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整隊。”

　葉清清早已站在提前搭好的木架子上，大喊一聲，手里的小旗高高的舉起。

　眾人立時抖起神，一圈一圈，十分有秩序的圍在了四周。

　因為要讓手中的樂發出最大的聲音，每個人耳朵里都塞了一團棉花，避免把耳傷到。

　所以，從此刻開始，所有人，都要盯了葉清清手中的旗子。

　云朵還在慢慢的飄著，大家都握著手里的東西，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時不時的著天空的云，又半下不敢錯過葉清清打的旗號。

　葉清清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目灼灼的盯著那片云，最后將視線放到眼前三百人的隊伍上。

　神凝重的沖大家點了點頭，隨后便又抬頭向不遠的傅子軒。

　傅大負責觀測那云的位置，好給打手勢。

　那云慢悠悠的飄過來，當三分之一的云層懸于“聚寶盆”上空時，他當即大喝一聲，沖著葉清清猛一揮手。

　“預備，起！”

　葉清清跟著喊了一聲，用力的揮著手中的旗子。

　最先奏響的是長號，如洪鐘長鳴似的聲音，廣又悠遠。

　只一秒不到，短號聲像虎嘯般的炸響在眾人耳邊，跟著，是節奏鮮明，又震耳聾的鑼鼓聲。

　那種震破耳的擂鼓聲和號聲，整整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

　所有人都極力的配合著，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

　一時間，震徹山谷，回聲不斷。

　當葉清清手中的兩面旗子叉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再次齊刷刷的抬頭著天空。

　著頭頂那一片云。

　“會有用麼？”

　“這樣真的能下雨麼？”

　“……”

　隊伍中，有人小聲的質疑著，更多人則是滿懷期待的張著。

　而在場所有人當中，最張的，怕就是葉清清了。

　大家只當就是傅邊的一個小跟班，負責打個手勢，做個指揮。

　卻誰也想不到，竟是這場“借雨”事件背后的主事者，也是點燃眾人希的那簇小火苗。

　而且，這希的帶頭人，還是一個弱的小娃。

　“全都有！”

　葉清清在心里默默的數過一分鐘后，再次揮起手臂，大喊一聲。

　遠遠的，百姓們只聽著那陣開天劈地的聲音再次炸響，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就像是，連大地都能震裂的錯覺，如果不是親經歷，怕是沒誰能想象到這聲音可以強大到何種程度。

　傅子軒站在隊伍的最外圍，只覺得一陣山河震，滿山坡的樹葉，都在聲波傳來的瞬間抖了起來。

　聲波一次次折在傾斜的山上，然后直上空。

　這次的聲音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后，葉清清果斷的下令停止。

　眾人快速的休整，換氣，同時，抬頭天。

　葉清清同樣仰頭著天空，此刻，那云層的一半，已經飄在了人群上方。

　隨著每一秒每一分的推移，的心也越繃越。

　會下雨嗎？

　會功麼？

　會的吧，科學的理論加努力的實踐，沒理由不功啊？

　葉清清在心底不斷的給自己打著氣，可，理論終歸是理論，萬一實踐失敗了呢？

　時間在眾人的期待中被放慢了無數倍，每一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錯過了什麼。

　葉清清睜大的眼睛，幾乎要被頭頂的烈日灼傷，可卻一眨不敢眨的盯著頭頂的云。

　事實上，認為的漫長等待，也不過才過去了半分鐘而已。

　“33，34，35……”

　就在葉清清心底默默數數時，突然間，“嘩啦”一聲，像雨水落在傘面的聲音驟然響起。

　驚得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又“嘩啦”一聲響起，短暫的停頓過后，再次傳來“嘩啦嘩啦”聲。

　“下……下雨了……”

　“下雨了……”

　不知道是誰最先喊了一嗓子，跟著，所有人都歡呼吶喊了起來。

　“真的下雨了，功了！”

　葉清清驀地咬住了自己的下，熱淚盈眶的笑了出聲。

　沒想到，這個方法，第一次試驗就功了。

　還好，還好功了，若不然，都不知道這些人還能愿意配合再試多久？

　“清清，下雨了，我們功了！”

　雨水落下來的瞬間，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震撼的，歡呼聲，納喊聲，此起彼伏。

　傅子軒的喊聲，很快就淹沒在了其中。

　不過，震撼過后，大家更有了干勁，當葉清清再次揮起旗子的時候，號子吹得更響，鼓聲更是敲的震天響。

　雨水順著事先挖好的渠，最終匯聚到了一口井里，四周被那喧天的鑼鼓號聲引來的百姓們一個個欣喜若狂。

　有人跑回家，拿了各種盛水的前來，更有甚者直接趴在地上，捧著雨水就喝。

　而，方才出了大力的衙役們，則是直接仰頭向天，張開接著雨水……

　葉清清渾上下都了，傅子軒將從木架上拉下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哈哈哈，傅子軒，你看到了沒有，我們功了。”

　“是啊，功了。”

　傅子軒拿了把雨傘給遮頭頂，卻見半點不領的從傘底鉆了出去。

　這場雨從最開始的“嘩啦嘩啦”，到“嘩啦啦”的集雨聲，再到滴滴嗒嗒，足足持續了有一柱香的時間。

　那片厚厚的云彩，最后從山頂上空飄過的時候，竟像一層薄紗一樣，幾乎是明的。

　早前挖好的那口井，也被雨水灌滿了。

　傅子軒找到兩個主事的衙役，留了人在原地組織百姓們取水，帶著剩下的人，又回到了校場。

　百姓們眼看著他們整隊離開時，竟紛紛跪地，大聲喊著：“謝蒼天，謝普薩，謝縣老爺……”

　眾人：“……”

　莫名的有些尷尬，再看傅子軒和葉清清的眼神，都帶了些敬畏和崇拜。

　誰能想到，他們竟真的把雨借到了。

　……

　因為不確定，另一個地方的云什麼時候來，所以，盡管大家方才吹的腮幫子的都鼓了，敲的胳膊也酸了，可還是得整裝待命，全部回到了校場。

　傅子軒在葉清清的建議下，安排眾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換服，再回來一起等著縣衙放飯。

　可大家都不覺得服穿在上有多難，都高興的喊著，還想再淋一場雨。

　葉清清看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的真摯笑容，心底升騰起一種濃濃的就。

　“這敲鑼打鼓吹號子，實在也是一個力氣活。大家還需要保存好力，為下一場借雨做足準備工作。”

　這邊，在做著眾人的思想工作，幫助他們調整這種的狀態，另一邊，傅子軒早已差人準備了一套新，在等著了。

　“他們不換就算了，你可不能也一直穿著服，小心著涼生病。”

　大爺是把從校場帶了出來，塞進了馬車里。

　“你是回烤店換，還是去福隆，正巧顧叔也在店里。”

　葉清清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垮下來：“啊，顧叔叔來了？那我還是先回烤店把服換了再過去吧。”

　顧寒冬主要還是不放心葉清清，這才一大早就悄悄的跟在他們后面下了山。

　他怕自己表現的太積極，會讓葉清清心里有誤會，故而沒有讓知道。

　其實，他一直都在校場外面，包括，剛才那場借雨，他也一直有跟著。

　只不過，葉清清的所有專注力都在借雨上，而且，四周人群烏泱烏泱的，本就沒辦法注意到顧寒冬。

　傅子軒帶葉清清去烤店換服的空，顧寒冬也在大勇的陪同下早一步到了福隆。

　烤店，后院包廂。

　葉清清把門窗都閉嚴實后，才悄悄的躲到了屏風后面，把服解開。

　低頭看著自己前裹著的一層厚厚的裹，又手了，基本也都了。

　可，卻不能把這些解開，如果不是這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帶，幫打著掩護，那嗒嗒的服粘上，不得什麼都餡了。

　也正是因為準備工作做的充足，葉清清才敢肆無忌憚在雨中淋著。

　找了干巾，簡單的吸了吸裹上的水后，才敢換上了干凈的服。

　等到服穿好，頭發也重新綁好的時候，葉清清才發現，傅子軒給拿的這服，料子就是好。

　上等的織錦織緞，手上去都涼涼的，夏天穿在上，實在是舒爽。

　如果說，葉清清早前那一玉短褐，突顯出的是眉眼間的幾分干凈英氣。

　那麼這一墨錦服，不僅襯托著眉眼間英氣更甚，還讓看上去，更加的鮮活而俏麗。

　葉清清拉開房門的瞬間，傅子軒當下就看癡了。

　大爺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隨即才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招呼著：“快走吧，顧叔肯定等急了。”

　“可是，校場那邊……”

　葉清清其實是有些怕見顧寒冬的，昨天回去就睡了，早上又走的早，好多事沒來得及和他解釋，生怕他知道自己當指揮后，會因為擔心而生氣。

　“校場有林侍衛他們在，一旦發現有云，就會有人來通知我們，不會誤事的。”

　傅子軒都這麼說了，葉清清也不好再躲著。