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卿幾步走過來,接過手機安了那邊明顯沒聽到這句話的傅云生幾句,這才掛斷電話,重新看向夏云蘇。
“當初母親被夏先生救了下來,但到底是落下了病,生下你之后便難產離世,后來夏先生不忍你小小年紀沒了母親,便將你生病時黏著的一個護士娶做續弦,也就是你如今的母親。”
多年母不和,又有那份親子鑒定書為基礎,夏云蘇接這個消息時,竟比想象中平靜的多。
與傅先生的通話被打斷,剩下的問題便只有傅時卿一個人可問了,毫無猶豫便直言開口:“所以你這次回國,是傅先生所托?”
“其實父親并不知道我這次回國的緣由。”
傅時卿一句話便解釋了夏云蘇方才約察覺到的違和……所以傅云生看到才會那樣意外,所以才會說“沒想過還能見到兒”,卻又讓人來找。
“你可能已經忘了,其實十三年前,我們曾見過面。”
傅時卿聲音微頓,沒有繼續說當年之事,而是話鋒一轉:“方才想必你也能到,親緣這東西實在是無法遮掩,父親從小教養我,我對他再悉不過,當年便確定自己不會弄錯你的份。”
“但那時我要辦的事太雜,再加上很快便回了M國,因此并未確認過這件事。可近幾年看父親因思念妻子況每況愈下,所以才了心思來找你。”
他定定看向夏云蘇:“實話說我接近你的確有目的,我是想讓父親找一個藉……所以,你愿意跟我去M國嗎?”
說這句話時他聲音眼神俱是真摯無比,夏云蘇對上那雙眸子,一時竟提不起心思說出拒絕的話。
見猶豫,傅時卿適時補了一句:“我們現在不著急走,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饒是傅時卿沒有明說,也知道依著對方的意思,是要跟夏家,跟以前的生活全然斷絕聯系,去M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
夏云蘇思緒一頓,卻突然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理由留下了。
夏家對顯然沒有毫留,不管沈蓉是不是的母親,那樣的行徑都足以消磨掉對那個家的……或許秦廷能彌補家庭缺失的,可惜從來都是最靠不住的。
想來想去,竟只有一個梁絮能讓稍稍掛心。
眼見傅時卿轉要走,一句話不控制的口而出:“不用考慮了,”聲音微頓,便堅定了念頭,“我愿跟你走。”
傅時卿步子驟然頓住,眼底閃過一道,聲音聽起來卻尚算平靜:“這麼快決定,不會后悔麼?”
“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后悔。”
這次男人沉默了半晌,才繼續往外走去,道:“那就準備一下,等你傷勢好些我們就走。”
他自然知道如今夏云蘇心中有多糾結,自然知道自己該借這個機會好好安對方,可是他不敢耽擱。
有些事旁觀者清,他怕耽擱的時間久了,夏云蘇會猶豫,會反悔,會拒絕跟他走。
病房中猛然安靜下來,夏云蘇盯著虛空的焦點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在自己腕上的青紫,心中復雜萬分。
以后,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這樣的苦楚了。
可卻好像沒有多松口氣的覺。
傅時卿辦起事來干脆利落,夏云蘇答應他之后的第二日清晨,便收到了對方發來的消息:“今天梁小姐會去來探,可托去夏家拿東西。”
不說現在還被家庭醫生建議靜躺養傷,就算行自如也不愿意再回那棟別墅的,傅時卿這消息來的及時又心,梁絮也不是外人,夏云蘇當即找傭人借了手機一通電話打了過去……的手機被韓承弄壞扔了。
夏家人不友好是真的,但許是最近從這兒打了場勝仗心好,又得知夏云蘇不打算再回去,因此頗為好說話的讓梁絮將東西帶了出來,到這兒時也不過才九點出頭。
送走憤憤不已的梁絮不久,傅時卿也出現在了房間中,目從床邊放著的背包上掃過,有些意外的樣子:“這次離開可能要很久,最好還是把需要的東西都帶上。”
夏云蘇角勾起,自我調侃了一句:“說走就走,沒什麼放不下的。”笑容中卻帶著些苦。
在夏家生活了二十多年,臨了卻發現自己真正舍不下的東西連一個背包都塞不滿……這樣想來,活的好像是有些失敗了。
傅時卿下意識的張了張,可又明白知道夏云蘇并不需要安,半晌開口吐出了另一句話:“手續已經辦好了,如果沒什麼要做的,那就走吧。”
夏云蘇有些意外:“這就走麼?”
“醫生說你的傷不劇烈運就沒事,但過去之后最好還是靜養……”
“我不是指這個,”夏云蘇看了眼他后,“你這次回來不是說為了工作,如果為了我耽誤正事,我會不安的。”
傅時卿這才記起來當初見面時為取信于人說的話,干咳一聲掩飾了下:“最要的都談好了,其他事給下面人做就好,不用心這個。”
他話中語氣堅定,夏云蘇也不再推拒:“那就麻煩傅大哥了。”
驟然要離開悉的地方去往異國他鄉生活,還是在知曉一直生活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之后,不管夏云蘇心有多堅強,這種時候還是免不了忐忑。
如果有悉的人陪著,那就再好不過了。
看著傅時卿廓分明表卻和的側臉,將這份恩記在了心中。
傅時卿顯然已經做好了離開的萬全準備,夏云蘇暫住的這兒東西不多,他又找家庭醫生開了需要服外敷的藥,兩人被一輛SUV一路送到機場。
夏云蘇待在機場大廳等傅時卿托運行李,一抬頭,卻看見大門外走進來一道悉的影,穿著黑的大,神嚴峻,似乎在找人。
頓時一慌,下意識地閃躲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洗手間里的鏡子照出夏云蘇倉皇迷茫的臉,忍不住疑,秦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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