕,眼中翻騰著異樣的緒。
解釋?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秦廷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一幕,更是無從開口。
“秦總無權干涉我的自由,您也不缺人。”夏云蘇的眉眼間盡是寒霜,重重地甩開他的手,像是企圖挽回最后那點卑微的自尊。
話說到這份上,故意挑釁般及了秦廷的底線,男人眼眸微沉,定定的看向側一臉執拗的人。
可惜對方眼中面上一片冷漠,他本看不到那顆心到底是如何想的。
被從老宅那兒帶出來的司機對此狀況全無了解,只能專注地盯著前方,對后的話語充耳不聞,極力減輕自己的存在。
“停車,讓走,冷靜冷靜。”半晌秦廷終于開口,男人眼中起了惱意,不知是惱于的莫名其妙,或是自己不知為何而起的心慌。
車子在路旁停下,夏云蘇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爺,要走嗎?”司機對秦廷并不太了解,見秦廷沒有下一步命令,猶豫不定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詢問。
秦廷沒有回應,只盯著夏云蘇的背影,眼中緒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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